第8章 紙花篇·薰香

她輕悄悄的從懷裏拿出那朵紙花，奇異的眼眸瞅了一瞅，別有深意的對着它說話。

“喂，那誰，孤替你辦的事已經辦到了，至於後面的事該怎麼做想怎麼做，那都是你的事了。不過別怪孤沒提醒過你，孤所看中你的代價只夠半月余，若那時未歸，汝必…”

“我知道，白姑娘。”

紙花蕊里，黯然傳出一個聲音。

“你都還不知自己的代價是何，就不怕後悔么？”白幽冷蕭的說道。像這樣的問題，她也許都問過上萬遍，但無論答案是怎樣，每一次都必然會問，因為這是她的三大重要問語之一。

“…”

“怕？當然怕，可我也正因為不知道，所以趁沒後悔之前趕緊下決定。”

“…”

白幽不動於聲，顯然這個回答在她意料之中，果真是凡塵牽繞，不過，最好的答案也就如此了。

“不管前路怎樣，白姑娘，還是多謝你了。”見白幽不作聲，那人又補充了一句說道。

聽言，白幽稍舒了舒眉尖。

真好，又碰上一個傻子。

“職責所在而已，不必謝孤。但你也要知道，代價總是相通的，想要有多好，那就必定有多難受。”白幽清冷的說道。

她緩緩的起身，子絮隨即為她擦去額頭上的雨珠。

“我能承受。”

“…”

白幽嘴角微勾。

……

浴堂閣。

“哎，好一句‘我能承受’啊。嘖嘖，還真是耳熟的一句話。你說呢，子絮。”白幽淡笑着躺靠在浴池水裏。

這浴池水裏的水呀，很是奇特，一半溫熱，一半寒涼，就像白幽，捉摸不透，無論她如何笑，終歸是沒有感情的諷笑。

“是啊，主人。”

子絮一邊為白幽捋水一邊也笑着回答道。

接着，她又認真又溫柔的對着身旁一位與她長相差不多卻又有些不同的女孩說道：“秋葉，去將主人的木梳拿來。”

“好的，子絮姐姐。”秋葉也甜甜的回了一個微笑。

白幽無趣的用手浮動着水，“哎，真是，孤記得以前很多來這的人也這樣說過，可最終呢…還不是失言，呵，真希望這一次的戲呀，會有所不同呢。”

“嗯呢。”子絮和秋葉同時回答到。

“…”

隨後，白幽開始閉目養神。

子絮輕輕的抽取她的一支長發，從上緩緩的梳到下。

“秋葉，去主人房間點着一爐薰香吧。”子絮輕聲說道。

“是。”

良久…

“紅色…”

白幽輕聲念了一句。

記憶里，在她的眼前，模糊的一大片的紅色…

紅的迷人，紅的妖艷，讓人歡喜，而又悲傷…

“…”

忽然白幽猛的坐起醒來。

四面是一片寂靜。

她輕輕睜開那不染眸望了一望，才發現自己已經在房間。

“嘶—”

白幽下意識的揉了揉發酸的腦袋，一陣不爽，呵，真是的，她竟然也有胡思亂想的時候。

一定是有什麼叨擾到她的思緒。

“子絮。”一聲叫喚。

“在。”

子絮立即從門外走進來。

“今日這香似乎有些不同啊？”白幽反問到。

“主人，是的。曼陀羅香最近缺少，我便用相似的曼珠沙華讓藍楹做了幾塊香，可是不合主人意？”子絮恭敬的問道。

“沒事，你先下去吧。”白幽淡淡的說道。

“是。”

子絮微微欠身，離去。

白幽淡淡拂動了一下空洞幽深的眼眸，她拿起香爐蓋，裏面的香已成灰燼。

“果然，這並不是真實的曼珠沙華香啊。”

雖然，她也不曾記得她聞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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