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你好毒！
第一百九十八章你好毒！
“陛下，顧大人到了……”
“嗯！讓他進來吧！”說著，王維放下了手中的軍報，看到顧炎武進來，制止了他的大禮，示意他坐下來說。雖然，王維免了他的大禮，顧炎武還是敬了一禮，然後坐了下來。
將將軍報放在了一旁，王維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坐的更舒服一些，然後看向顧炎武，認真的問道。“關於俘虜的那件事，你想到了什麼解決辦法？”
“這幾天微臣一直在考慮這件事，這是微臣的一點心得，還請皇上閱目……”從懷中抽出一份奏摺，恭敬的呈到了王維面前的桌案上，這才慢步退回靜靜的坐在了位子上。
翻開顧炎武呈上來的奏章，這已經不是王維第一次看顧炎武的字了，但是每一次看到這種清俊雅麗的字體，都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看着奏摺的內容，王維也為顧炎武新奇的心思感到驚訝，但並沒有露出什麼表情，只是靜靜的看着。
王維靜靜的翻看着顧炎武的奏摺，顧炎武也在一旁靜靜的等候着，沒有一絲動靜，似乎是生怕打擾到王維，就這樣一直到王維將整個奏摺看完。
看完顧炎武的奏摺，王大官人也不禁為他的奇思妙想感到驚訝，甚至比自己更像一個穿越者，忍不住問道“這個主意你是怎麼想到的？”
“回稟陛下，微臣時常去六藝學院聽課，其中陛下所書的天書，臣基本上都看過，奏摺里的這些想法就是從天書里得到的靈感，微臣還記得那個科目叫做轉嫁風險與壓力……”不得不說顧炎武的官場功夫是越來越深了，拍馬屁都不着痕迹。
沒錯，顧炎武給出的主意，就是將工部的俘虜全部或者大部分發賣於商人！等到朝廷若是有什麼工程了，再招納那些商人，讓他們手底下的俘虜來做工。如此一來，朝廷不但省去了養活這些俘虜的錢，還不用擔心加重百姓的徭役，更不用派重兵去看守。
“將俘虜發賣於商人，恐怕會為人所詬病吧！”王維皺着眉說道。當然王大官人並不是那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主要還是擔心輿論對朝廷的壓力，若是真的將俘虜們賣給了商人，一幫子清流的老學究們肯定就開始引經據典亂嚷嚷了，說什麼君以仁者治天下之類的。不要小看了他們，他們可以說代表着天下的輿論標誌，真到了那時候，朝廷肯定要承受很大的壓力！當初要不是為了顧及他們，王大官人早在俘虜這些人的時候就動手殺人了，以他們的罪行，殺個一百次都不為過！自己要是真的殺了他們，史書上一個暴君二字是肯定的！
“陛下，微臣以為，這些俘虜多不是我中原之人，其累累暴行，可謂是罪不容赦，剩下的那些就算是有些漢人，也都是些漢奸賣國之輩，與畜牲何異。陛下已經是夠仁慈的了，此番做法，相信滿朝文武不會多說什麼的……”可是說到這，顧炎武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了。
轉移風險和壓力，說的輕巧，可是方法很重要啊！王維站了起來，來回的走動思考着，搞的顧炎武也不好意思坐在那裏，只得傻站在王大官人身後……
“朕倒是有一個法子！”王維突然停下了腳步，有些驚喜的說道，轉過頭來看到顧炎武站在那裏，又指着座椅說道“坐下說……”
顧炎武等到王維重新坐下后，這才跟着做下。“陛下有何高見？”
“既然賣不行……那我們就租！”王維食指點着顧炎武的奏摺上的賣字說道。
“租？”顧炎武有些茫然，這人……還有租的？
“對！就是租！朝廷可以把這些俘虜租借出去，他們的所有者還是朝廷，但是，租借人可以在租借期限里擁有這些俘虜暫時使用權。”看着顧炎武一臉的茫然，王大官人意識到自己所說的有點兒深奧了，又重新解釋道“打個比方說，就拿朕的這支筆來說，這支筆是屬於朕的，現在你付了一筆錢，要租用它一天，那朕就將它租借給你一天，在這一天時間裏，你可以隨意的使用它，朕並不會幹涉，也沒有權利干涉。等到一天後，你要將它完整的送回來。在這一天裏，這支筆若是有什麼損壞，你要賠償！若是過期不還，朕會向你追要租金！而現在，只是把筆換成了俘虜……”
“租借……”顧炎武有些新奇的思量着王維的話，這種租人方式讓他感到有些新奇，不過，與這種租借方式相似的，在生活中他也見過，只不過沒有這麼具體罷了。像有些農家沒有前買農具，向一些地主家借了，事後要付一筆錢做補償。還有南京城有些人將店面租出去拿租金，等等這類事情，顧炎武也都聽說過。只是，像這一次租人的，倒是第一次聽說！
“怎麼樣？有什麼看法？”王維也是忽然靈光一現，才想到了這個方法，心裏也有些不確定，想知道顧炎武怎麼看，聽聽他的意見……
“微臣以為，這個辦法或許可行！而且也不用擔心為人詬病！可以說一舉兩得！”顧炎武自從被王大官人拐上道后，也是變得越來越壞了……
“不過，朕倒是有一事擔心！”王維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皺着眉頭說道。
“陛下所慮何事？說出來臣也可為您分憂……”
“這些俘虜都是都是清兵，大多野性難馴，在朝廷手上，有重兵看守着，不用擔心他們逃跑什麼的，可若是把他們租出去，恐怕會發生什麼意外啊！”王維苦笑道。
“微臣倒是有法子解決這個問題……”顧炎武微微一笑道。
“噢？說來聽聽！”王維精神一振，看向顧炎武，心中想到，是了，顧炎武若是沒有想到這個，他又怎麼會提出把俘虜給賣了了！
“微臣想，可以將這些俘虜比較重要的人，例如說將領之類或者比較有聲望的人留下來。其他的不重要的兵卒分成每一百人或者其他人數，為一批，並做出檔案，然後再賣於商賈們。每一批的人數不能太少，省得以後招納商人的時候麻煩。而且還可以將他們打亂編製，讓他們不認得彼此。甚至於，還可以搞連坐之制！一人逃跑，其他人共坐！
至於那些將領，必須在朝廷的監督之下，那些個將領們都是些有能力，若是一不小心逃回了北邊，無異於是個禍害，就算是逃不回北邊，把他們租給商人，他們也是會有很大的可能帶着其他兵卒鬧事的，若是少了他們，那些個兵卒什麼的也就不成氣候了。”
你好毒！聽着顧炎武的毒計，王大官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中感嘆。文人若是狠起來，那可是……真狠吶……“顧卿家好計策！”王維也想通了對待這些人，不用將什麼仁慈！
“都是陛下教導的好……”顧炎武謙虛道。
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王維心道，自己可沒教你這樣的毒計，可別往我身上扣屎盆子！
最後，王維又跟顧炎武商量了細節，確定沒有什麼遺漏了之後，王維讓顧炎武回去重新寫一份奏章，然後嘛，自然是拿到兩閣會議上議一議，當然，王大官人已經認定的事情，不管遇到什麼困難，肯定會堅定的走下去的……
事實上，在兩閣會議上，這件事並沒有迎來想像中那麼大的反對聲，雖然也有些反對的聲音，但那只是小貓兩三隻，對大局沒什麼影響。
就在兩個會議議定之後沒幾天，朝廷在各地的兵俘營就張貼了告示，並開始出租俘虜了。一開始，有膽子詢問的人並不多，大多都是些有後台的，但是一聽說必須一次性租那麼多，便都偃旗息鼓了。慢慢的有些能耐人聽到消息了，趕來的人越來越多，很多人都是港口上的大商人，要租這些俘虜去做苦力搬運貨物的，也有些商人租人去開山取石的，等等等等。反正這些俘虜租金便宜，比招工人省錢多了。雖然這些俘虜不免有些兇悍，但是他們腳底下可是有鏈子的，也不怕他們橫，再說了，哪裏招不到地痞流氓什麼的，在兇悍的人，腳底下有腳鏈，旁邊有人拿着棍棒的看着，不怕你不聽話！
租借合約上都寫着朝廷的要求，商人們必須是身家清白，跟滿人沒什麼瓜葛，並要有人作保。至於其他的規定，例如說，這些人若是有人死了，好！您賠償！不但要賠償，還要給證明，死的那人是不是真的是俘虜。若是其他的什麼傷殘啊，逃跑了啊，都要賠償的。而且這些人，當朝廷需要用到他們的時候，商人們必須優先考慮朝廷。當然，朝廷不會讓商人們帶着俘虜跑老遠去其他的地方做工，一切就近原則。還有租借時間到了，要麼你延長租期，要麼你完好無損的歸還俘虜……
條件雖然苛刻，風險也有點兒大，但其中的好處也不少不是，最起碼的一個，便宜吶！慢慢的，各地的俘虜被搶購一空，只剩下一些個俘虜中的將領，被各地押送到了南京，專人看管，並輔以勞教……
至於奔赴各地的俘虜們，嘿嘿……反正沒有一個是干輕鬆的活計的。這可是苦了這些個俘虜，以至於後來，一個個的俘虜都開始懷念當俘虜的日子，那時候，多滋潤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