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柳如是的哀怨
第一百七十七章柳如是的哀怨
“兩個年輕人都不錯……”錢謙益微笑這與王維聊道。
“嗯，都挺有才……”王維也應承道，特別是吳姓青年給王維的感覺挺聰敏一個人。
……
“敝人借詩人辛棄疾之詞‘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為上聯，大家試做下聯如何？”一個紅光滿面很明顯是喝多了的中年士子，對着周圍的朋友大聲說道。
“南京城燃燈萬盞，隨流下，光似沙……”一人應道，頓時引起眾人的喝彩。這句詞雖然不是非常工整，卻非常契合此情此景，所以引得眾人的一片喝彩。
“嗯？”聽着這熟悉語調，王大官人不禁將目光轉向聲音出處，卻看到了那一抹標誌性的大鬍子，王維不禁笑了笑，向那邊走了過去。
發現王維的舉動，眾人也都將目光轉向了那邊，發現一幫子身着漢服的西洋人窩在那邊，高大魁梧且有滿臉大鬍子的西洋人穿着漢服稍稍顯得有些怪異，惹人發笑。
“嗨！艾儒略神父！”當瑪麗小姐發現竟然是艾儒略那幫神父們的時候，忍不住驚喜的叫了出來，臉上帶着迷人的笑容，加快步伐向那邊走去，帶動裙角的飛舞，整個人就如同冬日裏的一隻白色的蝴蝶，翩翩起舞。
“啊！尊敬的皇……”艾儒略恭敬的問候還沒有說完便被王維揮手打斷了，王維很是騷包的給了他一個眼色，示意他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在大明呆了幾十年人老成精艾儒略很快的會意，同時將這個信息傳遞給了其他人。所以其他幾位傳教士也都明白了艾儒略的意思，只是很恭敬地上前向王維等人鞠禮，而沒有道出王維的身份。
“很巧啊！艾儒略神父！真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你！”王維有些驚喜的說道。
“我們在這裏遇到您也是格外的驚喜，尊敬的先生！”艾儒略也恭敬的回道，當他看到跑到王維旁邊的瑪麗小姐的時候，也驚喜的叫道“啊……我的姐妹，很高興能在這裏見到您，瑪麗修女！弗雷斯先生今天也來了，他在哪裏……我幫您找找”說著，艾儒略轉頭尋找剛才還在自己旁邊帶着瑪麗小姐的管家身份的弗雷斯上尉。
“小姐！”沒有等艾儒略尋找，弗雷斯上尉驚喜萬分的快步走到瑪麗小姐的面前，當發現旁邊的王大官人，他的表情頓時變得憤怒無比，似乎在控訴着王大官人綁架自家小姐的無恥行徑，但隱隱的又有一絲懼怕，看來錦衣衛的威懾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哈哈……弗雷斯管家你好啊！”王維無視弗雷斯敵視的眼神，厚着臉皮平靜的問候着。
“尊敬的先生，您的行為很不紳士！我也不是很好……”弗雷斯板著臉說道。
“弗雷斯！”瑪麗小姐不禁拉了拉弗雷斯的衣角，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
“唉，小姐，我……唉！”弗雷斯有些無奈的說道。
“咳……我聽說城外足球場那裏有人放天燈，聽說一次要放萬餘盞，場面肯定蔚為壯觀，不如我們去看看？”寇白門是一個青樓女子，見到場面有些尷尬，不禁插口說道。
“真的？”王玲聽到寇白門這樣說，一雙大眼睛不禁露出了濃厚的渴望。
“噢？果真如此？”王維聽了也不禁好奇的問道。
眾人的注視讓寇白門有些羞澀，雖然她是一個風塵女子，但還依舊有着一絲單純，這在其他人看來很可笑，但誰就能說，一個風塵女子便不能擁有單純地本質呢？
“是真的，奴家聽說皇家銀行，特意在今天燃放萬盞天燈（也就是孔明燈），以祈求上天保佑今年的生意更上一層樓。只是城內不允許方天燈，他們才在城外足球場的空曠地帶放天燈。”寇白門臉頰稍顯紅潤，如同上了淡淡的胭脂一般，有些緊張的說道。
“那一定很熱鬧吧？！”許妍聽着也有些心動。
“嗯！聽說有不少的百姓也會去那裏燃放天燈，早些什麼已經有不少的雜耍百戲的藝人向那邊去了，而且秦淮河有不少的姐妹聽說這件事後，也打算去呢！”寇白門繼續道。
“噢？”聽着寇白門的最後一句話，王大官人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至於錢謙益那個老騷包的雙眼早就已經熠熠生輝了，引得身邊的柳如是止不住的掐他腰間的軟肉……
“哈哈……那還等什麼？！走啊！”王大官人招呼着包括艾儒略等人在內的眾人，然後一馬當先向城外開去，目標，城外足球場！！！
雖然弗雷斯滿臉的不願意，但眼看着自家的小姐已經走遠了，也不得不跟了上去。
穿過正陽門，首先是一片開闊地空地，正旦當天的熱鬧晚會就是在這裏舉辦的。過了這一片開闊地就是連接成片的百姓村鎮，過了百姓村鎮還有向東北走去，是一片野地，再步行不久便是足球場的所在了，這裏距離玄武湖已經沒有多遠了。本來到這裏最快的方法是穿過太平門或者是朝陽門，但是城裏逛燈市的百姓實在是太多了，眾人也只好選了這個路徑。
眾人說說笑笑的走着，瑪麗小姐忽然偷偷地拉了許妍一把，小聲的問道“為什麼我們在路過那一片百姓人家的時候，有那麼多的女子婦人哭着對着髒兮兮小房子跪拜啊？她們是不是有什麼傷心事啊？今天不是一個喜慶的節日嗎，她們怎麼還那麼傷心？而且她們的手裏還拿着一個布娃娃，還有還有，我好像還從小房子裏聽到了豬叫聲！”
開始的時候，瑪麗小姐的敘述讓許妍有些納悶，當她仔細一思量，忍不住笑了出來，引得其他人好奇的望着她，看得她有些羞澀。
“唉，仁慈的天主啊，你說，我要不要去安慰安慰她們啊！”瑪麗小姐忽然轉過頭來向許妍問道，神情顯得悲傷，透出一股子濃濃的憐憫。
“噗……哈哈……”聽到瑪麗小姐的話，許妍實在是忍不住地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看得眾人好奇不已。
“再笑，我不理你了，你怎麼這麼沒有同情心！”瑪麗小姐看到許妍的表現不禁有些生氣，搞不明白本性很善良的許妍為什麼這麼沒有同情心。
“什麼事兒那麼好笑啊？”看着一貫恬淡的許妍笑得這麼誇張，王維實在有些好奇。
“瑪麗……哈哈……她說……”許妍止不住的笑着將瑪麗小姐的問題給說了出來，眾人聽了也都忍不住的大笑起來，看得瑪麗一陣疑惑。
“瑪麗！我跟你解釋一下……哈哈……你剛才看到的那些哭着對着髒兮兮小房子跪拜的女子婦人並不是遇到什麼傷心事了……哈哈……她們是在祭拜一個神，也就是她們手中的娃娃，那個神的名字叫做紫姑。那些小房子是百姓如廁的地方，還有一些有豬叫聲的是豬圈。她們在那裏祭拜紫姑是因為紫姑是一個比較不一般地神……”柳如是笑着向瑪麗解釋道。
“那她是什麼神呢？那些女兒家在……那樣的一個地方祭拜她。”瑪麗皺着眉頭問道。
“紫姑是……廁神！”柳如是咬着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介紹道。
“廁神？那是什麼？”美麗的瑪麗小姐的漢語水平還不足以讓她理解廁神是什麼意思。
“廁神就是……專管人們……如廁的神。”既然已經說出口了，柳如是只好皆是到底。要是讓一個大男人跟瑪麗皆是，柳如是都會感到臉紅的。
“啊？！怎麼還有這樣的一個神祗啊？”瑪麗小姐聽懂了柳如是的話，素手不禁捂住了因為驚訝而圓張的紅潤的小嘴，驚訝的叫道。
“唉……傳說紫姑本來是一個人家的小妾，因為大夫人妒忌她，正月十五把她害死在了廁間，上天感動她為人善良，便封她為廁神了。所以現在每到上元節這一天夜晚，人們用稻草、布頭等紮成真人大小的紫姑肖像來迎紫姑，還要在夜間在廁所豬欄間祭祀她，用來占卜蠶桑，或者占卜其他的一些事……”說著，柳如是變得嚴肅起來，甚至有些哀傷，不知是不是有感於自己的身世，然後有些哀怨的看着錢謙益。
當年錢謙益以正妻的禮儀迎娶了柳如是，並且在婚後對她百般寵愛，甚至於錢謙益在南京做官都把她帶着，以至於錢謙益的大夫人對她產生了濃厚的惡感，常常針對她。好在大明有規定，官員必須外地為官，為官期間家人不得陪同，而柳如是是小妾，就沒有這樣的顧慮，這才能跟着錢謙益在南京生活，過的也比在老家愜意許多。
錢謙益被柳如是哀怨的眼神看得一陣發毛，臉上不禁露出討好的笑容，看得王維偷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