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復仇見聞
深夜...巴布洛外城。
一持劍婦人站在她家的廢墟中,面色死灰,絕望之色顯露無疑。
從這一刻她知道她生命中的一切,所有她在乎的的事物都已經消失,留下的,只有深不可測的悲痛……和仇恨。
悲痛和仇恨是她現在僅有的陪伴。
回憶如同流水一般劃過她的腦海,她還記得高台之上那人傳達命令那天,那人語言中所表達、傳遞的那種真誠、溫暖和力量,那人臉上動人的微笑,為此她和她的丈夫義無反顧的選擇信任追隨了他,這一切都像是昨日黃花,讓她記得是如此的深刻,而那人也應該是他們的守護者,應該遵守他的諾言。
但他卻違背了他的誓言,背棄了他的追隨者們,為了得到那令人沉淪的權利,這個原本因該是她們守護者的人變成了一個惡毒、絕情不折手段的誓言破壞者,他不僅無情的摧毀了她的一家更加摧毀了許多家庭。
為此她想要找到那人,她想要將自己手中的劍狠狠刺進他的胸膛,親眼看着那人的眼睛漸漸失去生命的光芒……這不僅是為了完成自己的復仇,更是為那些信任他,為那些無辜喪命的可憐人完成復仇。
但她知道她沒辦法做到,她只是一個孤零零的戰士,一個普通人,一個只願意守着家人孩子的女人而已。
而他現在卻是高高在上的掌權者,日夜都被他的爪牙保護了起來,她沒辦法一個人殺出血路完成復仇.....她永遠都不可能穿過他的人牆防線殺到他近前,用她手中的長劍刺入他的胸腔,這樣的選擇只會讓她白白送死,而就這樣死亡毫無意義,她不甘心。
復仇女神在上,幸運的是,在她那如同焦土般廢墟的家中,她發現倒在血泊中的丈夫手死死的拽着一角破碎的斗笠破布,那是丈夫從那個背誓者身上拽下來的,這將是她能夠復仇最關鍵的東西。
她紅着眼睛忍着眼眶的淚滴,用盡全力撬開亡夫死死拽住破布的手指,看着亡夫那殘破不堪的身子和不敢置信的眼神,她眼淚還是忍不住的流淌下來,無聲的哭泣着用手輕輕摩擦了一下亡夫那滿是鮮血的臉旁,微微整理了一下他那襤褸破舊的衣物。
手中死死的抓住那從亡夫手中抽出的破布碎片她從屋內殘破的火爐背牆撬出三根銹跡斑斑的長釘和一柄六角小錘;收集好一切,然後來到門口。
大門早已不復存在,早已在攻擊中被震成了碎片,門外,一縷月光飄蕩在空曠的道路上,她顫慄了一下,但此時滿腔仇恨的她沒有了回頭路,仇恨使她願意付出一切,包括她的靈魂,哪怕是墜落無底深淵,她也絕不後悔。
婦人堅定的向上伸出手,將破布死死按在實木的門楣上。
“求您聽到我的禱言,復仇女神。”
她的聲音很低沉,在怒火的驅使下有些顫抖。
“在生死帷幕彼端之外,居住在靈魂大廈里的主宰,我將獻出我的所有,包括我的的血肉、靈魂,請聆聽你卑微僕人的呼籲!現身吧,讓正義昭雪,將背誓者處決!”
她準備好了鎚子和第一枚釘子。
“我將說出我的背叛者名諱一次,”
她說,然後大聲叫出那人的名字。隨着她這麼做之後,她將第一枚釘子放在破布上。敲擊一下之後,釘子深深楔了進去,將破布死死釘在門楣上。
持劍婦人顫抖了一下,四周突然變得寒冷起來。還是說這只是她的想像?
“我要說出他的名諱第二次,”她說道,也這麼做了,將第二枚釘子楔在了第一枚的旁邊。
隨着她的祭語落下,四周迷霧漸起,一個黑色的身影在月光下的曠野上出現,大約是一百碼外。它幾乎一動不動,周身漂浮着無數咆哮的虛影。持劍婦人呼吸急促了起來,她被震驚所籠罩,神靈聆聽了她的祈求並做出了回應,她強忍着內心的恐懼將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未完成的儀式上。
“我第三次點他名,”她說,再次叫出那個謀殺了她的丈夫和孩子背叛者,然後楔入了最後一枚釘子。
祭語完成的瞬間月下黑色的身影顯現站在她的面前,矗立在門前小道上,婦人看到這突然現身的身影退後一步,不由自主的開始喘氣。
黑影散發出魂靈特有的黯光,如同遠古戰場的戰靈一般身着古代裝甲,四周黑色的迷霧就像有生命的戰袍包裹着黑影。
“嘶......呲!”
站在婦人面前的魂靈從她的胸甲上卸下一支刺穿在她身上的暗色長矛,刺耳的金屬噪音隨着魂靈拔矛響起。
魂靈將長矛甩插在婦人身旁的地面上,沒有話語被道出,也無須話語,也不催促,只是默默的盯着婦人;眼前的這一幕婦人知道自己將失去什麼,也知道自己將得到什麼!
魂靈繼續凝視着她,她的臉毫無表情,她的眼睛燃燒着無休止的冰冷光芒,婦人咬了咬牙堅決的撿起了這支長矛。
“我向復仇獻出我自己。”
婦人說道,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但十分堅定。她將長矛的尖端朝向自己的心臟。
“用我血肉獻祭,用我靈魂獻祭......”她微微暫停了一下。
她想到了她的丈夫,她的丈夫活着的時候一定不會讓她踏上這條路,他一定會祈求她不要這樣,他一定希望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一剎那的遲疑充滿了她的思緒,可看見躺在地上的丈夫屍體,持劍婦人的眼睛突然尖銳起來,屍體上滿是刀砍斧削的痕迹。她又想到了她那可愛的孩子們,臨死前滿身血跡在地上爬着,她的心涼了下來,她堅定的攥住了長矛。
“幫我。”她呼喊道,做出了決定。
“請幫我殺了他。”
她將長矛用力刺入了自己的胸膛心臟部位,深深插了進去。
婦人的眼光漸漸渙散,跌坐下來,她想要說話,但嘴唇里綻放出的只有一團團血沫。
魂靈看着婦人死去,她的表情依舊沒有變化,只是默默的在等待些什麼。
隨着隨後一縷生機從她的身體上流逝,婦人的影子和她的腳分開了。她看着自己半透明手疑惑着,然後又看見了地上她自己的屍體躺在血泊中。影子的表情漸漸堅硬起來,一柄劍出現在她手中。
一道輕靈的光芒,比陽光要弱一點,將復仇魂靈和新出現的影子聯合在一起,婦人知道自己成功了,她將得到自己想要的,但同時她失去的也更多。
“契約已簽訂,背誓者將被處決!”
不死魂靈連結持劍婦人共同發出尖銳的嘶吼,不死魂靈伸出右手虛空一握,插在持劍婦人屍體旁的暗色長矛化為碎光,重新凝聚在手中,對着虛空一甩,暗色長矛融入空間追尋背誓者的氣息而去;四周迷霧聚攏,一道一人高的暗青色扭曲洞門出現在不死魂靈和持劍婦人靈魂身後,持劍婦人靈魂跟隨者不死魂靈轉身踏入洞門。
迷霧散去,隨着不死魂靈和持劍婦人的轉身離去,寒冷刺骨的氣息也隨之消失不見,純白的月光也得以重新照耀在漆黑的街道上。
......
廢墟房屋的街道對角,雜草叢生的殘破閣樓之上,一雙眼全程觀看了這一切。
“我去!!!......狗屎.....淦!......”
隨着眼中恐怖場景的消散,巫馬總算鼓起勇氣發泄般的口吐芬芳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現在此地的,但是他能確認是一件事就是他肯定死過,一個在藍星五角紅星下生長28年的普通市民在十五樓頭朝地失足掉落,除了腦漿迸裂,他想不出還有第二種結局,可現在這情況看來是發生了某些不可預知的狀況。
掃視了一圈身處的房間內情景,左邊一張1.8*1.5的床,上面覆著一席單薄的鋪蓋,左側挨着一個小型的衣架,一個暗黑色破舊的書櫃樹立在床的右邊,右邊緊挨着一張簡潔的書桌,書桌面朝窗口,書桌上簡單擺設着一面小鏡子,一本二寸多厚的書籍攤開着,一隻鵝毛筆倒在書籍上面,書籍上沾了一團筆尖流出的墨漬,巫馬則端坐在書桌前,夜晚的涼風順着半開的窗戶吹在巫馬臉上,讓人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書桌上鏡子裏的倒影是一張巫馬完全不認識的陌生面孔,一副典型的西方面孔,十七八歲的清秀臉孔呈現一種不健康的蠟黃色,頭頂一團亂糟糟的金髮,一雙狹長的丹鳳眼讓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陰沉。
“魂穿嘛?到也是有趣!“
巫馬看着鏡子中的倒影摸了摸臉龐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