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委屈
他微微一愣，點擊了接聽。
手機那邊很快傳來少年清冽柔軟的聲線：“你好，我找蕭知凜。”
都說聲如其人，可蕭知凜卻覺得宋言涼不太符合。
分明嗓聲和姓名中都帶着冷意，可見面時卻乖成那樣，好像無論他要做什麼都可以接受。
察覺過來分神，他低聲答道：“我就是。”
那邊的呼吸很明顯的一滯，天台上一片寂靜，蕭知凜站在這能夠看見不遠處已經滅了燈的高樓。
狂風四起，他聽見宋言涼有些委屈的聲音：
“你不是說...早點回來嗎？”
心跳徒然漏了一拍，他輕嘆一聲：“抱歉，聯盟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你早點休息。”
“今天晚上不休息了嗎？”
宋言涼好像沒有接收到他話語中的含義，語氣很是好奇地開始發問。
“有機會的話在辦公室睡一覺就行了。”蕭知凜說完，忽然想到自己正在處理的事情和他有關，一下子又開始猶疑起來。
是否要現在將這件事情和宋言涼說，雖然宋瑞一家待他不好，但畢竟是他的父親。
他還未思索出個結果來，那邊便低低的哦了一聲。
“那明天回來嗎？”
“明天......”明天就要開始實施審問階段，雖然搜集資料這一節是交給王陽來做，但他還是得監工。
似乎是聽出了他話語中的隱晦含義，宋言涼又問：
“那什麼時候才回家呢？”
他說這話的時候，蕭知凜幾乎能夠想像到乖巧的Omega抬着那雙清澈水藍色眼眸注視自己的模樣。
計算片刻，他答道：“後天吧。”
“好。”宋言涼應答地很快，接着便道：“那你記得多多休息，我先掛了。”
“嗯。”
原本以為他這次又會和自己說些什麼，可沒想到宋言涼那邊卻是很果斷地掛了。
蕭知凜望着遠處影影綽綽的樓層，將指間的煙摁滅，轉身回了辦公室。
而在他不知道的另一邊，宋言涼卻並不在家。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連帽衫，碩大的背包襯得他身形越發清瘦，可一雙清澈冷冽的眼眸卻讓人記憶深刻。
深夜的大街一片寂靜，劉浩的車就停在大門口，這會兒戴着口罩也掩蓋不了一臉的激動：
“不是吧，你不是要保持乖乖仔人設嗎？怎麼還能陪我去玩啊！”
宋言涼上車，將包丟到後座，冷冷撇他一眼：
“蕭知凜這幾天在聯盟。”
“嘖。”劉浩摁下自動駕駛的按鈕，樂不可支地看着他說：“我真想看看你平時怎麼跟他相處的，真得這麼累嗎？”
宋言涼微微垂眸，纖長細密的睫羽在微微泛着烏青的下眼瞼灑下一片扇形陰影。
車窗外的月光撒入，將他瓷白光滑的臉頰襯得越發細潤。
即便是早就和他見過千百遍的劉浩，這時候也不得不撇開眼狠狠地罵一句用臉殺人。
宋言涼習慣了他的咋咋呼呼，這會兒也不覺得吵，只意味深長地搖搖頭回答了前面的問題：
“之前想像中是很累的，要在一個人面前時刻偽裝，但是...如果對象是蕭知凜的話，好像也沒有那麼累。”
“你就是被他給迷昏了頭。”
劉浩在虛擬屏幕上規劃路線，一邊嘖嘖嘆道：“雖然蕭知凜是個位高權重的上將，長得也帥，但你怎麼就能對他一見鍾情呢？我一直以為你不是這樣膚淺的人。”
宋言涼嗤笑：“你錯了，我就是這麼膚淺的人。”
劉浩絕望地搖搖頭，只能抽空抱緊單身的自己。
不過多時，懸浮車緩緩停在了城郊的一處荒廢樓區。
劉浩和宋言涼下車，很快聽見裏頭傳來的嘈雜說話聲。
在下車前兩人都戴上了帽子和口罩，大致從外形上是看不出什麼。
破舊的大門在夜裏來回搖曳，宋言涼瞥了一眼故意躲在自己身後的劉浩，無奈上前將大門踹開。
鐵門砰的一聲砸在牆上，一下子吸引了裏面所有人的注意力。
“喲，又來新人了？”
寬敞的水泥大廳站着幾個人，此時說話的就是坐在沙發上的紅裙女人。
她臉上戴着暗紅色的孔雀面具，此時面前是泛着熒熒光澤的虛擬屏幕。
宋言涼盯着看了片刻，扭頭看向一臉尷尬的劉浩：
“你不是說夏令營嗎？”
“咳咳咳...”
劉浩抓着他的手臂往前走了幾步，接着求助道：
“ya
，求你了，這個活我一個人真的完成不了，這次來就是請你幫幫忙，事成以後報酬肯定少不了你的。”
宋言涼將手從他掌中抽出：“你不是不知道我接活的要求，來歷不明的人我怎麼幫？”
兩人正低低爭執着，那個穿着紅裙的女人又笑着站起了身：
“這位朋友先別著急啊，我們可以先了解以後再做決定，畢竟ya
在界內風評是最好的，我們很希望可以和你合作。”
“對啊，拜託拜託兄弟，幫幫忙！”劉浩也趕緊在旁邊勸。
宋言涼沒辦法，只能配合地隨着劉浩進入大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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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另一邊的聯盟總算安靜了下來。
王陽疲憊地伸了個懶腰，看見智能機械人從身邊過，索性順勢從他手中的盤子裏端走了一杯熱咖啡。
可這會兒機械人就站在他面前不走了，一雙藍瑩瑩的圓眼睛盯着他。
“抱歉，王陽上將，這是給蕭知凜上將的咖啡，請你歸還。”
“可是我已經喝了。”王陽輕車熟路地說出這句話。
果不其然，機械人藍色的眼睛暗淡一瞬，接着便一言不發地返回茶水間，重新倒咖啡去了。
還未等王陽高興，身後便出現一道柔和的男聲：
“陽哥，你不是吧，整天逗大喵幹嘛，等會蕭上將知道你搶他咖啡就完了。”
王陽轉身，看見來人後忍不住笑了：“凌汛，只要你不告密，蕭知凜不會知道的。”
出現在會議室門口的男人留着齊肩的半長發，這會穿着白色襯衫和休閑褲，鼻樑上架着一副眼鏡，儼然一副斯文人的模樣。
凌汛看着他，一下子有些無奈：“要是大喵是幾年前那種仿真機械人，恐怕要直接把咖啡潑在你臉上。”
王陽不在意地一笑，正要說話，卻看見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劍眸鋒利攝人，大魔王陰沉着臉，冷冷開口：
“聽說你又偷喝我咖啡了。”
王陽手微微一顫，險些把喝進去的咖啡又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