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線索
第二個響頭磕在地上,趙守山的額頭已經有血跡溢出,連着地上的泥土,烏七八糟的混成一團,看起來髒兮兮的十分狼狽。
秦露此刻也是面容古怪的說不出話來,這趙守山打了他兩招,楚云為了給他出氣,居然就讓趙守山給他磕了兩個響頭,先不說哪邊更疼,就單單這兩個響頭給趙守山造成的心理傷害,恐怕就足以讓趙守山氣的吐血了吧……
“噗!”
趙守山果然一口黑血吐出,眼前一黑,當場就昏了過去。
不僅僅是氣的,也有運功反噬的原因在裏面,他對楚雲幾次進攻,都被楚雲給避了過去,一次次全力猛攻無處發泄,自身當然是要承受反噬的。
“大,大師兄……”
齊雲峰弟子們見趙守山昏了過去,當場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們,叫他什麼?”
楚雲淡淡問道。
話音落下,眾弟子被他目光一掃,當即就都打了個寒顫,連忙改口道:“趙師兄!我們叫他趙師兄,大師兄您聽錯了……”
宗門之內,實力為尊,別說楚雲現在還佔着大師兄的名頭,哪怕他現在不是大師兄,光憑他將趙守山擊敗這一點,他就已經是大師兄了,這群牆頭草可是識相的很。
“滾吧。”
楚雲轉過身去,走向秦露執事,直到他離開很遠,齊雲峰弟子們才終於敢上前,將昏倒過去的趙守山背起來,然後灰溜溜的離開了。
“走吧,秦師兄,我帶你去玉秀峰療傷。”
楚雲微笑着說道。
“唉,丟臉了丟臉了……”
秦露執事苦笑起來,被楚雲攙扶着離開了靈指山,前往玉秀峰療傷去了。
……
片刻之後,楚雲帶着秦露執事,來到了玉秀峰的醫館之中。
把人安頓好之後,剛出醫館的大門,一個靚麗的身影就迎面走了過來。
“大師兄!”
趙靈靈小跑着上前,一臉興奮還帶着些許期待,似乎是等待着什麼誇獎,湊上前來,神神秘秘的低聲說道:“我查到那「血色銅鐘」武魂的所有者是誰了!”
楚雲看着她,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摸了摸鼻子,猜測道:“讓我猜猜,那個人,是不是與齊雲峰有關?”
“……你怎麼知道?!”
趙靈靈當場就怔了一下,用莫名其妙的目光看向楚雲,這個消息,可是她通宵達旦,查了整整兩天時間,才終於找到的,楚云為什麼也知道,難道他會讀心術嘛?
“我猜的。”
楚雲平靜笑笑,拍了拍趙靈靈的肩膀,道:“你做的不錯,先說說,那人是什麼底細,與齊雲峰有什麼關聯?”
趙靈靈目光古怪,慢悠悠的回答道:“根據玉秀峰六年前的醫療卷宗記載,這個「血色銅鐘」武魂的主人,也就是那個禁地之中的血奴,其真實身份,是齊雲峰的長老,孫景炎,萬石境修為。
當初,他在一次與敵人的戰鬥中,神魂受損,心智記憶都在退化,送到玉秀峰后,我師尊也束手無策,在經過一番嘗試治療無果后,被齊雲峰接了回去,之後按照宗卷上的記載,是已經病故了。”
“但其實,是被製作轉化成了血奴。”
楚雲呵了一聲道。
“快說快說,你是怎麼猜到,那血奴的身份,會與齊雲峰有關係的?”
趙靈靈極為好奇,連忙詢問道。
“我方才,與齊雲峰的真傳弟子趙守山交過手,在他最後一擊之中,顯露出了一絲魔宗武者的手段,被我察覺到了。”
楚雲回答道。
“趙守山?那不是新晉大師兄嗎,你為什麼會和他交手?”
趙靈靈古怪的看着他,隨後嘿然一笑,道:“不過,栽倒你手裏,他的下場一定很不好看吧?所以你這是把他送到玉秀峰來療傷了?”
“我沒那麼好心,齊雲峰的弟子把他帶回去了,受傷的另有其人,是靈指山上的秦露執事,你讓人好生照顧他。”
楚雲說著,擺了擺手,道:“先不說這個,我們走。”
“去哪兒?”
趙靈靈問道。
“當然是齊雲峰,我們去調查一番!”
楚雲理所當然的說道。
一聽這事,趙靈靈的眼睛馬上就亮了起來,似乎是知道此行必定十分驚險刺激,一顆小鹿亂撞的心臟,馬上就要控制不住了。
……
另一邊,齊雲峰上。
眾弟子將趙守山和徐武海抬回了山上,又請來烏雲峰的巫醫,來為趙守山治療。
當巫醫的蟲子,從趙守山的一個鼻孔里鑽進去,又從另外一個鼻孔里爬出來之後,趙守山睜開了雙眼,猛然坐起身來,滿腔的怒火。
不是衝著巫醫,而是衝著楚雲。
“那楚雲人呢?!”
趙守山大聲怒道。
周圍的眾弟子們戰戰兢兢,回答道:“不知道,大師兄您昏過去之後,我們就連忙帶着您回到齊雲峰來了……”
“……”
趙守山眉角抽搐,太陽穴青筋畢露,這才想起,他之前極為憋屈的,給秦露磕了兩個響頭,然後就當著所有人的面,吐了口血,昏迷過去。
“滾,都給我滾蛋!”
趙守山臉色漲紅,將眾人全部呵斥離開,又看向倒在自己身旁的徐武海,那巫醫正要給他也治療。
“治什麼治,廢物一個!”
趙守山氣不打一處來,一腳就踢在徐武海身上,罵道:“居然連一秒鐘都擋不住,若是你能稍微發揮一些作用,我也能將那秦露廢掉,如今豈至於如此憋屈?廢物,真是廢物!”
說著,又連踹了好幾腳。
其實第一腳踹下去的時候,徐武海就已經醒了,但聽到趙守山正在發怒的時候,他又連忙緊閉着眼睛,強忍着痛苦不敢說話,生怕進一步激怒了趙守山。
而巫醫對此,也已經習以為常,他們烏雲峰和齊雲峰關係還算親近,所以知道齊雲峰上是個什麼情況。
在齊雲峰,趙守山就是個毫無疑問的小霸王一般的存在,不僅僅因為他是真傳弟子,實力要遠超同輩弟子,更是因為,趙守山是齊雲峰峰主趙天雄的獨生子嗣,換句話說,這就是齊雲峰的太子爺啊。
“廢物!”
又是一番發泄之後,徐武海傷上加傷,幾乎是要又昏過去了,而趙守山這才算是解了氣,然後就一臉陰桀的離開了醫館,直朝着峰頂而去。
在峰頂大殿,趙守山見到了齊雲峰的峰主,也便是他的親生父親,趙天雄。
與趙守山那暴躁易怒的性格相比,趙天雄的氣度,就要顯得溫和有禮的多,很多時候,甚至是被認為是老好人一般的存在,在元河宗內有許多支持者,交友甚廣。
“這麼急匆匆的做什麼?”
聽到後面的腳步聲,趙天雄轉過身來,然後就看見趙守山這一身慘狀,衣服亂糟糟的,額頭有血還沾着土,明顯是受過極為慘烈的對待。
但,趙天雄的表情,卻沒有半點變化,反而仍舊是溫和微笑,笑吟吟的,表現出極為反常的狀態,似乎是兒子的慘狀,沒能給他帶來一絲一毫的影響,甚至從他的表情中,也看不到半點對趙守山的關心。
“父親!”
趙守山對此,也已經習慣了,或者說,他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所以並不在意,而是一臉嚴肅和怨毒的大聲說道:“孩兒被那該死的楚雲給坑了!直到如今,他的修為境界,都並沒有跌落太多,仍然保持着千鈞境六品左右的境界,我與之交手,被他擊敗了!”
話音落下,趙天雄仍然笑着,詭異的笑着,道:“你打不過他?”
“……”
趙守山話音一滯,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憤怒的握緊雙拳,滿臉憋屈,但沒能說出什麼反駁的話語。
“廢物。”
趙天雄笑着一揮手,一股勁風襲出,將趙守山直接拍到了大殿的牆壁上,發出撲通一聲,顯然是動了真力氣的。
“我傳授你無上魔功,還將如此珍貴的血丹贈予你,助你壓制體內魔氣,不至於外泄出去被人發現,投入了這麼多,結果就換來你這麼一個廢物?那楚雲武魂被奪,修為即便沒有跌落,實力也大不如前,你竟然打不過他?”
趙天雄笑吟吟的問道,語氣中聽不出一點怒意,但從地上爬起來的趙守山,卻嚇得哆哆嗦嗦不敢言語。
自從趙天雄修鍊了魔功之後,為了壓制體內的魔氣,他幾乎每日都要服用大量的血丹,來克制心中的暴虐,但或許也是因為血丹服用過量,導致趙天雄如今已經完全無法表現出任何怒意,任何時候,都是這般笑吟吟的。
但,表現不出來怒意,不代表趙天雄就真的沒有生氣,就比如說此刻,趙守山知道,他父親已經怒到了極點。
“現在,你來告訴我,若是一個月後的宗門大比,你還是打不過楚雲,我們傾覆元河宗的大計該怎麼辦?沒有了你這個大師兄的身份打掩護,我們如何能瞞天過海,進入核心大陣之中?”
趙天雄微笑的看着趙守山,問道。
“或、或許一個月後,我就能打得過他了……”
趙守山哆哆嗦嗦,說道:“那楚雲已經沒有武魂,修為終生無法再進一步,只能不斷跌落,而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成長,等到一個月後宗門大比之時,此消彼長之下,我一定能打得過他。”
“可萬一不能呢?!”
趙天雄大笑一聲,道:“若是你不能拿下大師兄的位置,讓我們進入核心大陣之中,我們傾覆元河宗的計劃,就要被迫推遲,你是我兒子,虎毒不食子,我終究不會將你怎麼樣,但那位大人呢?”
話音落下,趙守山臉色發白,也感受到了徹骨的恐懼,與魔宗打交道,就如同在懸崖邊上行走,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
“父、父親,那怎麼辦……”
趙守山顫巍巍的問道。
“殺了他!”
趙天雄眼中厲芒一閃,道:“為今之計,只有斬草除根,將楚雲這個麻煩,徹底掃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