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逃生 第七十三章 代價
凌晨5點
雖然天空被一張巨大的帷幕遮住了，但是在這夏日的凌晨，還是有朦朧的光灑在這片土地上。
地上到處都是人類的殘肢斷臂和數不清的怪物屍體，戰場上硝煙滾滾，車隊的最前方仍然不斷傳出激烈烈的炮火聲，而後方的四十多萬倖存者惶恐不安的相互緊挨着，從彼此身上汲取一點僅有的安全感。
車隊中間的一輛車內。
“媛媛姐，江陽哥哥怎麼還不回來？”
任媛媛看着莉莉那可憐巴巴的神情，雙手不斷輕輕地撫摸着她的後腦勺，柔聲道：“放心吧，你江陽哥哥可是很厲害的，只不過外面的怪物太多了，所以你江陽哥哥一直在與怪物戰鬥”
“那江陽哥哥什麼時候才會回來”莉莉睜着她那大大的眼睛，眼裏全是期待的看着任媛媛。
任媛媛聞言，突然將莉莉抱了起來放平在自己的腿上，“莉莉乖，你先閉上眼睛睡上一會，等你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能見到你的江陽哥哥了”
“真的嗎？！”莉莉欣喜道。
任媛媛點了點頭，滿眼都是寵溺：“當然了，媛媛姐什麼時候騙過你的”
“嗯！莉莉馬上就睡，等睡醒了就能馬上看到江陽哥哥了！咯~咯~咯~”
一時間，壓抑的車廂內發出了歡快的笑聲，讓神經緊繃的眾人不由的感到一陣愉悅。
小丫頭應該也很累了，畢竟幾乎一晚上沒有睡着，沒過多久她便進入了夢想，還時不時地發出一段夢囈。
“唔…麻麻，莉莉好想你…莉莉以後都聽你的話，你不要…你不要丟下莉莉…江陽哥哥…你不要討厭莉莉好不好…”
“媛媛姐…你要帶我見媽媽了嗎…”
車內，幾個女的聽到莉莉那夢囈的話后眼眶都不禁的濕潤了起來，而任媛媛更是母性泛，抱着莉莉不斷輕輕地搖晃，嘴裏輕輕地哼起了童謠。
而一旁的張穎，更是用力抱緊了懷裏的嬰兒，生怕自己與孩子離開，這一刻，她更加強大了要活下去的信念。
……
後勤最外圍處，宋江陽懸浮在空中樣子有些狼狽，嘴角還有一道血痕，他盯着眼前的三隻怪物在不斷尋找這破綻，而三隻巨人也靜靜地矗立在原地，目光同樣放在空中的宋江陽身上，它們發現自己同樣也奈何不了眼前的人類，他太靈活了！
“可惡，這三隻巨人默契很高，它們居然懂得相互配合”
【你不能使用之前的那種能量嗎？依靠那種詭異的能量應該很輕易就能解決它們吧】
“不行，那股能量是我失控的時候產生的，我現在根本就不能主動使用，至於之前用來消滅那隻怪物的那部分能量，是因為我特意沒有收回去。”
里世界，宋江皺起了眉頭看向圍牆外的畫面，他大腦極速的運轉，思考着有哪些可以擊敗這三隻巨人的辦法。
【你之前不是說應對這三隻沒問題嗎？】
“如果這三隻巨人跟之前的一樣沒有什麼智慧，我當然很輕鬆的解決它們，不過這三隻怪物，它們之間似乎有聯繫，配合無比默契，我懷疑有人在暗中指揮它們，很有可能是那股氣息！”
【那你能不能是用系統兌換幾件強大的武器，這一路下來殺了這麼多怪物，積分應該很多了吧】
“我使用不了，系統綁定的是你而不是我”
【怎麼會，你不就說我嗎？】
宋江陽搖了搖頭，聲音沙啞道：“沒用的，系統只認定你，只有你能夠兌換”
【那怎麼辦，我現在沒辦法使用系統，要不…我先…】宋江回頭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張雅芳精緻的臉龐沒有繼續往下說，眼睛之中全是不舍的神色。
“哼，怎麼不繼續往下說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其實早就已經走了出來，你現在不出來，只不過想藉助我的力量而已”
“你說，我說的對嗎？”
【……】
【沒錯，那又怎麼樣】
“卻是不能怎麼樣，反正我也想出來透透氣，既然你裝傻，那我就只好配合你的表演，不過有件事我得提醒你”
【什麼？】
“你現在還完全做不到主動讓我代替你控制你的身體，而且，我也可以拒絕出現，也就是說，如果現在恢復意識后，那麼之後你就很難再次喚醒我，到時候，這三隻怪物你怎麼對付？甚至還有那股氣息最強的存在？”
【那怎麼辦，以你現在的情況，沒有強大的武器很難應付這三隻怪物，更別說後面那隻黃雀】
【你出現的條件是什麼？】
“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在你內心那股慾望和黑暗爆發的時候，又或許在你最絕望的時候，總之我的出現總是有一個契機，並不是隨時隨地都能出現，當然，在你意識清醒的情況下，你也可以壓制住我的出現，所以之前我才會讓你答應給我一定的時間支配這具身體，指不定某些時刻就會滿足讓我出現的條件，到時候只要你輕輕一點頭，我就能出現了”
【先不說這麼多了，你要怎麼解決這三隻怪物？】
“嗯…辦法不是沒有，那就是使用之前的那股力量”
【嗯？你不是說你不能主動使用那股力量嗎？】
“卻是不能主動使用，但不排除一些特殊的方法，而這個方法會讓你付出很大的代價”
【什麼代價？】
“那就是你會被這股力量慢慢地侵蝕，一步一步地陷入黑暗，到時候你會變得越來越弒殺，沉迷於慾望的深淵，直到最後變成一頭沒有理智，只知道殺戮的怪物，就跟它們一樣”
“這是一個不可逆的過程，不過，或許你那奇怪的系統裏面會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不過機會很渺茫，這是一場賭注，在尋找到能夠治癒這股力量侵蝕的辦法之前，你會變成另外一個你，到時候你身邊的人都可能被你傷害。”
【代價這麼嚴重么…】
感受到宋江的遲疑，宋江陽的嘴角微微上揚，猩紅的眼睛裏充滿詭異的神色。
“怎麼樣？你是選擇自己墮入深淵而拯救者幾十萬人，還是選擇成為一個自私的人，拋棄他們肚子離開”
“如果你選擇後者，我答應你我會帶着你身邊的人一塊遠離這塊是非之地，哪怕後面路上遇到危險我都會保護她們，直到將她們徹底送到寧城”
里世界，宋江聽到宋江陽的後半句話后立馬皺起了眉頭：
【你有這麼好心？】
“當然不是出於那什麼狗屁善意，我只是單純的希望你能夠變成一個自私的人，最好跟我一樣，我可不想哪一天，突然因為你那愚蠢的正義而莫名其妙的跟你一塊消失在這個世界”
【哼，我就知道你沒這麼好心】
“快選吧，那股氣息越來越接近了，到時候就來不及了，這裏的所有人都會被他殺死，而你我都毫不會列外，隨着那股氣息越來越接近，我能感受到他的強大，起碼我不是他的對手”
【怎麼會這樣，他們只是想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為什麼命運要如此百般刁難，這該死的蒼天】
“別再讓費時間了…他已經很接近了，等他到了你連選擇的時間都沒有！”
【哈！哈！哈，你都不在意，我還害怕什麼，那就我就賭一回，犧牲我一個換來這麼多人的新生，值了！】
半空中，宋江陽面無表情的懸浮在空中，幾縷髮絲在額前搖曳，猩紅的眼睛平靜地看向地面上矗立不動的三個巨人。
“蠢貨！我就知道你會這麼選，宋江，我對你太失望了”
里世界，宋江在下完這個決定后突然如釋重負，他嘴角上揚：
【那你為什麼要繼續待在這邊，你完全可以不用顧忌我的感受，控制這具身體遠離這邊】
【其實，如果你真的不在乎這些人，就不會直接給我兩個選項供我選擇，而會直接告訴我你無能為力，對嗎？】
“隨你怎麼想，總之，你以後一定會為你現在這個決定而後悔的，至於我，你根本不了解我，或者說你根本不了解你自己”
【那就讓時間揭曉答案吧】宋江看着牆外的世界，安靜道。
“愚蠢！”
罵完一句，宋江陽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一時間，方圓幾百米內無比的安靜，而一旁的三個巨人也反常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天空中，朦朧的晨光變得更加得黯淡。
空氣中，一股無形的邪惡力量再一次悄悄地滋生，而此時安靜的三頭暗夜巨人彷彿也感受出空氣中的異樣，紛紛發出一聲聲的低鳴，似乎是在向同伴發出疑問。
此地2公裡外，刀鋒女皇正漂浮在空中優哉游哉地向宋江的所在之地飛去。
突然，刀鋒女皇停了下來，黛眉微蹙看向宋江的方向，誘人的薄唇輕輕張合：“有意思，那股力量…跟我的很像…但又不完全是，到底是什麼呢？”
“看來，那三個蠢貨有危險了，不過，死就死了吧，長那麼丑，是在丟本女皇的臉，這場戰鬥后，我得去找一些好看的手下，來擔當門面……”
……
“呃…呃…唔…”
半空中，宋江陽的眼睛一會猩紅，一會兒變得無比黑暗，此刻他似乎正在飽受痛苦的煎熬，嘴裏不斷發出奇怪的聲音。
【宋江陽，你沒事吧？】
“呃…呃…嘶…”
突然宋江陽的眼睛突然變回了之前的猩紅之色，而他的意識也再一次回到了大腦之中，他及其壓抑着自己，艱難的開口道：“宋…江…這次我會很大程度上壓抑住那股力量，只會釋放…出一小部分…但縱然這一小部分…也很可能讓你…迷失自己”
“等戰鬥結束后…我將會進入沉睡,而那時候正是考驗你的時候…你的內心深處將會湧出無限的慾望和黑暗來迷失你自己，要想不墜入深淵，你需要在腦海中時刻想着你生命中重要的人，只有這樣熬過那段時間，你才算挺了過”
“不過在那之後，你還是會隨着時間不斷被這股邪惡的力量反噬，所以你還是要去尋找完全治癒黑化的辦法…記住，事後遠離你身邊的每一個人，因為你很有可能給他們帶來毀滅性的傷害…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