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僵局
三頭半神的靈魂打頭陣，最前面的黑蛇已經和[飢荒]衝撞在一起。
兩邊同源的黑霧，相互排斥又相互交融。
“吼——”
漆黑的巨蛇魂靈不遺餘力地撕咬向自己的原主人。
[飢荒]則是怒不可遏，直接用腹部的猙獰大嘴，一口咬斷了黑蛇七寸，將它攔腰截斷開。
“你怎麼敢！”
[飢荒]嘴裏咀嚼吞咽着漆黑的靈魂碎片，同時這樣嘶吼着。就是不知道祂是在吼黑蛇，還是背後操縱的多恩。
眼看着三個半神靈魂剛開打就幾乎要被廢掉一個，[瘟疫]和多恩也不敢怠慢。
瘟疫小姐化身而成的那具疫病骷髏抬手。
整個凍原的土地開始顫抖起來。
凍土隆隆地鬆動抖落。
一隻猶如山峰，白森森的骷髏手爪從地底飛快向上探出，每一根指骨上都有粘稠又噁心的膿水流淌。
這隻骨手本來是張開着，直指向天空。完全探出凍土以後，就迅速握攏，像是牢籠一般鉗制住了[飢荒]。
眼看着瘟疫小姐的攻擊好像是得手了，多恩揮動着背上的蝙蝠翅膀向前。
想着親身切入戰局，動用風暴和夢境的權柄加強風暴神和紅魚的攻勢，順便看看被咬成兩半的黑蛇靈魂還有沒有得救。
但翅膀還沒有撲騰兩下，一大片陰影就籠罩了過來。
“死……死……死……”
耳邊響起數以萬計，不帶任何感情的呢喃聲。
這場神戰，可不是存續世界一方在圍毆[飢荒]。
[死亡]出手了，目標是多恩。
那高聳到雲霄里的恐怖煙霧高塔，傾塌下來，不計其數的虛幻人臉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呼嘯而至！
[瘟疫]見狀，有意救援，但是因為在全力壓制着[飢荒]實在是騰不出手來。
下一刻，多恩就被死亡高塔給直接吞噬。
“該死！”疫病骷髏咔咔作響，發出沉悶的人聲。
戰場之上。
只剩下了相持不下的[飢荒]和[瘟疫]，兩隻打輔助的半神靈魂。
至於[死亡]化作的人臉高塔，吞噬下了多恩以後，便保持着直插雲霄的姿態，聳立着不動，表面一張張人臉還在涌動，卻都不再喊叫。
祂就好像在消化塔內的獵物，好像在等待着獵物靜靜死亡，化為祂的養分。
……
人臉高塔的內部。
多恩置身於塔底，藉著【破妄之瞳】朝四面打量。
塔內的情況和外面看起來差不多。
一樣是繚繞着虛幻的煙霧，一樣是有着成千上萬生動且樣貌各異的人臉在涌動。
不過，人臉們這時候都不再言語了，只是閉着眼靜默，帶有詭異的壓迫感。
“哇——哇——哇——”
再高處，可以看見盤踞着的鴉群。
還是那種綠羽紅瞳的烏鴉，不計其數，匯聚在一起，像是濃密的烏雲。
因為有【破妄之瞳】，多恩還可以看到鴉群黑雲之後的景象。
那裏是人臉高塔的最頂端，也就是塔尖的位置，一張虛幻人臉倒掛在那。這張臉比其他的都要大，也更生動，同時帶有的壓迫感也強大很多。
這是一張中年男人的臉，嚴肅且刻板。
多恩是認得這個男人的，許士譽。
在[戰爭]的回憶裏面看到過。
[死亡]就是許士譽的意識備份這種事情並不是什麼秘密，所以看到這張人臉，多恩也沒有太過吃驚。
只是一門心思想着該怎麼從這座人臉高塔裏面逃出去。
祂嘗試開了一下【躍遷白霧】，但是白色的霧氣剛誕生一點，周圍就有人臉睜開眼睛，從高塔的內牆湧出來，化成帶着死亡氣息的綠色煙霧，將白霧擠散。
“看來沒有這麼容易從這裏出去。”
多恩倒是也不氣餒，又快速嘗試用其他的方式脫困。
這時候，高塔內牆的人臉們似乎是為了阻止多恩，全都睜開眼睛蘇醒過來。
“死……死……死……”
成千上萬的人臉開始沒有感情的誦念起來，它們呼嘯而出，化作帶有強力死亡和腐敗氣息的霧氣，腐蝕着多恩的惡魔肌膚。
“哇——哇——”
上空的鴉群也俯衝下來，尖銳的喙和爪子對着多恩又抓又撓，縱使用觸手擊斃一片綠羽鴉，又很快會有另外一批補出來。
彷彿怎麼也殺不完。
而且，這些烏鴉並不是實體，被觸手揮擊中，或者被觸手上的吸盤大口咬住以後，就會化作一片綠色的羽毛。
多恩之前從[死亡]那裏意外入手的三片能召喚綠鴉僕從的羽毛，估計就是這些玩意了。
……
凍原作戰之上。
陰霾的天空完全被紅魚和那些深紅的夢境碎片所佔據。
風暴神還在匯聚着銀色的狂雷閃電劈砸那座猩紅的飢餓肉山。
至於黑蛇的靈魂，被[飢荒]啃食成兩半以後，便漸漸不再動彈了。
現在的局勢不容樂觀，還能活動的兩頭半神靈魂，因為多恩不在服務區，無法給它們提供權柄加強，戰力直線下降。
喀吱喀吱——
山峰一般巨大的白骨手爪牢籠，在那些蠕動血肉的不斷衝撞之下，已經滿是裂隙，[瘟疫]始終不能完全鉗制住[飢荒]。
“嘖。”
瘟疫小姐上下兩排慘白但整齊的牙齒摩挲。
在於[飢荒]抗衡的同時，祂還偶爾會用餘光去打量遠處的那座人臉高塔。
那一張張煙霧構成的人臉依舊是靜默。
而整座高塔，正在發生着劇烈的震顫。因為是煙霧的構造，裏面的情況雖然不能完全看清，但卻可以窺見一點端倪。
只見人臉高塔裏面，時而是蔚藍色的海洋氣息翻湧，伴隨着炸裂開來的電光。
時而是深紅瑰麗的夢境升騰，各種天馬行空的夢境剪影四處逸散。
有時候，還會有墮落的黑氣在裏面凝聚，伴隨着彷彿來自虛空的呢喃囈語。
[瘟疫]清楚，這是多恩在人臉高塔裏面動用權柄，嘗試脫困。
只要祂還在掙扎，就意味着暫時還沒有隕落泯滅。
“我這裏也快堅持不住了，多恩和[死亡]之間的實力差距更是天壤之別……原初，出手啊。”
瘟疫小姐在心裏這樣默念。
戰時陷入僵局，估計只有原初神的場外援助可以破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