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奠基者
向著道洲秘境的方向而去,凌辰與小良並不着急,此行遇見的事情,讓二人都有些心情沉重。
凌辰出手之後,小良也將諸多信息都告知了凌家城內的諸多修士。
想來胡全有等人已經出發,此行絕對是要將諸多文明殘留勢力掃除,畢竟對方率先亮劍,混元文明也沒有退縮的想法。
繼續讓對方留着,一天也便是能夠將仙靈藥園之內的仙藥送回自己的文明一天。
這種資源獲取,便是如今的混元文明也必須將之斬斷。
如今道洲地府的實力絕對是混元文明頂尖。
此時出手,也絕對是大修士之間的刺殺與埋伏。
這些文明心思陰毒,凌辰自然也不講什麼仁慈,能殺則殺。
但是凌辰卻也在思索,如今已經來到混元文明之上的諸多外來文明修士,絕對不止是這些想要戕害混元文明的勢力。
想來對方也定是有着什麼其他想法,甚至是真的想要在混元文明之上安分守己。
這種修士,凌辰原本並不想開一個口子,但是如今卻也不免生出幾分其他想法。
畢竟如今的火毒文明之上也是仙氣盎然,這個文明如今已經是四大文明的下位,因為幾場戰爭,對方卻也賠償了不少物資。
被諸多仙靈無量卡在這仙靈藥園的深淵之中,對方簡直就是在坐牢。
之上諸多對混元文明出手的一些大修士已經被剷除,但是那文明之中,依舊對如今的四大文明有着極大的仇恨。
但是如果讓一些仙靈藥園文明殘留勢力進入其中。
恩情卻也是混元文明賜予,這些修士想要感激的也定然是混元文明,在此之下,火毒文明之內也就多了一些與混元文明友好的修士,若是真的處理得當,說不得也是能夠將火毒文明心中的一些小算盤打亂。
凌辰的心思自然是陰險的,畢竟對於曾經想要將混元文明覆滅的火毒文明,若非沒有全勝的把握,四大文明早就將之剷除了。
數百萬年,對方的積累太多。
若是真的將火毒文明的渡船毀滅,且不說殺死的生靈會包含萬千無辜之人,便是其上的一些佈置也是兇險,如此渡船毀滅的情景之下,火毒文明大修士憤怒至極,受不得就要用那些佈置來與四大文明魚死網破。
凌辰也知曉,當年的俞子楓沒有出手將火毒文明徹底毀滅也出於這個原因。
凌辰佈置下的諸多手段,已經將火毒文明想要毀滅仙靈藥園的心思斬滅,對方的計劃已經到了盡頭。
如今只能看四大文明的臉色。
但是凌辰卻也知曉對方定然心中陰沉,他如何不知曉呢火毒文明的無量大圓滿修士想要做什麼。
對方想要的,也是混元文明之上的底蘊,包含諸多術法和大道至理的修鍊法門。
與寰宇之中的普適大道至理感知不同,混元文明之上不知殘留了多少能夠將某種大道或者至理修鍊到至境之上的功法。
像是凌辰,現在身上的諸多大道至理也都是已經在至境之上。
所以他能夠通過一些感悟,就摸索到無上的契機。
無上的契機,也正是那無量大圓滿修士最為想要的利益,也是對方能夠將如今火毒文明的局面逆轉的唯一手段。
對方修鍊了數百萬年,手段必然驚人,即使是凌辰心中也不免有着幾分忌憚,若是對方真的能夠出手將混元文明的諸多修士的記憶搜魂,說不得就是一種底蘊上的竊取。
如今道洲之內,在這五千年之間,就有了這般多的外來文明修士,少年也不得不懷疑,在如今的混元大陸之上,說不得已經有了一些火毒文明的修士前來。
凌辰知曉這種威脅,絕對不是小事,尤其是對於整座文明來說,若是內部之人修鍊的功法都被竊取,簡直就是一種根源上的此消彼長。
火毒文明的修士,也都是幾近破境,可能就需要一點感悟就能將那臨門一腳直接葬送,若是真的影響此間的局勢,可就是千里之堤潰於蟻穴。
如今混元文明之上的外來修士必須重視。
少年心中作下決定,卻也漸漸推演出一些可行的方法,至少對於混元文明來說諸多景象還是依舊蒸蒸日上,反而是火毒文明不斷走着下坡路。
“凌辰哥哥,這些事情,是不是有讓你想要親自出手了?”
小良小聲詢問道,他知道少年的個性,對方做事,總是要尋求最快的速度解決最為根源的問題,像是如今這個局面,少年恐怕就是要直接與那些文明殘留實力出手。
“只是讓胡兄弟等人掩藏身份出手,慢慢蠶食,若是真的逼急了,對方說不得真的從虛空通道直接送來幾個無量大圓滿來滅殺混元文明了。”
凌辰笑着說道,伸手摸着女孩的腦袋。
小良微微撅着嘴,少年總是要做出一些危險行為,甚至每一次一些大決定都要將自己放在最為危險的位置,小良如何不擔心少年有因為激進而出現問題。
輕輕揉了揉女孩的微微皺起的眉頭,凌辰語氣中帶着幾分溫柔,“小良,如今我的身份絕對不能泄露,若是泄露出去,那些文明殘留實力絕對是要用更為兇狠的手段來對付混元文明。”
“所以……”
小良笑着說道,漸漸拉進了與少年距離,二人幾乎貼在一起,只是在冬日野外的雪地之上,卻也像是漫步在春日之中。
所以,凌辰是不可能暴露身份出手的,而等到他出手,也必然是胡全有等人將諸多敵對文明殘留勢力的虛空通道斬斷的時候。
那時,也算是最為安全的時刻,即使有着戰鬥,也必然是碾壓的局面。
畢竟如今的四大文明比之火毒文明更加強大,而底蘊深厚的混元文明也開始迅速起勢,那種感覺,就像是在近六千年前還是一位無量修士不存在的文明,現在竟然都在向著無上文明而去。
如今的混元文明晉陞之後,渡船質量也大致與無上文明接近,這種景象已經不是器神大陸能夠比擬,即使那文明是一座頂尖道器,但是在諸多玄奧彷彿帶着生命的陣法疊加之下的混元文明眼前,也絕對是不夠看。
或者說,只要想想,如今的混元文明甚至都不需要地府出手,來維持秩序,就已經說明了太多事情。
少年眼中多了幾分笑意,身旁的女孩卻也有着幾分親昵,五千年沒有相見,凌辰時刻都想與小良膩在一起。
二人都知曉,完美應當是什麼,二人並非是只有在完美之地才能感受到開心,而是在追求完美的路上,之所以能在路上就能這般,也便是因為知曉滿足二字。
望向遠處的景象,身旁漸漸有着一輛馬車從二人身旁駛過,正是兩人的化身。
這兩人在凌辰術法之下,幾乎像是重新捏造了兩個真實的生靈,只是思維也是有凌辰來控制。
少年卻也不想做什麼造物主或是創世神才能去做的事情,創造生靈,這種事情,對於他也並無什麼意義,反而是對整座文明有所影響。
是好是壞,也是生靈自身的意願來影響,除非凌辰一直掌控對方,如此卻也不如直接造就兩個沒有靈性的傀儡就足夠。
小良笑着看着少年的手段,凌辰的腹黑總是最得她的心意。
兩人並未走的多快,卻也是為了制裁一些屬於那西山的修士。
也算是給那神明和西山老母一個警告,至少讓對方知道,他們的過火行為,已經被盯上,若是繼續做出過分的事情,未來也必然遭受清算。
在凌辰看來,如今的景象,已經算是影響到了混元文明的發展,若是繼續讓這些人猖狂下去,未來不知道還要多出多少亂子。
主動追尋,對於二人來說輕易就能針對這些人,出手之下,便也直接離去。
對方如今因為二人的出手已經是暴露的所有身形。
甚至現在地府之內,也漸漸有了消息,知曉要盯緊這個心懷叵測的勢力。
對於凌辰來說,這些修士也必須是要堅決針對的。
只兩人來到這西山之外的大城,卻也是接近了道洲秘境的區域。
藉助一些術法,二人輕易潛入了地下靈脈,至來到那一處屬於道洲秘境之內的天淵,凌辰拿出那因果魚竿。
這柄道器曾經在那惡魂星域一戰之中幾乎消耗了一切靈性,但是如今卻也重新恢復了神采。
凌辰畢竟是在那寰宇之外壓制了境界用了漫長的時間,曾經失去靈性的道器也都是被其重新祭煉,甚至比之之前更加輝煌。
因果魚竿輕輕撐着一艘小舟,二人瞬間進入了那一處曾經有着雕像的玄牝之地。
那小舟,自然也是字啊那原地文明所在之處,玄牝尊者的饋贈。
此時的玄牝之境內已經全然是一片廢墟,諸多景象都像是經歷了漫長的年月,雜草叢生,一些泥沙已經將倒塌的雕像覆蓋。
少年並未施展術法,只是用靈氣加持着身體,將此地的諸多雜草拔出,並將玄牝尊者龐大的雕像緩緩拼湊。
連接之處,也都是用着一些從火毒文明的寶庫中得來的諸多寶物,即使雕像的一些缺損之處,也被少年和少女用各種材料補齊。
二人不吝任何材料,也是想要將整座雕像復原。
這位大修士值得這般。
直至將老者的雕塑復原,似乎已經過了將近半個月。
此時的凌辰和小良也有些灰頭土臉的模樣,兩人抬頭望向這彷彿一座巨山的雕塑緩緩拜下。
凌辰心中輕嘆,卻也將一部屬於玄牝尊者的功法放在此地,隨即施展封印,將那功法留下,若是真的有修士有緣來到此地,這陣法和封印能夠窺測對方心性,也算是真真切切為這位大修士找到一位衣缽傳人。
雕像之上似乎還帶着幾分靈性。
此事卻也讓凌辰和小良有些古怪,但是那份靈性,向著下方而去的時候,少年也明白,可能是玄牝尊者的某種類似願力的事物,向著那奠基者祠堂而去。
那也是少年此行的終點。
凌辰心中輕嘆,當年答應那些奠基者的事情,自己也都一一做到,如今卻也該回去向那些奠基者稟報了。
小良也曾經去過那奠基者祠堂幾次,尤其是這五千年,女孩時常能從那區域感受到凌辰的氣息。
聽聞少年講述,卻也明白,是因為那祠堂之中的人族始祖與少年在寰宇之外論道多次,可能是那位老者沾染上了他的氣息。
不少凌辰也隱隱覺察到,那位被如今寰宇所排斥的大修士,應當也是十分在乎如今的混元文明的。
少年心中輕笑,對方也是死鴨子嘴硬的性格,看似是對混元文明根本不想理會,但在凌辰看來,如果真的有實力回歸,對方定然是要相助整座文明。
畢竟對方也只是在突破無上的過程之中,似乎劫數已經度過,只能修為穩定,能夠承受住寰宇的排斥也就能夠回歸文明之上。
南疆之地,如今也已經繁榮景象,曾經的景家如今已經是整座南疆第一大家族,甚至在修鍊界之上,也有着極重的地位。
對方也是與西海苦茶山上的蒲家,並列為道洲第一世家。
不過大多勢力也都明白,這兩大家族都與地府有着說不清的關係,甚至不好景家之人都在向著地府而去。
而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如今的景家主母,也是如今的苦茶山蒲家家主的妹妹。
若非這兩大家族沒有什麼野心,便是直接進入俗世,甚至都能夠直接成為與整座沉風王朝鼎立的勢力。
凌辰如今身份需要保密,自然是知道的他已經回歸的人越少越好,反倒是如今的混元文明之上,諸多故人都是在俗世與修鍊界之中混得風生水起,若是真的將身份暴露給這些人,說不得就要被一些安插在混元文明之內的諸多外來文明修士發現端倪。
凌辰與小良卻也並未逗留,用的卻也是最為穩妥的方法趕路。
至來到那奠基者殿堂附近,二人開啟鑰陣,直接落入其中。
此地可謂是整座混元文明最為兇狠的手段所在之處,敵我皆亡,這種威勢簡直是讓人有種恐懼之感。
無量災劫墳土,不知當年埋葬了多少想要突破無上的無量修士。
火毒文明的那些極具毀滅性的火毒,與着墳土比較,卻也差了太多,若是真的相互碰撞,定然是這積攢了無數無量修士的意難平的墳土輕易獲勝。
這手段,是曾經在誕生混元文明的那區域的饋贈。
畢竟是諸多景象都無法能夠看到無上境界突破的景象,即使諸多大修士能夠施展諸多異象,卻也從來沒有哪個修士能夠做到降下無上災劫的異象。
曾經屬於創建混元文明的諸多勢力,即使是隕落之人,也將最後的手段交給了能夠前往希望的諸多大修士手中。
如此執拗,簡直帶着一種以死相助的意味。
少年難以想像這些大修士對於希望的執着,但是至少凌辰當年覺得,便是為了這無量災劫墳土,便是為了諸多奠基者隕落之後留下的意志,他也定然是要拼盡全力,來將混元文明帶往希望。
當年凌辰的意志,絕對非同一般的強大。
因為那是的凌辰也的確在絕境之中,他知曉那希望應當是多麼完美的事物,也只有希望,能夠打破絕望。
可悲的說,當年在奠基者祠堂之內,凌辰得到的希望也不過是能夠讓整個混元文明站着死。
只是有尊嚴死亡,甚至都能夠讓少年有着一種衝勁,如今卻也是諸多景象都遠超少年曾經幻想。
混元文明不但恢復了昔日的輝煌,甚至重新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而且這種巔峰,還是提高,甚至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想着無上文明而去。
少年確切知曉,如今的局面絕對也在諸多奠基者的算計之中,畢竟混元文明能夠晉陞,也都是諸多奠基者設下的陣法促成。
凌辰心中對於奠基者祠堂的諸多大修士也唯有敬佩,能夠將諸多手段,留給後人,凌辰捫心自問,自己是做不到這般的大公無私。
甚至於,他做出的很多事情,都是處於私心,即使心中有着對於整座文明崇高的熱愛。
但不必隱瞞的是,這份熱愛,曾經卻也是一種厭惡。
或許也是一個契機,一個絕大機緣讓其遇到了身旁的少女只是諸多經歷,就讓其產生了一種前往完美的道途。
而這份完美是在自己身上,也在文明身上,彷彿也巧合般的,在整座寰宇的身上。
宇宙意識所要的也正是這種完美。
唯有億萬個紀元都無法實現的事物,才能夠稱的上是完美,永遠達不到,卻也永遠不會停下接近的腳步,這條道途之上,看似悲苦,但是凌辰和小良卻感到了一種其樂無窮的意味。
因為永無止盡,所以永遠不會停下。
向著下方而去,兩人心中複雜,但臉上的敬佩意味,卻也帶着一種朝聖般的心理。
若是能夠影響自己的心境,也必然是一種崇高到比完美更加輝煌的事物。
而這裏的奠基者,就有着這種事物。
能夠穿越那黑暗場域,也必然是因為這種事物,那便是一種捨己為人的心,幾乎是以生靈的姿態做到了屬於太虛太玄才能做到的偉岸之事。
兩人落到了祠堂之內。
似乎是這些奠基者已經在等着二人,只是落下的瞬間。
整座祠堂之中,就滿是恭賀的言語,那一元的蠟燭已經熄滅,卻也有着一盞青燈虛影在場中緩緩照耀這整座天地。
這秘境之內不大,但是卻也像是一片完整的天地。
凌辰卻也和小良一起向著此地的諸多大修士投影相拜。
“這小子,不愧是本座指點!”
熟悉的聲音響起,在這秘境之中回蕩,凌辰與小良驚喜抬頭,竟然看到了一縷投影緩緩顯現,竟然是玄牝尊者的影響。
“前輩……”
不等凌辰開口,卻也有大修士望向從時間長河中投影而來的老者,“玄牝,你小子,也敢在我們面前自稱本座?”
是那位英氣逼人的人馬無量,女子有着將軍風範,可言語中卻也有幾分欣慰,混元文明能夠圓滿進入如今的一元,離不開很多人,活着說每一個為此出力的大修士也絕對是足以在奠基者祠堂中得到嘉獎的。
“各位前輩!”
玄牝尊者看向這些栩栩如生的雕像的時候,卻也似是凌辰與小良在玄牝之境中看向玄牝尊者雕像時候的表情。
這種對於大修士的尊重是源於心底的。
無論是玄牝尊者還是凌辰,都明白,如今的混元文明開元之時,是在能夠相助文明晉陞的仙靈藥園,而上一元的開元之地卻也是能夠將整座文明都毀滅的黑暗場域。
饒是如此,凌辰與諸多大修士也經歷一場跌宕起伏的戰鬥,即使最後贏了下來,卻也能夠感受到一種極致的兇險。
少年心中不免生出幾分驚詫,若是真的能夠將諸多景象都扭轉,若是真的能夠將諸多失敗的端倪都給斬滅,若是真的能夠讓整座文明走向輝煌。
一切的根源絕對在此地,也絕對是因為這些奠基者,混元文明才能夠存在,才能夠在比凌辰戰勝惡魂星域和火毒文明千萬倍難度之下,為整座文明打開希望航路。
少年心中肅穆,卻也久久不起身。
小良看着已經漸漸淚流滿面的少年,心中不免多了幾分詫異。
她見過凌辰哭,無論是當年在桃花洞天,少年編織着花環,想起了與母親遭遇的不公,還是在當年突破大羅境界之事,她的隕落。
凌辰並非是鐵打的,更不是能夠輕易壓制七情的修士。
若說這天下,還有誰最懂凌辰,便唯有小良一人。
女孩明白,少年也會怒,也會悲,有人飲酒是為了一種享受,而凌辰哥哥喝酒卻常常是為了麻醉自己。
不知為何,看到凌辰淚水留下,小良忍不住鼻頭一酸,兩行清淚順着臉頰滑落。
旁邊卻也有着一個身着華麗長裙的女子走上前,輕輕抹去了女孩的淚水。
女子自然是奠基者祠堂之內的那位青丘之狐,對方曾今也是青丘一族的始祖人物。
“讓凌辰這小子哭,小良,你應當笑!”
那女子言語之中,滿是對凌辰的嘲笑,少年卻也慢慢起身,拿起衣袖抹去淚水。
深深吸了一口氣,“諸位前輩,凌辰慚愧!”
遠處的孔雀天尊望向少年,這位曾經不苟言笑的大修士,此時卻也多了幾分笑意。
“小子,你何有慚愧之言。”
“混元文明災劫多難,晚輩原是能夠突破無上,卻也為一己私心而留在了如今的境界!”
對於這些大修士,凌辰毫無保留,他如此選擇,無疑是讓整座混元文明失去了一個無上修士的庇護,但是對於凌辰來說,卻也只是在為自己的道途而修鍊。
彷彿懺悔一般的少年,卻也讓那九尾青丘之狐嘴角笑起,“凌辰啊凌辰,道途之上,只要不背道而馳,便是好事,無盡的道途,無上也不過是路過的境界。”
“小子,你的未來,不可限量。”
少年眼中也多了幾分詫異,畢竟他覺得自己此行絕對是違背了諸多文明的開拓者的意願,但是此事他卻也不會改變,只是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能得到這位九尾無量的稱讚。
“前輩謬讚!”
凌辰因為這稱讚,卻也少去幾分愧疚。
尤其是因為那孔雀天尊的認可,當然若不是有這位大修士將諸多道法展現在他面前,讓其輕易偷學而來。
也不會有之後的諸多逆反大局的事情發生。
可以說,孔雀天尊的一招掌中三千界,就讓凌辰不知多少次施展,用來扭轉各種關鍵局面。
對於整座文明的爭鬥來說,大修士也起着至關重要的攻擊位置,而當時進攻之時,少年不知施展了多少次掌中三千界。
這位大修士準確地說,甚至都不是這個紀元的修士,對方能夠成為奠基者,絕對是對整座混元文明做出過巨大貢獻。
“凌辰,路漫漫其修遠兮,任何有着落點的道途,也必然將在落點之處停滯。”
是一位如同海螺一般的大修士開口,對方絕對也稱的上一句海族始祖,甚至在凌辰看來,對方身外的一些氣息,似乎就是影響諸多海族出現的異象。
其中一縷霧氣,甚至讓凌辰感受到一種蜃氣的感覺。
這種景象,已經讓少年感受到了一種原始的氣息,甚至在少年推演中,混元文明的締造必然是有着這些大修士的出手。
若是真的能夠影響整座混元文明,少年卻也是生出幾分敬佩,對於這些大修士而言,整座文明應當都是孩子一般的存在。
締造渡船,凌辰想都不敢想,即使現在的實力,也未必能夠打造出渡船。
像是火毒文明,也是在原地積累了不知多少萬年,才能憑藉諸多大修士一同將渡船打造成功。
而混元文明這種幾近無上渡船,絕對是要耗費無數修士的心力。
凌辰現在也得到了諸多奠基者的認可,少年和小良甚至能夠感受到整座混元文明似乎都像是一個馴服的小獸,似乎在漸漸將氣運甚至是一種溫柔的目光放在二人身上。
並非是將什麼重大的任務,交給二人。
全然是善意的目光,像是在回饋凌辰與小良一次次用性命,將整座文明所庇佑。
如今二人已經徹底被奠基者甚至是整座文明之靈所信任,便是什麼天命所歸之人,也未必能夠有凌辰現在運勢。
而奠基者,也漸漸帶着二人走在這祠堂之內,似乎在漸漸為兩人介紹着諸多景象。
少年也發現了自己曾經都沒有發現的種種景象,彷彿是種種山水都在其中凝聚,似有仙光流轉,將整座混元文明所勾勒,一種屬於自然的道韻漸漸在其中蔓延。
凌辰心中不免生出一種浩蕩的情緒。
這種感覺,彷彿是曾經在掌舵者區域之時才能感受到氣息。
這些奠基者能夠從寰宇之中顯現身形,卻也是因為從時間長河中跳躍而來。
這些大修士卻也很難再出手,而且這些大修士死在了護衛整座文明的路途之上,更是將自己的生命,交給了整座混元文明,根本沒有了輪迴的可能。
此時諸多奠基者,也在將曾經混元文明如何形成,之後又是如何穿越那黑暗場域的事情說來。
少年感受到了一種史詩般的氣息在諸多奠基者的言語之間蔓延,像是有着諸多景象都在其中帶着一種浩大的氣息,包攬着歲月的塵土,向著凌辰的神宮而來。
曾經的混元星域所在之處,有着的,是一個個文明。
那裏原先就是被諸多相互爭鬥的文明所掌控,其中景象,也曾是一種烏煙瘴氣。
混元星域的發展絕對是整座寰宇之中也算得上緩慢的,即使有着人族始祖留下的諸多修鍊感悟,可是黑暗場域的附近,充滿了危險氣息,更是影響了靈氣濃度,使得諸多修士甚至止步於半步無量。
但即使在那貧瘠的星域之內,諸多文明也開始了各種推演。
希望航路的存在,是在人族始祖的記載中就能發現。
而當年想要打造如同這般渡船,耗費的人力物力都足以讓諸多文明直接破產。
但是有些事情便是雖九死其猶未悔。
即使在那種境地之下的推演,也絕對是向著希望而去。
唯有昂揚不滅的精神,才能夠讓那整座混元星系的諸多大修士拿出各種材料甚至是將自己所依仗的諸多事物交給了這能夠勤王希望的渡船,
即使是這般嚴峻的大景象,卻也依舊讓人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銳氣。
畢竟這諸多文明在希望航路之上,也大抵是依靠着諸多已經走過的路途,但是如今的景象,卻也是帶着幾分朦朧。
更不必說當年能夠將整座文明陷入絕境的黑暗氣息的區域。
在那片區域之中,也絕對帶着一種開闢的心思才能從整座區域中走出,無論是諸多景象,還是整座不見任何光芒的黑暗場域。
都彷彿是帶着一種無止盡的絕望,像是要將所有人,所有想要從中穿越的大修士全部滅殺。
那種感覺,卻依舊沒有斷絕,混元星域想要前往希望的心思更是愈發堅韌。
對於凌辰來說,諸多景象,也都像是一種過去的事情,但是現在看着諸多奠基者繪聲繪色為他和小良將這混元文明的故事,卻也讓兩人更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若是真的能夠出手的人,也從來不會猶豫,甚至是一些知曉手段的大修士也漸漸開始將所有信息共享在整個混元星域之中。
而眾人講解的較大篇幅也正是在混元渡船打造之前。
畢竟如今的混元渡船看似在希望航路上才出現了兩個十二萬九千六百年,但是在那混元大陸出發之前,卻也是經歷而來數千萬年。
但若是說道這種真正的籌備開始到現在,沒有一億年卻也是差不多的。
便是無量修士也在那悠長的歲月之中不斷隕落,甚至是在諸多幾近無上的災劫之下,少年明白,當時的混元星域,十分需要一位無上修士。
也只有那種大修士出現,才有可能帶領着整座混元文明衝過那需要開闢道路的黑暗場域。
但是事與願違,如何多的大修士晉陞,到最後都是慘死在災劫之下,那種景象,幾乎每過幾千年就會出現。
彷彿無上,就是在那黑暗場域之內的一種詛咒。
終是時間將混元星雲的大修士耗盡了耐心,算着時間,幾乎已經是整座換衣服成住壞空的空境,文明渡船必須出發。
諸多幾近無上的無量大圓滿臨危受命,卻也在漸漸向著有死無生之地而去。
只是因為希望二字,必然是有着如今的輝煌。
而當諸多無量大圓滿修士帶着一些文明的火種,向著希望航路而去,那黑暗場域之中的殺伐絕對是一種恐怖的存在。
而且那種彷彿隨時施展將整座混元文明所影響。
所幸當時在混元文明之上種下的諸多仙木。
其中那顆世界樹,便也是人族始祖從太初之種帶來,種在天洲中心。
且不說後來建木遭受了什麼,只是說在那黑暗場域之中,若是沒有這天下第一神木,整座混元文明甚至都要徹底被黑暗同化。
若是諸多景象都在一眾蕭殺之氣,整個文明氣勢也是在走着一種下坡路。
在少年看來,諸多景象,都像是能夠影響諸多景象,若是真的能夠出手,諸多大修士看來,其實也是一種主動。
可是,事實上,在那黑暗場域之中,卻也是絕對的被動。
便是諸多景象,也都帶着一種據該領下的毀滅,畢竟是前一個紀元準備出手的是一位無上文明的大修士,而且是決斷了後方的太虛太玄,那種黑暗氣息瀰漫整座寰宇,使得一個紀元都是在一種末法時代的過程中過去。
聽聞在那黑暗之中與諸多已經被黑暗所同化的文明出手。
那種戰鬥就像是人打狗,狗咬人,無論輸贏,都是失敗。
畢竟那些黑暗所吞噬的文明也帶着一種喪失理智般的瘋狂,那種進攻,一如噬靈之物對於靈氣的吞噬。
當時若是整座混元文明便是手上一位無量修士,也便是要直接毀滅在那黑暗之中。
甚至在之前少不知一個陣法,都要將整座文明毀滅。
那是一種絕對對立的立場,只是出手,就讓人感受到一種對方想要徹底毀滅混元文明的感覺。
對於大修士而言,那都是一種難忘的恐怖經歷。
如今的混元文明之外,尚且能夠看清諸多景象,星空和各種場域都一目了然,但是在那黑暗場域之中,能夠看到的只有黑暗。
而到來的,卻是種種足以將文明打碎的大修士。
所幸被黑暗吞噬理智的諸多修士,也算是少了幾分智慧。
對方來一位無量修士,混元文明便用兩位頂尖無量來對付。
畢竟是只能施展類似噬靈之氣的術法,那些對手的攻擊手段也較為單一,唯獨讓人恐懼的是一種黑暗之中的未知,那種景象,絕對是需要克服的最大困難。
無量大圓滿修士一個個隕落,而不少修士甚至實在死亡之前直接自爆。
那種景象,能夠給整座文明點亮前行的道路。
彷彿每一個即將戰死的修士,無論是金仙還是無量都會選擇直接自爆。
未知之地,文明看不到方向,卻也只是一個個大修士自爆本體,才將黑暗與未知驅散。
凌辰聽着這些大修士講解,就彷彿能夠看到當年在黑暗之中,一次次點燃本體,甚至是自爆的無量大圓滿修士。
那本是一件難以想像的事情,但是凌辰卻能夠輕易聯想到那種景象。
因為曾經點燃本源壽元甚至是神魂與意識的大修士,就在身邊,而且就是身邊這些人。
少年心中不免多出幾分輕嘆,這種景象,的確是一種大悲壯,可其中藏着的大豪情,更是讓人有一種能夠挺直脊樑的東西在其中。
少年明白,當年的諸多老一輩修士隕落,乃至新的一元結束之後,洪荒時代加上末法時代的席捲,使得如今的混元文明修士甚至都很少知曉上一元的歷史。
凌辰此時不免生出一種將曾經混元文明形成的歷史,讓天下聽聞的想法。
被時間和災劫所虛無甚至是遺忘的歷史,卻唯獨不能被這土地之上的修士所遺忘。
凌辰靜靜聽着這些大修士講解。
這些人甚至在互相打趣誰隕落的晚,又是誰,隕落之時爆炸的光芒小。
當年,不死大修士,混元文明也永遠將沉浸在永夜般的黑暗之中。
世間也必然是要漸漸被真正的黑暗場域所吞噬。
如今這些大修士尚且能夠笑着說出曾經的經歷,但是凌辰卻能看出,這些前輩的無奈與悲苦。
畢竟,整座文明向著希望航路而去,又有哪一個大修士不想前往希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