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揣度
那一劍,簡直成了火毒文明的眼中釘肉中刺,那凌辰的實力毋庸置疑,而這一招術法也絕對不止是那少年隨意施展的術法。
此劍的意圖,火毒文明卻也猜不透。
且不說其中的主命至理的程度已經超過了諸多火毒文明大修士能夠想像的程度。
而這一劍的囂張程度,更是讓人感覺到了一種憤怒。
對方更像是要將這柄長劍擺在他們面前,簡直就是向他們秀肌肉。
這種挑釁,難免讓諸多火毒文明修士恨得牙根發癢。
凌辰這一劍,也算是暴露自己在文明之外,眾人該提防的不僅僅是這一柄長劍,更是藏在暗處的凌辰。
這一次的圍攻之法,其中有不少就是為了專門對付凌辰的,但是對方偏偏是離開了混元渡船。
對方的手段實在讓人感覺到一種難以琢磨的意味。
沒有想到這種景象像是能夠,將諸多佈置全部扭轉,如今仙靈藥園之內的局勢,幾乎是讓諸多術法都徹底落空。
對於凌辰的心思幾乎是難以琢磨,有些事情,必然是需要出手干涉的。
無論對方想要做什麼,也必然是要將對方的計劃打亂,無論如何,也絕對不能讓對方得意。
知道對方的實力有多恐怖,但是他們卻也從未與這個少年從戰術上進行試探,甚至都不知道對方有什麼心思。
凌辰卻也不在乎此事。
此時的仙靈藥園已經接近了遠處的火毒文明渡船,諸多景象似乎能用真龍之眸緩緩看清。
那種文明渡船之中的景象已經轉變,像是有諸多術法扭轉,將其中的色彩全部扭轉,徹底是將文明內的諸多秘密都阻擋泄露。
凌辰卻也沒想到仙靈國王能夠將其國度送來的這般快,對方的實力簡直讓凌辰感受到幾分驚嘆。
凌辰不免生出幾分其他的想法,對方的大本營就在面前,只是這般針對那些火毒也太過弱了。
“俞子楓,你覺得如何出手?”
凌辰下巴只想遠處的火毒文明,眼中滿是暗示。
知曉凌辰最喜歡用的招數就是變幻身份進入其他勢力之中,簡直就是從內部來瓦解一個震驚。
“如今的火毒文明,其實也是會讓其內的諸多勢力水土不服……”
凌辰這般說道,也是再說,那文明之內如今的諸多景象,對於火毒文明才算是不適應。
畢竟他們修鍊便是從諸多自然世界之中修鍊,根本不受火毒影響,如今失去火毒,才是真的水土不服,相反,對於他們卻是不受影響。
在凌辰的推演之中,也的確是這種自然世界,才是蘊含所有道韻,才能蘊養出更多的大修士。
反而是火毒在文明之內,影響道心,影響本源,若非是火毒文明在仙靈藥園之內停留了數百萬年,或許也根本不會出現這般多的無量和半步無量修士。
俞子楓從前卻也不會覺得自己會如同凌辰那般,用那般卑劣的手段去對付對手,可現在想想此時火毒文明之中的諸多大修士已經離去。
的確是暗渡陳倉的好機會。
更讓他覺得可行的是,那火毒文明因為凌辰那一劍絕對是將所有目光甚至是推演都放在了凌辰身上。
對於他俞子楓,絕對是疏忽了。
他何嘗不想如凌辰那般有着出手便定住局勢的手段,但是心中作想,依舊是有種被影響的感覺。
火毒文明對其有威脅的也不過是那個無量大圓滿,可此時對方已經前去圍攻混元文明,而臣服於火毒文明的諸多仙靈無量,也都在那火毒存儲之地。
“凌兄,看來此行必有所得……”
俞子楓研究過凌辰的潛入手段,甚至也有所總結,而且他如今的實力更是無量境界。
無量境界,便是此時火毒文明之內的大修士也未必會有比他更強大的無量修士。
如何進入卻也是一個問題。
凌辰望着那正在緩緩接近的火毒文明眉頭也微微皺起,這的確是個問題。
如今火毒文明之外那層層疊疊的蜘蛛網,簡直比那存儲火毒之地的不知更為凝厚。
對方敢於傾巢出動向著遠處的混元文明出手,恐怕就是因為這些蜘蛛網。
凌辰心中思索,卻也看向了身旁的仙靈國王。
後者眼神怪異,他可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
但是修鍊了不知多少年月,很少有事情能讓這位仙靈無量生出激動心情,此時少年和俞子楓的交談,卻也讓其生出一種解氣的感覺。
若是能夠進入其中,的確是一種絕對的碾壓。
有着無量仙靈,就算其中是有着各種恐怖佈置也能扭轉佈局。
“如果能夠將這火毒文明直接佔領,那些火毒文明修士是不是就要瘋了?”
靈顯然也有着一肚子壞水,凌辰臉上卻也顯露出幾分陰險的笑容。
若是真的如靈所想,卻是能對火毒文明造成極大的威脅,但是凌辰卻是更擔心混元文明。
即使他知曉自己曾經放在一元之末的那道化身有多強大,但是依舊難免生出什麼變數,畢竟修士的強大,不是渡船的強大。
“我會儘快將末法之物佈置,之後也會前往火毒文明之內。”
凌辰心中思索,不斷推演,也將一些能夠實行的計劃說明。
此行有些事情,不是一個人能夠做到,所幸有着仙靈國王相助,甚至仙靈王后也是一位無量修士。
不過凌辰也不可能讓仙靈國度真的陪着他冒險。
稍作商談,幾人也各自行動起來。
仙靈王後繼續隱藏整座國度,向著那深淵出口之處堵住火毒文明的前路,而凌辰則落下身形,向著那火毒儲存之地而去。
火毒文明如何也想像不到,如今混元文明遭受圍攻,凌辰竟然還前往極為遠處的火毒文明之內。
就像他們也根本推演不出,為何少年能夠將手中最為趁手的道劍扔出來,根本不去使用。
如今的火毒文明全然是被凌辰所影響,有些人人自危之意。
畢竟對方前來之後,彷彿整個仙靈藥園都在針對火毒文明,像是要將火毒文明直接碾碎,似有什麼血海深仇一般。
此時看似是他們在圍攻混元文明,卻也是諸多仙靈藥園的大修士在圍攻他們。
尤其是凌辰還在外界,對方若是真的能夠將仙靈藥園之內的諸多文明殘留勢力擰成一股繩,那那種威勢也是不容小覷。
恐怕火毒文明進攻混元文明之時顯露出一分破綻就會被對方抓住,說不得自己也損失慘重。
火毒文明無量大圓滿修士此時也不免開始臨陣變招。
即使這是用兵的大忌諱,他們卻也忍不住要施展這種手段,若是能夠扭轉局面,必然是那個混元文明的無量大圓滿修士凌辰。
而最應當針對了也正是那個少年。
如今的混元文明之人,除了一些無量修士,他們卻也沒有什麼忌憚的,雖然其中還有一個名為胡全有的修士,但是對方卻是還沒有突破無量境界。
他們已經簡單調查過,甚至也襲擊過一些混元文明前來採摘仙藥的修士,將那些人給搜魂,發現了混元文明之中的諸多信息,那個胡全有,全然就是一個懶散修士的修士。
甚至憑生也沒有什麼建樹,只是在與那怨煞無量的大戰之中,出手將那一片本就被無量怨煞吞噬后的中央大陸給斬斷。
對於這種手段,甚至只要是一個無量小成的修士就能夠做到。
而這短短的數百年時間,對方沒有突破無量境界,也算是一種資質的不足。
甚至對方連那個器神大陸之上的那個天才少年俞子楓強大都沒有。
畢竟後者尚且在之前突破了無量。
火毒文明的無量大圓滿修士想到此事,卻也有些疑惑,似乎那個俞子楓也與凌辰一同在四大文明之外,對方若是真的出手,恐怕也算不得是一種威脅。
望向不斷放大那一柄問月長劍。
頭頂甚至有劍氣在切割,那彷彿是一輪大日,將火毒文明在仙靈藥園右側的諸多佈置都照亮,原本用作在混元文明晉陞之時,突然埋伏出手的佈置,此時卻也顯露無疑。
其對於這柄長劍的對策是不作為。
因為在他的推演之中,凌辰拋出這柄長劍,絕對就是為了讓他們有多動作,甚至出現變陣。
只要他們變陣了,就是隨了凌辰的意。
而對方的囂張,也必然是要付出代價,對方拋出這一柄長劍,絕對是在挑釁,而他們卻沒有迎着對方的挑釁而去,也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反而,火毒文明的無量大圓滿,看出了其中似乎還藏着凌辰的一些小心思。
這個凌辰將着一柄長劍的落點選擇在混元文明之上,卻不是直指他們埋伏的點位,卻也是害怕這把劍被他們輕易拿到手。
畢竟,只要他們錯開位置,任那柄長劍攻勢落空,在出手,必然是能夠將這柄不俗的道劍直接控制到手中。
可是對方卻似害怕了。
火毒文明的無量大圓滿這般想到。
凌辰一定是害怕這柄長劍被他們拿到手中,所以才將長劍拋向混元文明。
其中最險惡之處,也不過是想要讓他們前去攔截那道劍。
畢竟對方就在右側葯園之中,若是出手,必然是要帶着那些文明殘留勢力一同出手,徹底將諸多前去阻攔那常見的修士直接扭轉。
這個凌辰果然還有些許頭腦。
但是未免也太年輕了,對方是將對手當做根本不會絲毫的人了嗎?
年輕二字,是凌辰的現狀,但是如此推演,卻也這火毒文明的無量大圓滿,也不免生出幾分少年的心性也年輕的想法。
不是輕視對手。
實在是火毒文明的不知天衣無縫,手中又是掐着最能夠控制所有局勢的火毒。
即使有着仙靈藥園之內的諸多勢力相助,凌辰又能翻起什麼浪花呢
?
說不得這個少年現在已經心急如焚了。
火毒文明無量大圓滿也不免嘴角生出笑意,簡直就是將整個戰局給扭轉,如果對手真的足夠強大,他也必然會重視,可是火毒文明真正對手,還在希望航路的後半段之上。
這位大修士心中十分得意,畢竟能夠從一個被無上修士劫難污染的土地之上將整個文明起勢,又通過多年的準備打造下那火毒文明渡船。
彷彿寰宇的氣運都被火毒文明所掠奪,畢竟其中景象像是能夠將無數觸底反彈的景象全部包含。
與死地而生,必然是要前往最為生機勃勃之地,而那終點必然是火毒文明能夠到達的希望。
這位無量大修士彷彿有着比底蘊雄厚的混元文明更為強大的信心。
其實在對方的心中,這個混元文明之上的諸多寶藏也不過是一個添頭,無論是其中的萬千靈脈還是其中的諸多道器,火毒文明都是不屑的。
通過控制的那些仙靈,火毒文明已經得到了諸多道器,而掠奪了仙靈藥園之內的諸多仙藥,如今的火毒文明根本不缺少任何靈氣,他們想要的也不過是混元文明之上,曾經混元文明祖輩流傳下來的諸多幾近無上修士的功法。
掙扎,看到獵物最後的掙扎,似乎真的能夠帶來快感。
這種大局在手中掌握的感覺,足以讓任何文明都開始自大,任何以為自己能夠影響整個世界的國家,也必然會毀滅,任何自以為能夠對其他任何勢力進行打壓的國家,最後的結局也必然是滅亡。
此時的凌辰卻也已經進入了那火毒瀰漫之地,這一次沒有俞子楓在身旁,他施展的術法潛入的速度更快。
而此時的俞子楓卻也在按照凌辰的計劃行事,與仙靈國王迅速進入了那火毒文明之內。
對於無量修士來說,做到曾經凌辰那種潛入的手段,實在太過簡單,而有着無量仙靈,任何禁制都不是麻煩。
這一次的計劃,俞子楓卻也不是為了什麼隱藏身份,始終膽戰心驚的做事。
對方就是要用一個足以震驚世人的身份,讓火毒文明懷疑。
………………
“潔白的羽翼,硬而利的喙,那白色的鷹隼像一隻箭矢,叼着一根纖細的金質牡丹權杖穿梭在劍宗的劍雨里直衝雲端……”
“譽長風!你再說風涼話,我必啄碎你的本源!”
醉卧高*崗的道袍年輕人放下手中妖王送的九龍杯,一旁佛宗送的苦禪劍將要滑落山石,驀然被他那白凈有力的大手握住。
鞘中清鳴,劍身震動,恍若要主動飛出斬人頭顱,引而不發的劍氣透過鏤空雕刻的玉石劍鞘在山石上留下道道白印,此劍彷彿一條狂怒的玉龍。
苦禪劍,非枯坐十年禪的老僧不能降服,也得加上一句:道宗首席大弟子譽長風除外。
“躺着說話,腰有點痛,得趕緊找個師妹給我揉揉。”
伸着懶腰,打着呵欠,少年彷彿渾然不覺自己深陷險境,紫靈玉雕琢的冠冕將漆黑長發精心束起,在風中散而不亂倒是有幾分不羈,修長的身軀,秀氣十足的面容,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漫天劍雨依舊古井無波,舉手投足間滿是大家風範……
“嗝呃!”萬千華麗辭藻終究是在少年一個小小的酒嗝中煙消雲散。
劍宗十丈高的山門內一群統穿白衣的弟子無論男女都圍繞着自家掌門剛收的小師妹楚未憐,而楚家這位明眸皓齒的紅衣小姑娘又氣又急,跺着腳,已經忍不住破口大罵。
“冠冕堂皇,道貌岸然,衣冠禽獸!譽長風,把我楚家的權杖還回來!”
“賊喊抓賊!我譽家的燒火棍也是你們劍宗能侮辱的?”
一句話,譽長風就把那養尊處優的大小姐給氣出眼淚,但見劍宗弟子人人背着的空劍鞘就明白,漫天的飛劍要教訓的自然就是這個囂張跋扈的道宗混蛋大師兄。
“要死,要死,譽長風,快來救師叔祖!”
眼看着最前方一柄風屬性飛劍就要捅向白鷹的屁股,這靈物竟然大聲呼救。有些不情願,譽長風還是出手援救,五指道決拈動調集草木靈氣,瞬間將那白鷹救下。
無論是劍宗還是道宗的修士,都有些詫異地看着今天的大師兄,怎麼感覺對方有些古怪。
這位平時尚且儒雅的少年,怎麼現在也像是個地痞流氓一般。
而且那位白鷹師祖,怎麼感覺也有幾分古怪,像是全然換了一個人一般。
俞子楓落下此地也不可能直接去搜魂轉變成一個什麼其他大修士,如凌辰所說,不怕得到的身份如何卑微,因為一切都有上升潛質。
只要一切合理,便是三天之內成為金仙又有什麼?
而他落下之後,就直接盯上了這一處偏遠之地的修鍊宗門。
此時的火毒文明的確像是正統的修道文明,甚至感覺不出一絲那種在外征戰的那些火毒文明修士身上狂暴的火氣。
甚至在他看來,這裏的諸多的修士,甚至也有種真性情。
真性情自然是說七情在身,而如此換來的也是慾望在身。
這個道宗的首席大師兄,就是一個慾望深重之人,禍害的女子偷竊的寶物不在少數。
也不知道為何一個衣食無憂的修士為何會做這種小人之事。
似乎對方做這種事情,能夠滿足對方腦海深處最為可觀的利益,彷彿在偷竊與殺人的時候,對方能夠感到最為強烈的快感。
而這個老祖白鷹更是催生出這個少年如此心思的一個妖物。
此時自然是那靈在偽裝。
就連俞子楓也不免心中稱讚,這個仙靈國王顯然也是個妙人,裝的簡直太像了。
如此文明毀滅也是可惜了。
俞子楓與凌辰之前制定計劃之時,對方便是這般說道。
那個少年總是容易臨陣心軟,這件事他也是知曉的,否則在對方駕馭龍王宮回歸混元大陸的時候,火毒文明也不敢輕易將對方攔下,畢竟對方的實力擺在面前,若是真的激怒,那可就真的是一個笑話了。
但是,凌辰就是有這種氣度,不像是計較眼前得失,是能夠看到無盡未來的無數景象。
在凌辰說出火毒文明可惜的時候,俞子楓還有些鄙夷,此時落到此地,見到這些活生生且靈秀至極的人才生出幾分動容。
便是將這火毒文明之上,如同那般修士一同毀滅,真的不是莫大的罪孽嗎?
文明之間的鬥爭,便也如同俗世國家之間的戰鬥,像是能夠扭轉局面的事情,就是必須要去做的。
可是俞子楓如今也明白什麼是真理,什麼是虛偽且能夠被輕易推翻的理論。
至少在他的眼中,凌辰身上是有着一種人性乃至神性的光輝。
那種景象,是他難以理解的。
就像是他見過那少年短暫一生之中無數扭轉局面的每一個信息,每一處蛛絲馬跡顯露的細節,想要從中學到些許什麼。
可是在見到對方扭轉混元文明與惡魂星域的戰鬥之時,他也不免生出震撼,因為他知道那少年做過的諸多事情,將對方的諸多行為都摸索透了。
然而到最後,卻是成了凌辰反過來,再度來教會他一些東西。
對方將那五行異獸星雲救下,對方將那諸多被捆綁在惡魂星域的希望航路之上的文明救下,簡直就是不應該的事情,可對方就是做了,就是盡最大的全力將最為無辜之人救了下來。
而且還將混元文明帶領着打穿了整個惡魂星域。
俞子楓能夠推演出,為何凌辰每次都能跳出諸多大修士的推演,可是卻推演不出,凌辰用什麼方式跳出大修士的推演。
只因少年用的是最難琢磨的,如同俗人的心思在推演事情,對方身上有着最為純樸自然的道韻,就連對方的心性也是樸實的。
這種樸實無疑是一種讓人心悅誠服品質。
只是讓俞子楓坐下來思索,整個寰宇如果需要一個文明通過那希望,那也只能應該是擁有凌辰這種人存在的文明,因為他配得上希望。
那個少年,或許就是希望本身。
“喂,你個混蛋,發什麼呆?!”
那楚未憐顯然是氣惱到想要殺過來,畢竟滿天的劍雨,也只是在驅趕那白鷹,那可是道宗的一位老祖,即使劍宗的弟子再如何群情激憤,如何敢傷害一個老祖。
白鷹此時又站在譽長風身旁,那混蛋竟然還竟那術法喚起,手中苦禪劍,也足以擋下諸多劍宗弟子的術法,如何能夠將自己到牡丹權杖拿回來。
那可是自己為了保全自家國祚,而加入劍宗的原因。
女孩知道事情不妙,卻也忍不住哭了出來,直接席地而坐,轉而抱膝埋頭,嗚咽不停。
俞子楓搶奪這個女孩的權杖也不是沒有緣由,他能看出來這權杖,看似華而不實,卻也是一件隱晦的道器,其中道韻,證明此物卻是一把鑰匙。
眼中光芒閃爍,俞子楓也能看出,此權杖一條凝厚的因果線正連在這附近的一座大國的陵墓之內。
如今潛入的身份,實力太差,想要進境,俞子楓自然是要找個合適的理由快速進境,如此也能在短時間內,沒有暴露身份的時候,做更多的事情。
而那秘境顯然就是一個大機緣,若是能夠得到其中的諸多寶物,他便是直接將境界突破到真仙境界也是可以。
畢竟如今的火毒文明之上,可是一點也不缺仙藥,更不必說,是一個大國傳人手中掌握的一個秘境。
但是此時看到這個女孩連連哭泣,俞子楓卻也不免因為凌辰的想法,而對其生出幾分愧疚,畢竟他如此強大的一個大修士,卻對一個小修士做出這般事情,日後若是被凌辰抓住嘲諷,絕對是無顏相對。
而自己斬殺這個譽長風和那個白鷹老祖算是積德行善,可是欺騙這麼一個女孩卻也是虧心,算是欠下了一個因果。
俞子楓如今對自己的實力也較為自信,卻也知曉因果對於大修士的影響,畢竟與凌辰追趕文明渡船的那十幾年也算是不斷與少年推演因果之事。
“這權杖我比較喜歡,若是想要拿回去,你自己來道宗找我取回!”
少年故意顯露出幾分略顯微妙的笑意,讓諸多對這個小師妹有所保護欲的劍宗少年臉上滿是怒火。
可是對方是道洲的首席大師兄,對方也在道宗的山門之上,為了一個國祚都不平穩的公主,得罪譽長風,如何想,都是不應當所為的事情。
那楚未憐也緩緩抬起頭,她如何不知道這個少年心中在想什麼。
她見過自己的諸多姐姐被送往敵國的時候如何凄慘,又是披着羊皮,又是帶着鐐銬,簡直就是恥辱。
可是那可是父皇親自交給她的權杖,楚家不能亡。
“便是現在!”
少女突然起身,直接跑出山門,向著道宗而去。
楚未憐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般衝動的勇氣,但是那便是她一生都要守護的事物,總是要將那權杖拿在自己手中。
那是楚家的東西,也或許會是楚家最後的寶物,彷彿只要拿到那權杖,楚家就永遠不會滅亡。
生靈,便是每一個高智慧生物,都是這般靈性十足,或許只是換一個資質,這個少女未必就不是什麼大修士。
俞子楓不免有些理解,為何凌辰如何修為總是願意鑽入俗世,甚至在那道洲俗世之中用的心思,比之在修鍊界用的心思更多。
那女孩來到自己身邊已經是氣喘吁吁,俞子楓嘴角輕笑,手中苦禪劍收起,緩緩向前,任女子臉色陰晴不定地跟在自己身後。
回到屬於俞子楓的房間之內,那女孩眼淚又是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這個女孩十分聰穎,她明白,只要進入這個房間,便是眼前這個混蛋什麼都不做,她的清白也是沒了。
看似劍宗那般多的男弟子都在維護她,卻也是因為她的家室還有容貌,若是二者都不存在,自己以後便是握着這權杖,也必然是名聲臭不可聞的女人。
但女子雖然在流淚,卻始終咬着嘴唇沒有說出一句話,也沒有出一點聲音。
俞子楓能夠聽到這個女子的心聲,卻也不免愈發對自己所為有些愧疚。
同時,少年也不免生出幾分惱火,怎麼感覺凌辰潛入,就從來沒有出現這種喪良心的情況?
“你想要……”
“嗚哇……”
俞子楓的一句話還沒說完,那女孩就直接張大嘴巴哭出聲來,簡直是要將這房間的屋頂都哭碎。
“不準哭!”
俞子楓將苦禪劍拍在桌子上,他的時間有限,哪裏有時間來安慰這個少女。
可是任其如何面目可怖,女孩就是如何也停不下哭泣。
“師妹,你若是不哭,我便讓你楚家國祚在多上百年!”
對症下藥,俞子楓如此說完,女孩果然是雙手捂住嘴巴,不哭出聲,但那兩行淚水卻依舊將那淚痕不斷擴張,幾乎真的要淚流滿面。
“我碰你了嗎?”
俞子楓有些惱意,如此小因果纏身都這般難對付,也不知道凌辰是怎麼能夠此次解決身上那些大因果的。
女孩輕輕搖頭,微微吸着鼻涕。
俞子楓將一張手帕遞在對方面前,卻也輕嘆一聲,心中卻在算着,在之前落到火毒文明之上,他也看到了一些險地,其中甚至有着不少大修士殘留的寶地。
但是以其現在這靈光境實力,卻也不可能得到什麼,一天突破真仙,在用一晚上突破金仙,應該足夠。
也不知少年是怎麼推演出這麼離譜的事情,可是在火毒文明之上,卻也不算如何震驚,畢竟此地仙藥儲備,卻也是這一整個文明掠奪了仙靈藥園數百萬年的積累。
只要機緣合情合理,他便是突破無量也不會有人懷疑。
“你說的要是真的,那……”
楚未憐說著說著似乎又要哭出來,但這一次,少女確實強行忍下了淚水,咬着牙說道:“我便是將**給你又如何?”
“貧道正人君子,卻也不過是試探一下姑娘心性!”
俞子楓對欺騙這個一個女孩難免有種負罪感加深的感覺,他現在想想,如果自己真的奪走了對方的權杖,然後將對方復國的唯一希望,用以讓自己成為真仙變得合理,難以想像這個亡國公主之後會是如何絕望。
“試探?”
女孩神情古怪,但臉上還是有幾分將信將疑的意味,畢竟她自己受到的欺騙太多了。
“譽長風!”
一聲怒吼響徹道宗,倏爾有修士竟然直接殺將上來,似乎要將俞子楓所在的小閣樓直接摧毀。
那楚未憐臉上卻多了幾分笑意,似乎是來了能夠保護她的熟人。
“轟隆!”
一聲巨響,整個閣樓都在顫抖,大門被撞開的瞬間,一個少年眼中直勾勾地看向俞子楓手中的權杖。
“交出來!”
“王兄!”
此人似乎是楚未憐的王兄,想來應當是個小王爺。
但是對方卻似乎並不在乎這個公主妹妹,如此闖進來,卻也是給自己造勢。
俞子楓能瞬間看透這個少年心中在想什麼,對方顯然盯上的也是這個能夠開啟寶藏的鑰匙。
而且對方作為靈海境修士,如此前來,也是想要以氣勢壓人,對方不怕得罪譽長風,也正是因為這個少年拿到這個權杖,也不會在道宗附近出現。
對方的心思可比這個公主深沉的多,甚至他已經看穿了這個譽長風將其公主妹妹叫到身旁想要做什麼,知曉他不是為了這個權杖,而是動了齷齪的心思。
“我如果將這權杖給你,你親自將這女人的衣服給我脫下來如何?”
俞子楓伸手要將權杖交出,那少年臉上多了幾分喜色正要接過來,卻見那權杖又倏爾被收入了譽長風身上的空間靈器之中。
少年臉色微變,“你所說可是當真?”
王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楚未憐失去了所有幻想,緊緊抓住衣襟連連倒退到了房間角落。
“自是當真!”
俞子楓又將那權杖取出,直接拍到了桌子上。
那少年眼中目露狠色,直接橫拍一掌,氣息將楚未憐掀倒在地。
“公主,別怪王兄,實在是徐國就要打過來了,便是劍宗也保不住你我,這權杖我拿到,必然是要回去繼承皇位與對方殊死一搏的!”
“胡說,這個權杖……”
楚未憐顯然是想這個權杖的秘密說出,讓這個貪心不死的王兄也得不到,畢竟對方所在的旁支,本就與徐國極為曖昧,甚至父皇還讓其小心同在道宗的這位王兄。
可是女孩一句話尚未說完,那少年直接施展術法,將女孩的嘴巴封上,大手抓取,就要按照俞子楓的要求,將對方的衣服扒下。
刺啦!
是長劍刺入血肉的聲音。
少年眼中的神漸漸散去,臉上的兇狠,漸漸化作了一種震驚,繼而倒地不起。
那傷口之主木屬性靈氣緩緩蔓延,竟然生出了一堆雜草,如毛髮生長一般佈滿這個少年血肉。
俞子楓隨手將權杖拋到了女孩的手中。
楚未憐看着眼前的景象,又望向收劍的譽長風,難免有些理解不了發生了什麼。
可是當那少年突然走進,將其懶腰抱起,女孩卻又不免驚慌失措,連連將那權杖敲打在俞子楓的後背上。
“小姑娘,貧道可沒有時間和你多說什麼,我欠你一個因果,就還你一個因果。”
俞子楓也沒想到因果糾纏能多出這麼多的事情,此時卻也不免有些煩躁。
腳下生風,少年瞬間帶着這個還在不斷掙扎的少女向著那遠處而去。
而那位落在屋頂之上,略有些嘲笑似地看着俞子楓處理因果的白鷹,也直接落到了少年肩膀上。
“女娃娃,你的大機緣來了!”
“來你個鳥腦袋!”
楚未憐今天受了大冤屈,也受了大驚嚇,此時,甚至想要跟俞子楓玉石俱焚,此時在高空之中甚至想將那權杖直接扔到西方的山石上摔碎。
卻也被少年隨手一道靈氣吸納了回來。
俞子楓如今在道宗出手斬滅了一個弟子,若是不儘快走,又是一堆麻煩,他與凌辰聯手推演,暴露身份也應當在那混元文明將要晉陞進入虛弱期的時候再出手。
此時如何也不能暴露。
如今應當還是半個多月的時間,這段時間也不長,對於一位無量大修士足以處理大多事情。
向著那楚家的國度而去,的確是個不小的國家,但是其中的諸多大城甚至睜開開門揖盜,也那能看出這個國度之中的民心早就散了。
“你拿什麼復國呢?實力嗎?”
從高處俯瞰着整座國度,楚未憐也能隱隱看出如今的整個國家上下都徹底與皇城斷檔。
甚至有人聯合著徐國之人向著皇城而去。
“幾位哥哥都戰死在沙場了,只有我能做的事情,我也必然要去做!”
女孩咬着牙說道,她能感受到這個少年並沒有什麼惡意,似乎這位道洲首席大弟子名聲是真的,反倒是剛剛是裝出來的。
“你想要做,我便幫你,自此也算是兩不相欠!”
俞子楓覺得這因果也是好還的,此時卻也鬆了一口氣。
楚未憐一生之中,除了自己的父親,卻也沒見到幾個好人,此時突然遇到這個道宗大弟子,可在聽到對方說出兩不相欠的時候,卻也不免生出幾分落寞。
似乎自己就是應當遇見的每一個都是壞人,而好人在遇見自己的時候,必然是如同蛇蠍一般。
女孩卻也不多說什麼,她也想看看這個少年到底能夠如何幫助自己。
風聲呼嘯,有着修士突然接近,顯然是個發現了他們身形的虛靈境修士。
道宗修士?
是一個老者,看到那俞子楓身上的道宗服飾卻也不免多了幾分忌憚。
可是在看到對方攔腰抱着的女子,臉上卻也多了幾分殺意,老者微微側着頭,也將那權杖一角看在眼裏。
如此也徹底確定了這個女孩的身份。
“這個公子是想將這個女人交給徐國吧?”
老者看得出譽長風的修為,此時也猜測其對方的心思。
俞子楓輕輕臻首,“要人還是要命,你自己選?”
“死活,沒有什麼關係……”
老人臉上滿是笑意。
“人是她的人,命,說的是你的命!”
俞子楓掂量了自己手中的苦禪劍眼中,滿是譏諷般的笑意。
而老者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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