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想息事寧人
陳家治此時擦了擦淚水,瞪大哭紅了的眼睛,握緊拳頭就往外面走去,顯然,他要去找這件事的罪魁禍首算賬。
當找到周曉倩所在的單人病房后,陳家治毫不猶疑的一腳踹開了病房的門,不等其父母反應過來,就衝上去拽住了剛剛蘇醒的周曉倩病號服。
“為什麼?為什麼?”
陳家治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突然,一個拳頭打了上來,程家治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隨即倒了下去。
打他的正是周曉倩的父親,周淳。
“你是哪竄來的低等人?你他媽的是要謀殺我女兒嗎?”
周淳緊握沙包一樣大的群頭朝倒在地上的程家治咆哮道。
聽他說出來的話判斷,也是個狗眼看人低的傢伙,看來周曉倩就是成功遺傳了他的“高素質”。
陳家治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恢復清醒,乾笑一下的說道:
“謀殺你女兒?呵呵,到底是誰在謀殺誰啊?!”
說完,站起身就像沖向周淳,下死手般的狠狠錘上去。
周淳也不是好惹的主,面對瘋狂的陳家治同樣手腳並用的暴打上去。
兩人根本就沒想着格擋,完全就是拿身體硬扛着互毆,直到醫護人員趕到才講他們拉開。
他倆臉上都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嘴角還流着血。
但就這樣,兩人還想要掙脫繼續打,真的是打急眼了。
……
因為打架,陳家治和周淳都被帶到探局進行了一頓批評教育。
在這期間,周淳始終保持着目中無人的感覺,翹個二郎腿、雙手交叉在胸前,完全沒把探員的話聽進去,甚至還反教訓起探員來了。
稱自己每年給官方交很多的稅務,官方人員全都是靠他們這種有錢的上流人士養活得,所以不應該對自己這麼不尊重。
而探員們都對周淳的表現很不滿,儘管心裏都有火,但說大話又不犯法,於是只能在教育完后選擇放了他。
至於陳家治,探員也告訴他先冷靜下來,只要周曉倩的身體狀況確定能夠出庭,那麼法院就會立刻進行審理,爭取給他一個最滿意的答卷……
出了探局,陳家治步履踉蹌的向自己修車鋪走去,因為老母親正在那裏焦急的等待着他呢!
半路上經過一家麵館時,陳家治停下了腳步,想想母親現在肯定是在鋪子裏思念小慧還沒吃飯呢!
這就不是自己不吃也不能餓着母親啊!於是打算進去買碗面帶回去。
最重要的是,小慧生前兩人就經常到這裏吃飯的,和老闆也很熟。
進去后,老闆正在廚房忙活,看到陳家治來了便笑着說道:
“呦,來了啊?!是不是老樣子,兩份叉燒面!一份微辣,一份不要辣,都多加一點蔥花對吧?!”
這是陳家治和小慧每次來都點的,所以老闆很了解,只是他不知道小慧死了。
陳家治有氣無力的坐到凳子上,耷拉個臉緩緩的說道:“不,只要一份,給我媽帶的。”
“奧,原來是老太太從村裡來了啊!行,稍等啊!馬上就好。”老闆應了一聲后就開始往鍋里下麵條,但仔細一想又好像哪裏不對勁,於是疑惑的又問:
“不對啊!那你們今天是做飯了還是沒做飯啊?為什麼你們兩口子吃了,老太太沒吃?”
陳家治從頭到尾在盯着桌子看,腦海里思緒萬千,對於老闆的問題,他苦笑了一下回應着:
“以後,就是我媽沒在,我也只要一份了。”
聽了這句話,老闆才停下手中的活對陳家治仔細打量,發現其臉色很不好,眼神低迷。
“怎麼了這是?遇到什麼問題了嗎?”老闆關心的問道。
陳家治沒有再說話,只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大概過了十幾秒,這個大男人竟然當著老闆和店裏其他客人的面歇斯底里的哭了起來。
在醫院的太平間時,他就想這麼放肆的哭一場,但礙於母親也在,身為頂樑柱的他不能表現得太軟弱,這樣只會讓母親更傷心。
現在好了,他終於可以好好的發泄心中的痛苦了,邊哭還邊用手掌摑自己的臉。
一巴掌又一巴掌,直到老闆跑出來按住他的手才停止下來。
……
周淳剛回到醫院病房外,陪着女兒的妻子就連忙站起身把他拉到一邊,似乎有什麼事要商量。
兩個人到了一個人沒人的角落後,妻子擔心的對周淳說道:“咱女兒這次可惹到大事了,一旦到時候上法院,最低也是三年的牢獄之災。”
周淳似乎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表情很是鎮定:
“沒事,只要受害者家屬不起訴,曉倩就不用坐牢啊!咱又不缺錢,多賠點給他們不就行了,人哪有不愛錢的。”
“其他人是好說啊!但今天跟我打架的那男人,恐怕不好辦啊!這傢伙看着不像是能用錢擺平的,再加上他妻子死了,就更難了。”妻子犯難道。
周淳左顧右盼了一下,確保沒人能聽到他們說話后,低聲對妻子說:
“我讓老丘幫忙查了,那傢伙是個孤兒,又是個上門女婿,這種從小沒父母的人根本不懂親情,妻子死了,家裏就剩下一個老太太,他沒有再留下來的意義了。”
“你是說,他裝的很氣憤,跟你打架只是為了多勒索點錢?”妻子推測着。
“肯定是的。”周淳一副自大的樣子說道:
“他們這種窮人思維我摸的透透的,就是賤命,不為錢還能為什麼?說不定拿到賠償款就丟下老太太不管走了,畢竟不是他親媽。”
“你有把握嗎?”妻子有點不太放心。
周淳撇嘴壞笑道:“就算那傢伙有骨氣,我還有別的對策防止女兒坐牢,放心吧。”
周淳正要說自己的另一個計劃時,被來醫院陪景逸臉上換藥的晉慷和張成出現打斷了,只能拉着妻子先回女兒的病房。
景逸看着他們的倉促的背影疑惑着:
“發現沒?前面那倆人感覺鬼鬼祟祟的。”
“誒呀!你管那麼多幹嘛呢!起碼他們是人不是鬼,就沒我們事,對吧慷哥?!”張成回懟道。
晉慷笑了笑說:“好了好了,你倆別再耽誤了,趕緊去取號吧!不然等會兒又要排上半天的隊。”
至於周淳的另一個計劃是比較冒險的,他打算迫不得已之下就走水路把周曉倩給送到國外去生活,畢竟只要出了國,這裏的法律就拿其沒辦法了,到時候等過了訴訟期再回來,以此逃脫法律的制裁。
儘管難度很大,尤其不太好躲過海關,但只要陳家治鐵了心要追究責任,就算再難,他也要憑自己的關係把周曉倩送走……
為了心愛的女兒,周淳已經安排人聯繫跨洋的船隻了,同時也在向所有因為周曉倩而造成傷害的人家進行應得的賠償時,再給出一大筆金錢實施賄賂,防止他們起訴。
金錢對大部分人來說都是極具誘惑的,經過不斷的往上加價,幾乎所有的受害者家人都同意了不再追究,唯獨除了陳家治那邊。
陳家治並沒有向周淳那樣想的沒有骨氣,他愛小慧,他也孝敬母親,這是再多錢都無法彌補的,賠償金是他應該得到的,而起訴也是必須要做的。
不管怎麼樣,對於小慧的死,周曉倩是絕對要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