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慕鸞!”
賈蓉一把拉住婦人,手指激動的發顫,“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凝望着慕鸞,賈蓉激動的哽咽,然後他飛了……
“大爺!”
六順趕緊跑過去扶起他。
慕老闆的剽悍,果然是一點沒變啊。
掀飛了賈蓉,婦人瞥了他一眼,蹙了蹙眉后,繼續去追小姑娘了。
賈蓉從地上起來,半秒沒耽擱,追着人過去。
怕會跟丟了,他吩咐六順,把人都調來這片區域。
“阿錦。”婦人追上小姑娘,把她抱起來,臉上是燦爛純真的笑容,“我們該回去了。”
“要,要糖人。”小姑娘抱着婦人的脖子眼巴巴看着她。
婦人一臉為難之色,“阿錦,大哥說,得看着你,不讓你吃糖,會壞牙的。”
“阿鸞……”小姑娘小腦袋在婦人頸窩處蹭着,奶聲奶氣的撒嬌。
“給。”
賈蓉拿着糖人遞過去,臉上是柔和愛憐的笑意。
小姑娘嬌嬌軟軟的,粉雕玉琢,五官還沒張開,但一瞧就是美人胚子,和慕鸞有七八分相似,兩人站一起,這關係都不用猜。
從她的眉眼,賈蓉依稀能瞧見巧姐兒她們的影子。
賈蓉情不自禁的想伸手去摸摸她的臉蛋,被婦人警惕的眼神制止了。
“阿鸞,舅舅說,無事獻殷勤的,都是壞人,我們回家吧。”小姑娘戀戀不捨的從糖人上收回目光,把頭埋進婦人懷裏說道。
眼不見心不動。
賈蓉看着一大一小背對他離開的身影,揚了揚嘴角,不愧是慕鸞生的,這麼小的年紀,就這麼機警了。
但他可不是壞人,他是爹爹啊。
賈蓉吐了口氣,跟了上去,不遠不近的尾隨。
慕鸞不知道什麼緣故,似乎把什麼都忘了,不僅如此,那眸子竟跟個孩子一樣純真。
小姑娘口中的舅舅又是誰?
賈蓉想着就蹙了蹙眉。
遠遠看着慕鸞進了一醫館,等了一會,不見人出來,賈蓉走了過去。
大堂里,小姑娘在對着一中年男子撒嬌,“舅舅,春兒、霞兒她們都有糖人吃,你就允阿鸞給我買一個,就一個,舅舅,你最好了。”
“回頭牙疼又在哪哭鬧。”中年男子板著臉,眼裏卻是慈愛之色。
“舅舅。”小姑娘搖擺着中年男子的袖口,葡萄般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又萌又可愛。
中年男子捏了捏她的鼻子,正要再允她一回,誰讓小丫頭一撒嬌,他就扛不住呢。
見有人進來,中年男子望過去,瞬間,他眸子凝了。
“每日只問診三次,今日已經滿了,公子改日再來吧。”中年男子淡淡開口,很隨意的模樣。
“我不是來看病的。”賈蓉目光凝視中年男子,“先生當知道我是來做什麼的。”
“我若查先生的來歷,應當用不了半日。”
“你瞞不住,而我一定要知道。”
“舅舅,這個人我剛見過,他還給我糖人呢,但我沒要。”小姑娘拉着中年男子的袖子,以一種說悄悄話的姿態說道。
中年男子直視賈蓉,見他目光毫不退讓,不由嘆了口氣。
他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蹲下了身子,“錦兒,他是你爹爹。”
小姑娘眸子撲閃,有些傻了,伸手在中年男子的額頭上摸了摸,“舅舅,你怕是發熱了,都說胡話了。”
“錦兒……”賈蓉朝小姑娘伸出手,眼裏帶着期待。
“我爹爹早爛在黃泥堆里了!”
見中年男子不說話,小姑娘眼睛通紅的朝賈蓉吼了一聲,抹着眼睛跑後院去了。
賈蓉心裏一疼,就要追過去。
“讓她自己待會,別看錦兒年紀小,但她比同齡人要早熟許多。”
“先生。”
賈蓉起身朝中年男人施了一禮,“這幾年,我始終把指戒帶在身上,也讓人找過,但一無所獲。”
“我不願相信慕鸞就那麼死了,可事實就擺在眼前。”
“屍骨無存。”賈蓉仰了仰頭。
中年男子看着他,賈蓉的風流,在大雍,幾乎人人皆知,但同樣皆知的,是他的情意,對每一位妻子,他都可謂極盡呵護。
閔川的綢緞、東戶的瓜果、蜀地的蠶絲,每一年都會送往寧府。
你手上若有名琴名畫,急需用錢,出售給寧府,絕對虧不了。
只要東西好,蓉大爺隨你開價。
每隔段時間,他還會帶着夫人們去遊覽各地山水。
為此,大雍一大半的地方,他都有莊園。
寧府人多,小了住不下,蓉大爺又不缺錢,去之前就讓人把莊園預備好了。
邵宗綏不是沒想過把慕鸞母女送到賈蓉身邊,畢竟,小孩子總是要在父親身邊,心裏才有底氣和安穩感。
但關鍵,慕鸞現在的智力,只有六歲。
邵宗綏擔心她適應不了寧府的生活,會被人欺負。
於是就一直拖着,沒想到賈蓉會自個找上門來。
“當日,她受傷不輕,竭力護住了孩子,但腦部收到重創,把過往一切都忘了,僅有六歲孩童的智力。”
“她心心念念想過平靜的生活,我便將她帶來此地,隱姓埋名。”
“我並非她兄長。”
邵宗綏將慕鸞的過往,同賈蓉細細說了。
“你要執意帶她們母女走,我得隨着一起,寧府固然有極好的物質條件,但若她們待的不開心,我會帶她們回來繼續開醫館。”
“大舅兄放心,這間醫館,指定要換人。”賈蓉往後院看了一眼,朝邵宗綏抱了抱拳,轉身出了去。
“阿錦,怎麼哭了。”
沐完浴出來的慕鸞,見小姑娘哭的一抽一抽的,立馬心疼的過去把人抱住。
“阿鸞,舅舅說那個人是我爹爹。”
趴在慕鸞肩頭,小姑娘抽噎道。
“阿鸞,這是假的對不對,你都不認識他。”小姑娘瞧着慕鸞的眼睛。
慕鸞思索着,然後點了點頭。
“我要去跟舅舅說,他讓人騙了!”
小姑娘從慕鸞懷裏掙扎出來,氣勢洶洶就要去跟賈蓉對峙。
可大堂哪裏還有賈蓉的身影。
“舅舅,人呢?”
“走了。”邵宗綏收拾着藥材,隨口道。
“走了?”小姑娘呆站在原地,嘴巴動了動,哭喊了一聲,“就知道是騙子!”
一個扭頭,她又抹眼淚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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