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錢去哪了
“沖哥，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願意等你。”
“我等你回來娶我。”
走在鄉間的小道上，看着兩旁熟悉的風景，趙沖的心也不禁有些飄了。
那是青梅竹馬的女孩，躺在他身下，發出的輕聲呢喃。
女孩誘人的嬌軀，俏媚的臉蛋，深情的話語，哪怕是時隔五年，也依舊讓他心頭一片火熱。
當兵五年，見到母豬都覺得能賽貂蟬，更別說是清純亮麗的女孩了。
“春娥，等着我，等我安排好家裏的事情，就上你家去提親。”趙沖暗暗說著，就加快了腳步。
離家五年，也不知道母親和妹妹過的怎麼樣，她們見到自己，應該會很歡喜吧？
想到母親慈祥的笑容，還有妹妹可愛的小虎牙，趙沖就恨不能直接飛回家裏。
他家從小就生活困難，為了給家裏增加收入，父親活活被累死，留下母親帶着他們兄妹，真可謂是苦到了極點，也難到了極點。
而現在他長大了，有能力挑起家裏的大梁，就必須要讓母親和妹妹過上好日子。
杏花村，兩間破敗的土坯房門前，趙沖正準備推門進去，裏面卻傳來母親的哽咽聲：“蘭蘭，都是媽沒本事，不能供你上大學，委屈你了。”
“媽，你說什麼呢，不上大學才好呢，這樣我就能一直陪在你身邊了。”這是妹妹的回應，活潑而又開朗。
可趙沖卻聽不下去了，直接推門進去，沒好氣的道：“在這胡說什麼呢？女孩子不上大學能有什麼出息？不就是學費嘛，哥供你。”
他豪氣的說著，可忽然就傻了眼。
只見在他面前，母親穿着破舊的粗布衣衫，面黃肌瘦，明明還不到五十歲，可看上去卻像是七十歲的老人一般。
旁邊的妹妹也沒好到哪去，身上的粉色短袖，都快洗成了白色，腿上的牛仔褲更是打滿了補丁，整個人瘦的像竹竿一樣，要不是那兩顆熟悉的小虎牙，趙沖可能都認不出來。
而桌上的飯菜，更是讓他直接紅了眼。
黑色的糙饅頭，一看就是用麩皮做的，這在農村，可是用來餵豬的啊。
碟子裏更是山上的野菜，只是用鹽拌了一下，連醋都沒有。
滾燙的淚水，情不自禁的滑落，趙沖的心痛到了極點，宛如刀割針扎一般。
他知道母親和妹妹，可能過得不是很好，卻怎麼也沒有想到，竟會差到這種地步。
“哥……”趙蘭甜甜的呼喚，本來是想笑的，可話剛出口，淚水就忍不住流了下來。
“沖兒回來了啊，餓不餓，想吃啥給媽說，媽去給你做。”母親楊翠萍高興的站起來，一邊說還一邊給趙蘭使眼色，讓她趕緊把桌上的飯菜收掉。
趙蘭很聰慧，趕緊就要去收拾，卻被趙沖給攔住，怒聲問道：“媽，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就吃這個啊？”
趙沖的確很生氣，當年父親為了改變家裏的生活條件，在山裏開墾三十畝荒地，全部都給栽上了桃樹。
為了澆水方便，他還在山底挖了一口井。
正是因為勞動量太大，硬生生的把人給累死了，井挖成的那一刻，人就倒了下去，然後再也沒有起來。
父親沒了之後，大伯主動找上門來，說把桃園交給他來經營，而作為報酬，他則會照顧趙沖一家三口。
那時候的趙沖還小，母親一個女人家，根本幹不了那麼重的農活，無奈之下，只能把桃園給交出去。
哪怕後來大嬸說，供養兩個學生太難了，趙沖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選擇去當兵，把上學的機會留給了妹妹。
可他卻怎麼也沒想到，五年後退役歸來，母親和妹妹竟然會吃這種飯菜，而且聽她們之前的談話，大嬸連供妹妹上大學都不願意，那錢呢？
桃園這些年的收入呢？
以現在的水果價格，三十畝桃園的收入，就算讓母親和妹妹過上富裕的生活都沒問題，錢呢？
錢去哪了？
“還不是大嬸，她……”趙蘭憤憤不平的開口，卻被楊翠萍一眼給瞪了回去，冷斥道：“蘭蘭，閉嘴！”
趙蘭委屈的癟癟嘴，頓時不說話了。
“沖兒，你才剛回來，就別管這些了，說說你想吃啥，媽給你做去。”楊翠萍慈愛的拉著兒子，五年不見，兒子長大了，都成個棒小伙了。
咱老趙家，也終於有男人了。
“媽，這到底是咋回事啊？”趙沖雙眼通紅，聲音都在發顫。
淚水，更是情不自禁的滑落。
離家五年，歸來卻見母親和妹妹在吃糠咽菜，這讓他這做兒子的，要怎麼才能去坦然面對？
那種心痛和難受，又有誰能夠理解。
唉！
趙翠萍長嘆一聲，心疼的給兒子擦掉眼淚，這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當年趙沖的大嬸不願供養兩個學生，逼得趙衝去當兵，後來更是變本加厲，每個月只給一百塊的生活費，楊翠萍曾多次去理論，但都被那潑悍的大嬸，直接給轟出了門。
楊翠萍性子柔弱，早年幫着丈夫幹活，把身子給累垮了，幹不了重活，而趙家的地又全部栽了桃樹。
在農村，沒有地種，就意味着沒有糧可以吃，沒辦法，就只能用家裏積攢下來的麩皮，就着山上的野菜糊弄肚子。
而真正讓楊翠萍愧疚的是，女兒趙蘭今年高考，超出一本線三十分，被全國知名的大浙錄取，但大嬸卻不願意出學費，硬生生葬了女兒的錢程。
“媽的，她還是人嗎？我找她去。”趙沖的眼睛都紅了，怒罵一聲，直接就跑了出去。
欺人太甚！
簡直欺人太甚！
桃園每年的收入就有好幾十萬，可到了楊翠萍母女手中，每個月卻只有一百塊，這就算是承包出去，也不止這點吧？
就算是欺負人，也不帶這樣的。
趙衝要去問個明白，人心都是肉長的，拿了他家三十畝的桃園，每年卻只給一千兩百塊，人的心當真能黑到這種程度嗎？
這就算是外人，都干不出這麼陰損的事，更何況他們還是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