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排位賽
恰好是飯點。
本着“來都來了”的原則，白木承並沒有介意竹中礫的蹭飯行為。
但竹中礫的打扮多少有些扎眼，因此為了避免被街坊鄰居圍觀，白木承將飯桌搬回了屋內。
坐好之後，竹中礫嘗了嘗砂鍋里的香菇。
“好鮮！養傷的時候果然還是要吃砂鍋啊！”
竹中礫拍着大腿，一臉滿足，“這鍋山菌不便宜吧？”
“還好。”
白木承點了點頭。
打贏那場賭戰，的確讓白木承賺了一大筆錢，再加上之前的兩百萬日元，兄妹二人終於不用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甚至還相對寬鬆了許多。
至於三木不動產，因為得罪了鈴木商會的關係，現在本部大樓的玻璃上應該已經掛上“招租”的牌子了。
“現在該談談正事了吧。”
吃了幾口菜，白木承望向竹中礫，“你說的那個什麼大賽，是什麼？”
望着白木承困惑的神色，竹中礫突然一愣，“你竟然不知道？”
白木承眨了眨眼睛，“知道什麼？比賽？和你嗎？”
竹中礫一臉詫異，“森川組發起排位積分賽的那一天，咱們還在場的。”
白木承這才回憶起了那天的事。
森川組的組長森川不動，似乎的確跟鈴木商會的會長老爺子說過，自己要發起什麼“排位賽”，不過之後的事白木承就不是很清楚了。
見狀，竹中礫忍不住扶額。
“不是吧？看你跟小真紀那麼熟的樣子，還以為你很了解鬥技聯盟的事呢，結果竟然是個新人！”
白木承喝了口蘑菇湯，“說說？”
竹中礫思索片刻，組織了一下語言。
“鬥技聯盟是全日本最大的地下格鬥賽事集團，其存在由來已久，鈴木商會並非是其創立者，只是現階段的領頭人。”
“而就目前來說，除了鈴木商會之外，鬥技聯盟中還有很多其他派系，其中不乏野心勃勃之輩。”
白木承挑挑眉毛，“例如森川組？”
“對。”
竹中礫點頭道：“這些勢力不甘心居於人下，但更不可能聯手合作。”
白木承嚼着蘑菇，“狼不成群，大概率是無法扳倒老虎的。”
“但鬥技聯盟的‘規則’卻不允許鈴木商會——乃至任何一頭老虎永遠處於最高位。”
竹中礫笑道：“這條能讓獨狼扳倒老虎的規則，就是排位賽，全稱叫做‘鬥技聯盟排位積分賽’。”
“這是一場由下位者發起的無規則格鬥大賽，就連之前沒有在鬥技聯盟中註冊過的人也可以參加。”
“無論是各個勢力的代表、表世界的冠軍、大隱於市的武道家、還是你我這樣的自由人，百無禁忌！”
“要想開啟這場大賽，發起人必須賭上自己在鬥技聯盟中的全部身家。”
“如果失敗，發起人的一切都將被其他勢力蠶食；而如果勝利，發起人就可以獲得大量的聲望與財富，進而將上位者拉下馬！”
白木承想了想，問道：“所以，這是一場淘汰賽？”
“不。”竹中礫連連搖頭，“這是一場‘積分賽’。”
“積分？”
“幹掉對手，獲得積分，並以此提升自己的排名。而失敗者也不會被立刻淘汰，只有連續戰敗三場或主動退出才會失去繼續參賽的資格。”
竹中礫解釋道：“所以，這不是一場幾天或者一個月就能結束的短期大賽，而是一場極有可能超過半年、一年，甚至更長時間的拉鋸戰！”
聞言，白木承的表情變得更加疑惑了。
“這個規則的漏洞很多，如果我接連避戰，或者只與有把握戰勝的對手交戰，那麼這場排位賽豈不是永遠也結束不了了？而且我也可以通過場外的施壓、協商等等手段，來操控比賽的勝負，這點怎麼解決？”
“阿承，這可不是那種為了避免被摳字眼而制定繁瑣規則的表世界比賽啊，里世界的人對於規矩可是極為看重的。”
竹中礫回答道：“如果真有投機取巧者鑽那種丟人的空子，甚至用其他手段威脅參賽者，那個人或勢力就將被整個鬥技聯盟針對，那是連森川組都無法承受的後果。”
白木承明白了。
所謂的排位賽，無論是連敗三場的退出條件、被極度拉長的比賽時間、還是取代了常見淘汰賽的積分制，其中的一切規則都是為了去除“運氣”這一因素，確保最後勝出的那人是名副其實的最強。
如果勝出的那人是某個勢力的代表，那麼那個勢力就將大幅提升自己在地下世界的聲望，並獲得巨額財富，以此來完成對上位者的“以下犯上”。
同時，排位賽也允許自由人，甚至是之前與地下格鬥界無關的人參加！
這其中當然也就包括自己和竹中礫。
“大勢力的博弈暫且不論，這可是一場任何人都想贏到最後，任何人都想成為那個‘最強’的盛大祭典！”
“能在這場大賽里活下去的，只有強者！”
竹中礫興奮地笑了，“不想來玩玩嗎，阿承？”
沒有猶豫，白木承點頭了，就像是答應了飯後去散步的邀請。
他本就是這樣安分不下來的人。
“哈哈，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竹中礫一拍手，從兜里掏出了一張黑色的卡片，“小真紀最近在忙排位賽的準備工作，她知道我要來找你，就讓我順便把你的身份卡帶過來了。”
那是只有實力經過認證，並註冊成為鬥技聯盟長期會員的人，才會有的身份憑證。
白木承接過卡片，那是一張類似於銀行卡的磁卡，上面並沒有寫自己的真名，而是另外的兩個字——
【惡煞】。
“這是你的綽號啦！”
竹中礫解釋道：“我好歹也是有綽號的人，贏了我一場，你的實力得到認可，當然也會有綽號。”
白木承有些疑惑，“這是什麼意思？”
竹中礫的【大蛇】之名，在於他那猶如蟒蛇一般致命的絞技，那麼這個【惡煞】又是什麼意思？
“那場比賽的觀眾是這麼評價你的——”
竹中礫回答道：“其凶如惡徒，其體堅韌，不死不滅如靈煞，股綽號【惡煞】。怎麼樣，很有氣勢吧？”
白木承琢磨了一下這名字的風格，問道：“北村館長的創意？”
“你怎麼知道？”竹中礫一愣。
白木承無言。
北村辰也，綽號【咒虎】。
這位中年大叔似乎特別喜歡鬼怪系列的綽號。
“不喜歡？要改嗎？”
“不用了。”
白木承搖了搖頭，“定都定了，改起來怪麻煩的，而且這名字也不差。”
之後，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聊了聊有關排位賽的細節。
果然跟白木承猜想得差不多，這場排位賽雖然是森川組以下位者的身份對鈴木商會發起的挑戰，但對於格鬥家們來說，卻是一場爭奪“最強”名號的大擂台！
除了普通的比賽之外，似乎還有諸多特殊規則的比賽，但這種事竹中礫就不是很清楚了，具體的需要去問鈴木真紀。
而根據竹中礫的猜測，鬥技聯盟排位賽開啟的消息一旦傳出，只怕世界各地的群雄都會聞風而動。
“到時候可就熱鬧啦！”
竹中礫興奮地喘着粗氣，“不知道外國格鬥家的骨頭折起來，手感會是怎樣的呢？”
這話實在難接，於是兄妹二人選擇繼續吃着晚飯。
……
晚飯結束，白木承在廚房刷碗，有紗則在跟竹中礫閑聊着。
半小時后。
白木承擦着手，找到了竹中礫。
“跟我去二樓道場一趟。”
“做啥？”
“練習。”白木承回答道：“我有些疑惑，需要找人打一場確認一下。”
竹中礫連連搖頭。
“等等，我傷還沒好呢，而且我的技術風格不適合當陪練，還是說……”
竹中礫話鋒一轉，再度興奮了起來，“可以折斷你的骨頭嗎？”
白木承：“……還是算了。”
差點忘了，這位表面御宅族，在擂台上可是十足的變態狂人。
“可惜。”
竹中礫一臉失落，然後掏出了手機，“不過要說對手的話，鬥技聯盟可不會缺，找小真紀安排一場作為你排位賽的開幕戰？”
白木承思索片刻，點了點頭。
通過與竹中礫的戰鬥，白木承隱約觸摸到了古賀四極的某種局限，他抓住這種感覺，搞清楚那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