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這錢我只聽個響

第八章這錢我只聽個響

“我大乾稅賦中商稅佔了三成有餘,其中江南之地就有五成以上,而商貿來往道路為先,要想富,先修路。

江南多雨,土路泥濘難行,所以務必要修成石路,此乃國之重計,眾卿商議個章程出來執行吧。”

剛上任三司使的呂仲表現欲很強,馬上勸道:“官家,江南多水道,商人皆由水路而行,修陸路見效甚微,況且哪怕是碎石鋪路也耗費甚多,國庫開支皆有去向,稍有結餘也不應用在此事上,還請官家收回成命。”

就是在江南修路沒什麼用我才要在江南修啊,這錢不丟水裏聽個響,我還怎麼讓大乾亡國。

並且往江南發錢修路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行政上的執行損失問題,那麼多錢發下去,地方上的官員會真的老老實實把錢都拿去修路,自己一分錢不碰?

秦構打死也不信,在他眼裏,只要把朝堂上的這些人忽悠住了,那些錢也就算扔出去了。

笑道:“呂卿看的還是太淺了,江南成為商貿重地可不單是因為有水路,水網密佈的地方多了,為何只有江南商貿如此繁盛?

因為只有江南物產豐富,民眾皆有閑余可用來交易,所以這商貿自然就上去了,朕也出於此才想在江南修路。”

呂仲懵了,他完全沒聽明白秦構在說什麼,為什麼江南物產豐富就要在江南修陸路啊。

事實上就是秦構自己也不知道往江南修路有什麼正當理由,所以才用這種強盜邏輯來堵呂仲的嘴,想不明白那是你自己的問題。

呂仲見秦構滿臉的高深莫測,也真的不好意思再問,只好掃了一遍朝堂上的其他官員,結果那些人也都是若有所思的樣子。

官家都說了,就是因為江南物產豐富才要在江南修路,到底是為什麼,都當了這麼大的官了,這麼簡單的道理還要官家說嗎?

無奈的呂仲只能硬着頭皮向秦構道:“官家,這江南修路需使用多少錢糧,是否給地方上免稅,讓其自籌。”

見剛才的強盜邏輯十分好用,一招鮮,吃遍天,秦構接着開口道:“不用,江南之地依舊繳納稅賦,到時中央再給地方撥款就行了,至於多少錢糧,就先將那五千多萬貫撥出去吧。

這五千多萬貫是今年的錢,明年還有,江南之地每年必須撥下去的錢花乾淨,不然就以無能治罪。”

秦構說完后露出了頗為自得的笑容,這運送賦稅錢糧的路上肯定有官員趁機漂沒,把江南的錢運到中央,中央再調回去不知要耗費多少。

再加上江南那些官員知道只要路沒修完,每年都有撥款后,他們還會想着儘快把路修好嗎?肯定不會啊,那一定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這一來二去,錢不就砸水裏了嗎?

呂仲也留意到了秦構臉上的笑容,知道秦構那麼做肯定有什麼深意,沒有問其中緣由,只是沖秦構提醒道:“官家,若是每年向江南之地撥付五千多萬貫,那國用恐有不足啊。”

國用不足,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啊,秦構輕笑着搪塞道:“呂卿不必在意,估計用不了多久,我大乾賦稅就可更上一層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王沔身為原來的三司使長官,他心裏十分清楚各類賦稅中的水分有多大,也更清楚若是吏治清明,大乾朝廷的財政情況會有多寬裕。

現在他身為刑部尚書,這份重任他責無旁貸。

而呂仲心裏想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他覺得秦構說的是江南之地陸路通暢后,江南繳納的商稅會有大額提升,可江南的稅收為什麼會提升,呂仲就怎麼也想不明白了。

不過,要是皇帝能把什麼事都幹了,什麼事都想明白,那還要這些大臣幹嘛,呂仲心裏暗下決心,一定要搞明白江南地修路為什麼會讓江南賦稅更上一層樓。能否為國聚財可是衡量一個三司使是否合格的重要指標。

“此事乃國之大計,明天朕就看見眾卿商議出來的章程,還有何事要奏?”

魏忠賢又開口道:“啟稟官家,近日三衙大肆招攬京兆符周邊黔首為兵,臣打聽到消息,似乎是入禁軍三月得錢兩貫。

臣推測應當是三衙空餉頗多,聽聞官家要檢閱三衙,這才招攬黔首充數,軍中之人臣不方便抓捕,請官家下旨由臣追查。”

在朝堂末席的曹琦等三衙官員臉色灰敗,他們真的沒有想到魏忠賢的東廠成立沒多久就把手伸得那麼遠,要不是他們手下辦事的人都是大頭兵,東廠不好抓他們,恐怕他們現在已經在東廠大牢裏待着了。

可該完蛋還是要完蛋,魏忠賢把事捅出去后,只要秦構一句話,他們就只能束手就擒。

然而他們沒想到,秦構心裏想的卻是另一回事。

好你個魏忠賢,給我添了那麼大的麻煩后,竟然還想敗壞我的亡國大計,我當初怎麼信了你那張長着賊眉鼠眼的臉呢?不行,必須把他支出去。

於是擠出一絲笑容道:“我大乾是募民為兵,三衙募兵訓練不過是其份內之事,魏卿多想了。

這朝堂上的大員皆是有才有德之士,還有朕看着,魏卿就沒必要盯着了,還是多出去走走吧。”

魏忠賢聞言陷入了沉思,東廠就是秦構的耳目,秦構看就是東廠看啊,前半句應該就是說給那些士大夫聽的,關鍵是後半句。

想到秦構之前說的江南修路之事,魏忠賢恍然大悟道:“臣謝官家提點,這就想辦法派人去監查地方。”

糟了糟了,秦構心裏後悔死了,他剛才忘了自己往江南砸五千多萬貫的事了,這要是魏忠賢去了,那些官員還怎麼貪啊,連忙道:“魏卿是否以為朕要讓你去江南糾察啊?”

魏忠賢疑惑道:“官家難道不是此意?”

秦構乾咳一聲道:“在東廠設立之前,我大乾難道就沒有糾察法度可言,就任由官員貪贓枉法不成。

魏卿,朕是想讓你去……去一躺遼東,最近那裏皮毛所獲頗豐,魏卿替朕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魏忠賢行了一禮后道:“臣領旨。”

秦構說的是東廠,朝堂上卻有兩個人十分高興,正是李錯和王沔,在他們這御史中丞和刑部尚書看來,秦構不讓東廠看着送到江南的那筆錢,明顯就是給他們一次證明自己能力的機會,務必不能出任何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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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當亡國之君的我昏成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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