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5章 簡單粗暴

第2285章 簡單粗暴

淅瀝的雨穿過梧桐,留下如銀絲般的水珠,在路燈的渲染下散發出點點光亮;凌亂的頭髮遮住臉龐,那末端沾染的些許殘妝,好似遠方薄霧之外的螢火蟲。

潮濕的心緩緩跳動,血液彷彿凝滯的泥沼,不經意間侵蝕了條條脆弱的神經。惆悵的淚混着雨水,劃過雙頰流向脖頸,最後跌落在青石路面上無影無蹤。孤獨的夜清冷寧靜,一個人的星空總歸是帶着些許孤獨的痕迹,少了點俗世浮生的幻想。

流光城內的商鋪大多早已掩燭熄燈,夜班小妹正吃着糕餅,老闆卻不知人在何處,少女的身影靜止不動。

悵然若失的坐在長椅上,她回想着自己近幾年的生活,淚水不禁再次噴涌。畢業時講吃講穿的樣子仿若昨日,工作后大手大腳的行徑熟練異常,本以為這樣便能融入社會,八面玲瓏,但現在卻找不到任何可以傾訴的對象。

小時候偷擦口紅,上學時羨慕別人的衣裳,畢業後向家裏要錢搞對象,如今她不僅成了月光族,還是最好高騖遠的一類。可她卻始終神痴魂狂、樂在其中,常常幻想着自己如葉卡捷琳娜大帝般穿着宮廷裝,優雅地巡視着後花園。

虛榮是最無用的裝飾,愛慕虛榮的人可以共患難,卻往往不能共享福。因為在人成功后,就總是要想方設法的把自己卑賤的過往撫平,自然也會一併將知根知底的舊友抹去。

這類人會重新選擇一批能夠襯托自己的人脈,來裝飾出一個新的自我。但做一天的有錢人並不難,難的是做一輩子的有錢人。

虛榮如癌細胞般在體內滋生,它蠶食着我們的靈魂,腐敗了本應美好的人生,它令我們遠離本性而生活在虛妄扭曲的夢靨中。

它彷彿鏡花水月般顛倒真相,迫使我們去追逐空幻的泡影而忽視真實的自我,就像一隻尾巴上插滿了孔雀羽毛的土雞。

我們的許多悲劇都是虛榮心導致的,許多時間與精力也都浪費在了虛榮上面,我們內心的痛苦與煩惱也大都是虛榮心造成的,所謂的不幸與災難更是虛榮心在作祟。甚至地球上的許多資源,也為了滿足我們的虛榮心而被大肆浪費。

愛慕虛榮的人大多是黃粱一夢或心浮氣躁的,他們永遠都在患得患失,永遠都在攀比,永遠都在打聽和猜忌別人對自己的評價,永遠都覺得自己是最重要的,彷彿全世界的人都在關注或冷落自己。

他們的心永遠不得安寧,因為他們始終在處在捕風系影中,在想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中。

為了滿足自己被扭曲的尊嚴,他們還常常會不顧現實而孤注一擲,會無端的惱羞成怒,又或者無理取鬧的製造狼煙。

生活中,很多時候我們都戴着面具。溫良恭儉讓的教育,使我們不敢去拒絕,也不會去拒絕。哪怕打腫臉充胖子,哪怕不要“裡子”,哪怕心理很不情願很是肉痛,也要苦苦的支撐起所謂的面子。

明明自己的經濟情況無法與別人一樣去燈紅酒綠,卻因放不下面子,硬着頭皮,或堵上自己的身體與金錢強行為之,哪怕事後病倒在床,甚至還要省吃儉用大半個月。

盲目追隨別人的消費水平,喝着不喜歡喝的高檔咖啡,吃着難以下咽的蔬菜沙拉,每天過得如牛馬般辛苦。

總是刻意融入別人的圈子,在從眾心理的驅使下,表現出一種自己處在比較中庸的陣營里的樣子。

這是一種趨利避害的本能,因為只要把自己與儘可能多的人綁在一起,就能避免被外界歸類為少數群體,然後進行孤立針對的風險。

然而物慾卻掏空了我們的靈魂,太多人不惜出賣自己寶貴的人格與尊嚴,來換取貶值的物質。

再色厲內苒的成功者也不過是個虛弱的失敗者,因為沒有人會甘願住在只有一個漂亮的外門,而內部卻破舊不堪的房屋。

有道是“花開兩朵,裏面一朵,外面一朵”。愛慕虛榮的人總是喜歡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給那些沒有血緣關係的人看,而卻把自己最醜陋的一面留給了最親密的人。

要知道當公主背上行囊,踏出城堡的那一刻,雖然她成為了守護這座城堡的大將軍,甚至羽衣被一層層鮮血凝固成了褐色的鎧甲。

但也始終逃不過身後跟着的一大票僕人,甚至老國王還會暗中差人保護,更不用說百米之外的鐵騎森森。

多少人曾礙於面子撒下了一個又一個可笑的,根本毫無說服力的謊言?又有多少次礙於面子吃了啞巴虧?

甚至為了填補自己因好面子而挖下的大坑,再一次又一次的用更多的謊言去彌補?

活得好與活得好看其實是兩回事,因為前者遵從自己,而後者則更依附於別人的眼光看法。

當一個人的能力無法支撐起他的虛榮心時,要麼自己難受,要麼戀人或家人痛苦。很多時候現實就如同泥沼一般,我們越是垂死掙扎,努力展示出自己的求生欲,就越是事與願違,陷得更深......

不知何時貴族少女已然回到家中,一串腳印在漆黑的房間裏不斷旋轉,偶爾從發尖滴落的水珠打濕了地面,名貴的香水味依舊隱約可聞,精緻的鑽石項鏈典雅溫婉。

靜靜地坐在梳妝枱前,她面無表情的取下項鏈,隨手放進抽屜,卻是不想多看一眼,至少今夜不想再次看見。

只因那條昂貴的項鏈,既不是物質財富,也不算精神寄託,反而是一根捆綁着自己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的繩索。

並且隨着日漸繃緊的勒痕,無數空虛、脆弱的靈魂變得愈發明顯,彷彿下一刻便會破壁而出。

夜不成眠,躺在床上的她索性起身來到窗邊,外面的細雨依舊在飄舞飛散,園區里最顯眼的,反倒是那個微光旅店。

遠處的燭火被水汽連成一片,皎白的彎月在天幕中時隱時現,催款消息突兀的喚醒了屏幕,那微弱的光線映襯出少女憔悴的側臉。

在某位學者的着作當中,塞瓦德夫人虛榮心十足,她為了在一次宴會上出風頭,特意從好友那裏借來一條鑽石項鏈。當她戴着項鏈在宴會上出現的時候,引起了全場人的讚歎與奉承,她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但不幸的是,在回家的路上項鏈丟失了。為了賠償這價值三萬六千法郎的名貴項鏈,她負了重債。

從那之後,她整整十年節衣縮食才還清債務,而頗具諷刺意味的是,這時對方才告訴她丟失的項鏈是贗品......

兩天後,塵世巨蟒耶夢加德與海拉,以及尚處於幼體階段的巨鯨妮蕾莎開啟位面之旅。

巨鯨利維坦則繼續盤踞於惡魔海域,恪守着他身為遠古凶獸的使命,唯有祝福三者一路順風。

只見巨鯨妮蕾莎將塵世巨蟒兄妹吞入腹中的次元空間裏,隨即徹底陷入無意識狀態,卻是堪堪抵住了空間亂流以及混沌之力的侵襲。

塵世巨蟒耶夢加德不斷將生命之力關注到妮蕾莎心臟,以免對方停止心跳。海拉卻是就此閉目苦修,外泄的氣息膿郁極致,已然有了再進一步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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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影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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