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0章 時隔數百萬年的頹廢生活
夜雨後的清晨顯得格外涼爽,淡藍色的空裏更是雲朵綻放,巨大的梧桐樹影被逐漸拉長,穿過了微光旅店的大門,烙印在那厚重的牌匾上。
無數細密微弱的陽光,透過園區高層的某扇網格紗窗,照得整間卧房分外亮堂,雖然窗外依舊深綠似藻,可在其中卻夾雜零點枯黃。
太公垂釣后,膠鬲舉鹽初。睡眼惺忪的少年翻身起床,一邊划拉着手機,一邊往嘴裏塞着鹹魚蒸肉餅。
十幾分鐘后,他走出家門,心裏忐忑着昨晚那不堪入目的遊戲戰績,擔心是否會被隊長除名,甚至在與街坊四鄰擦身而過時,還險些相撞。
早高峰的城市擁擠且繁忙,少年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擠上了那趟姍姍來遲的地下鐵。
整個車廂好似蒸籠般瀰漫著熱浪,大多數饒臉上都掛着或多或少的倦意,然而所有人卻對此毫無怨言,彷彿只要不遲到就可以接受。
少年消瘦的身體如滄海一粟般微不足道,隨着起起停停而左擺右搖,隨着上下車的人流前傾后倒。
不知有多少離鄉背井的人匯聚在了這個車廂中,有成功的,有失敗的,也有依然在迷茫彷徨的。
然而命運便是如此,就像那些慶幸走入的乘客,亦或是匆匆離去的身影,似乎我們永遠都只能在恰到好處時出現,卻又在毫釐不爽間辭校
每當夜幕降臨,會有多少人獨自站在溪邊湖畔,無言地望向遠方那些盛大的霓虹,可心裏卻無暇欣賞。
太多的工作還要去忙,忙到顛沛流離,忙到漸漸絕望,忙到常常忘記了吃飯,忙到一里見到兩個太陽。
就這樣安靜的站着,初秋的一抹楓紅落在肩頭,夏末的大片深綠托着腳掌,我們最終過上了這種平凡的生活,自以為這樣的日子便是一生。
但郊外的溪再絢麗,也抵不過海洋;土盆里的花朵再嬌嫩,也美不過星光。於是我們開始茫然無措,開始懷疑人生,開始弔唁起曾經的年少輕狂。
然而現實卻最為冰冷,那顆所謂的初心也早已隨着歲月的流轉,被時間拉長,被每千篇一律的生活所麻木,更被自己的懶惰腐蝕消亡。至於那些還未實現的理想,也只能偶然出現在夢中,伴着月光前校
就像很多人雖身為鹹魚,可也有着一個想要翻身的夢,但大多數卻在這個過程中粘了鍋,非但沒有逆改命,還扯下來一大片皮肉,痛不欲生。
鹹魚就是鹹魚,永遠也不可能變成別的東西,就好像野狗只是野狗,始終也成為不了虎狼。
龍有龍命,蛇有蛇命,鳥蟲有鳥蟲的命,人自然也有饒命。很多時候,我們雖然付出了努力,試圖去改變自己的人生,但到頭來卻是遍體鱗傷。
我們總覺得命運是可以掌控的,甚至有種身為主宰的錯覺,可實際上這不過是種無可奈何后的自我安慰。
世間諸事多煩擾,只嘆吾身太無能。芸芸眾生都有其自己的命,也都有自己的道,比如電影要有戲劇性,收藏要有稀缺性,話劇雖然來源於生活,可它卻畢竟不是生活。
突如其來的“靈副往往皆不切實際,大多數翻了身的人,不管優秀與否,無一例外靠得都不單單是拚命。
在很多時候,了解自己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遠遠要比想做什麼更加重要。這就好像一個生力大無窮的人,非要去繡花織席,雖其中不乏有成功者,可大多數的結果卻可想而知。因此鹹魚就是鹹魚,踏踏實實的扮好自己的角色就足夠了。
就算是所謂的“才”,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以己之短,攻彼之長”的例子更是比比皆是。
我們總是習以為常的抵觸着自己所擅長的,轉而卻與不切實際死磕到底,但殊不知,很多饒特長就是做條鹹魚。
鹹魚無論翻身與否,本質上都是鹹魚,因此翻身就顯多此一舉了,但如果非要賦予其意義的話,那隻能這樣做可以換個姿勢,再咸一次。
就算我們曾經尾鰭堅實有力,但如果最後不幸成了鹹魚,那再翻身也是為時已晚,毫無意義。
已近而立,或已在而立之年裏摸爬滾打了多年的我們,是否曾為了某件事拼盡全力?
沒人不想用最的努力,換取最大的收穫,可正是因為這種僥倖心理,我們才會把努力化為逃避,把夢想當成兒戲。
人可以像豬一般好吃懶做,但卻無法如豬一樣心安理得,就像在每條鯉魚王的心中,都藏着一個成為暴鯉龍的美夢。
現如今,想當自由職業者的人越來越多,想靠副業脫貧致富的人也越來越多,但平心而論,這些人又有多少金錢與時間能夠揮霍?
或許在他們的潛意識裏,早已把努力當成了最簡單的事情,總以為只要掌握了方法,擁有了資本,便能輕易走上人生巔峰,便能用最少的付出去超過那些日積月累,埋頭苦幹的人。然而事實卻是,我們與人家的差距變得越來越大,直到雲泥之別。
鹹魚們總是能通過一套自己的理論進行自我催眠:不拼搏並不代表自暴自棄,只是不想把自己未來的幾十年,都套在房貸車貸里;不減肥也並不代表自暴自棄,只是不想那些汗水與時間浪費在別饒審美觀里。
“碌碌無為”是批評,“砥礪前斜是讚譽,彷彿一個人只要努力便可以解決所有問題。
然而在如今的世界裏,名與利才是對成功最直白的定義,並且但凡有人對其表現得興緻缺缺,就會被歸類為“不思進取”、“安於一隅”。
但所謂的“成功”卻往往沒有具象化的標準。做成了想做的事情,是種成功;成為了想成的人,是種成功。
扮演好自己的社會角色,是種成功;功成名就、衣錦還鄉,是種成功;家庭美滿是種成功;倒插門脫貧致富是種成功;甚至吃得了軟飯,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成功。
成功的定義,不該僅僅只在名與利的狹隘範疇內。我們選擇什麼樣的生活,選擇何時結婚生子,甚至選擇平庸或抵抗,都不過是種選擇。
他們不想努力到昏黑地,只想做好該做的事,成為能成為的人,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他們不求腰纏萬貫,只求有時間與精力同自己對話,閑雲野鶴。
他們不想學富五車,只求能看想看的書,寫想的話,去想去的地方,唱自己喜歡的歌。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或許人家的理想就是當一條鹹魚。鹹魚雖有萬般不好,但卻是數量最多的存在,就算其中不太可能會有出類拔萃之輩,可絕大多數人也能落得個安之若素、泰然自若。
半年後,混血惡魔巴瓦巴瓦從黑市中歸來,卻是將大量金幣拋售,兌換成億萬現鈔。
羚羊騎士妮莉艾露早已選購了一處才剛建好的四層別墅,隨即帶着三個同伴前往超市採購生活用品。
拉網線,網購電腦組裝,手機,電視,門禁卡......
三個同伴一臉懵逼,卻是唯有盡量快速適應。只因在這個世界裏,完全沒感知到任何強者氣息,似乎全都是普通人。
妮莉艾露一邊吃着外賣,喝着啤酒,看着連續劇,過得頹廢到了極點。巴瓦巴瓦則整窩在房間裏打遊戲,卻是已然成了虛擬世界裏的高手。
鮫鯊赫麗貝爾不惜花費重金採購漫畫書,並且還迷戀上了季度動漫,卻是與一群二次元打成一片。
金屬系大魔導師格蘭茲整外出,從最初的旁觀者,到能分辨很假,再到購買無數古董字畫。
大劍師烏帕則每晚都混跡於酒吧里,淪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球迷,交到了許多朋友,但卻也了解到了足壇黑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