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上門請罪

于丹青看了看這二位，突然朝着張氏方向，嘭的一下，雙膝跪地。

張氏和於文正對視一眼，她又在發什麼瘋？

于丹青深深的彎下腰，鼻尖都快碰到地面了，誠摯說道，“母親，女兒今日來，是向您請罪的。”

於文正突然想起她為何請罪了，便靜靜的坐在一旁。

張氏心頭直吐血，好一個請罪，這都下地幾天了，怕是知道老爺要來這裏，才趕緊跟過來的。這樣的請罪，簡直就是火上澆油。

她背脊挺了挺，笑道，“青姐兒快快起來，咱母女倆，有啥事不能說清楚的，還請罪了。”然後示意劉嬤嬤扶起于丹青。

于丹青順勢站了起來，彎着腰，對張氏道，“母親大度不追究，女兒可是心裏過意不去。實在是當時情況特殊，女兒就怕那些個丫頭行事出錯，壞了母親掌家美名，才不得已為之。誰知沉香竟忙得忘了稟告母親，女兒已經重重懲罰過她了。女兒這便將沉香交給您，任憑母親處置。”

沉香聞言，忙向張氏跪下，雙手撐地趴伏着，惶恐道，“奴婢知錯，請夫人責罰”。

張氏的笑容有些龜裂，沉默半晌，最終只淡淡的道，“青姐兒也說了，這是為母親着想，母親哪會怪你。至於這沉香丫頭，她本是你院子裏的人，何況已經受過懲罰了，母親哪還有什麼處置不處置的。只是你們以後行事，還是要仔細些，莫要壞了於府規矩，讓老爺在朝中被人笑話”。

于丹青聞言，趕緊吩咐沉香，“沉香，還不快謝夫人饒恕。”她原本沒打算扯上沉香，只是於文正也在場，還是將沉香交出來好了，反正張氏肯定不會在於文正面前再追究。

沉香感激的道，“奴婢謝夫人寬宏大量，奴婢以後定會好好做事。”然後磕了個頭才起身。

於文正淡淡的看着這一幕，張氏也是眉目淡淡的喝着茶。

于丹青笑了笑，討好的對張氏說，“母親，您往日裏對女兒那麼好，可女兒也沒什麼好物件能孝敬您，實在過意不去，便想着親手為母親做點吃的吧。今日一早便起來和面，熬汁兒，然後做了這雞汁灌湯包。希望您能喜歡。”

王嬤嬤上前，把食盒遞給於丹青。

於文正和張氏再次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品出几絲詭異的韻味來。

于丹青打開食盒，取出裏面的一籠包子，放到張氏面前的桌上。

小籠包安靜的躺在竹制蒸籠里，一個個如同嬰兒拳頭般大小，瑩潤粉嫩，飽滿水靈，還冒着騰騰熱氣，整個花廳都瀰漫著雞汁的濃香和麵皮的清香，混在一起格外勾人食慾。

張氏收回驚嘆的目光，微微皺眉，“青姐兒何時學了這手藝？下人們是怎麼當差的，竟讓你親自做這些粗活。”

於文正也是劍眉淺抬。

于丹青不緊不慢的道，“也不怪下人，這全是女兒自作主張。母親也知道，女兒這幾日天天喝湯藥，嘴裏乏味得很，吃什麼都沒胃口，每日進食少得可憐，昨日還暈倒在父親書房呢。”頓了頓，有些夢幻的說道，“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裏一位異域廚娘正在做這小籠包，看着很是美味，女兒便記下了，今日一早照着那方子做了，果真很好吃。”

張氏笑罵，“還異域廚娘呢。”

于丹青點頭如搗蒜，“母親別不信，真的，那廚娘金髮碧眼，長髮捲曲，隨意的綁在腦後，煞是好看。”見於文正夫婦訝異的瞪着她，又接着道，“女兒想着好東西應當與母親分享才是。母親，您快嘗嘗，看女兒的手藝如何？”她的眼神單純如幼鹿眼，滿是期待的看着張氏。

張氏將信將疑的收回視線，不由再次打量了一番小籠包，道，“青姐兒的心意母親自是知道的，這次便罷了，往後可不許再自己下廚了啊。”然後執起筷子，夾了一個精緻可愛的小籠包，輕咬一口。她抬了下眉，忍不住咬了第二口，第三口時一個包子便沒了。

于丹青亮晶晶的眼神瞅着張氏，“母親，可合您口味？”

張氏回味了一下，真心誇讚，“很好吃。”

于丹青朝張氏痴笑道，“母親喜歡就好，等女兒哪天得了新方子，再為您做。”

張氏點點頭，“以後莫要自己動手了，讓廚娘做就成。”她又連吃了三個，這才放下筷子，喝了口熱茶。

於文正尷尬的看着正前方，突然輕咳一聲。

張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周圍的下人，輕聲打趣，“老爺怎的不嘗嘗？還怕青姐兒做的難吃不成？”

於文正立馬收回視線，看向桌上，道，“老夫便嘗嘗青姐兒的手藝。”

于丹青忙從食盒裏另取一雙筷子，遞給於文正，害羞似的低語，“爹爹可莫要嫌棄女兒手拙。”

於文正優雅中帶點急切的夾了一個送進嘴裏，愣了愣，再一口便將餘下部分全部吞了進去。他臉上一直淡淡的，毫無表情，可手上和嘴裏的速度卻是越來越快，一會兒就放下了筷子。

于丹青瞄了一眼蒸籠，空了。她粗估一下，從他開吃到吃完，也就兩分鐘的事兒。一籠包子是十二個，張氏只吃了四個，於文正只用了最多兩分鐘時間，便吃了八個小籠包。

于丹青的小心臟砰砰直跳，好似看到無數的元寶在向她招手。只一個小籠包，這高門貴族便如此喜愛，她還會做好多的美味呢，到時候，嘖嘖，她就只等着數錢數到手發軟了。

於文正砸吧下嘴，喝了口茶，這才道，“還不錯”。

于丹青微微扁嘴，“看來女兒還得繼續努力了。”

於文正瞥了她一眼，神色莫辨的笑笑，然後靠在椅背上微眯着眼休息。

張氏坐在一旁靜靜的喝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