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森森的打擊

第七十四章森森的打擊

來找聶凡的人很多，最先到來的是白祈和黑玄，然後段念虛、哥舒破天等人陸續而至。之前聶凡說處理完之後與弟弟妹妹好好聚一下的，但隨着這些人的到來，拖到了三日後。

四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武傾沙三人雖然沒說，但聶凡看得出來，三人沒信心。周圍的天才太多了，華樂、哥舒傲之首當其衝，相比之下，他們那點實力實在是拿不出手，雖然已經是天級了，但總是覺得力不從心。

三人也知道，若是沒有聶凡，他們連天級都要往後拖個幾十年。在天方四領的時候還覺得信心十足，但真正來到天都，卻發現自己不過是滄海之一粟。

看看聶凡身邊的那幾人，熟悉的封人旭、葉飛卿，還有前幾日隨聶凡一同到來的封人鵬天等人，哪一個不是年紀輕輕就步入一個旁人難以企及的高峰？也許，只有這些人才有資格跟在聶凡身邊。跟不上步伐的，註定要被越甩越遠，最終被遺忘吧？

“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聶凡『揉』『揉』三人的腦袋，笑着說道。

做得很好了？可是不夠！不夠啊！

武傾沙眼中大滴大滴的淚順着臉龐滑下，武俊傑和武俊鋒低着頭，眼睛紅紅的。

“傻瓜。”

聶凡伸手替武傾沙擦去面上的淚，拍了拍武俊鋒和武俊傑兩人的肩膀。

“不要去跟他們比，我很早就跟你們說過，這個世界上，人與人生來就不平等，有些人是因為先輩們的光環籠罩，有些人是上天無意間灑落的一粒星辰，但在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的還是平凡人。

從平凡走向不平凡的路很長，需要經過歲月的磨礪。你們選擇了這條路，就要堅持走下去，累了就暫時停下來休息，梳理一下情緒，回想一下支持你們的人，每到一個人生的港口就卸下一些不必要的包袱。你們不是神，我、華樂、哥舒傲之、封人旭等等，大家都不是神，沒可能承擔所有的包袱。

封人旭和小葉子他們繼承了先輩的光環，也就承擔了先輩們落下的包袱，他們背負着更多的責任。而你們，也有你們自己的路。想想段念虛，想想各部的隊長，在曾經的你們看來都是高不可攀的人物，那現在呢？數百年數千年甚至數萬年而成就了他們如今的榮耀，你們才二十齣頭，以後的路還長。天道酬勤。”

“可是哥，我感覺，你離我們越來越遠了。”武傾沙吸了吸鼻子說道。

“我有我的使命。”

“那你完成你的使命時候，還會回來嗎？”

“不知道。我給不了保證。”聶凡不想說謊，誰知道到時候會發生什麼，《無極秘譜》的秘密還沒有解開，若是到時候一個不小心又回到原來世界去了，那還承諾個『毛』啊。

四人靜默。屋外的夢綺絲，華樂，哥舒傲之，封人旭等人也靜默。各人有各自的心思。

聶凡長嘆一口氣，“人哪，好不容易才能夠降臨到這個世界上，多看看這個精彩的世界吧，別總是將注意力集中在同一個地方，那樣會錯過很多美好的風景。”

很多事情，聶凡不想解釋，在《無極秘譜》之謎尚解開之前，他不會給任何人承諾。

天都六部。

六隊隊長午乾坐在堂上，緊皺着眉頭，將手上茶杯里的水喝完，但面『色』依舊如上火便秘一般，渾身透着一股子焦躁的氣壓。

眼皮依舊跳個不停，從早上醒來，右眼跳完跳左眼，然後兩隻一起跳，跳個沒完沒了。

下屬見那杯茶又見了底，趕忙提着壺加滿。

不對勁，很不對勁，不好的預感。

昨日收到暗組的訊息，以聖殿殿主、破虛境強者白祈為首的人都前往黃金城九部拜訪原九部副部長聶無道。

午乾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那個妖孽要回來了！那還了得！

然後，隨着一個個名字出現，白祈、黑玄、郝主事、哥舒慶、哥舒破天、段念虛，岑邑……每聽到一個名字，午乾就覺得心中的不安增加一分。

莫非九部崛起之勢無可抵擋？

四年多以前的事情午乾還歷歷在目，對於那個妖孽般的年輕人，不只是他午乾，其他幾個部的部長組長們，對於那個年輕的不像話的妖孽都有一種打從心底的忌憚。饒是哥舒破天，饒是出身司議齋的豐熙，饒是聖殿的那些人，都不可避免。

六部這四年來發展的並不好，因為黃金九部的崛起，天都領域的競爭更加激烈，六部在這場競爭之中已經吃過好幾次苦頭，再這樣下去，六部可能會淪落到吊車尾的境地。

唉，怎麼辦哪！

心裏越來越煩，午乾端起茶杯一口飲盡，坐在那兒繼續糾結。

一邊的六部衛組組長褚恆心中直嘆氣，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二十九杯茶了，但部長還是這個狀態，不說話，就板著臉坐在那一個勁兒的喝茶。張了張嘴，褚恆又把即將出口的話給咽了回去，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正在這時，下屬急匆匆跑進來，進門時還踉蹌了一下。

午乾眼皮猛地又一跳，旁邊的茶杯砰然碎裂，嚇得進來的下屬腿一軟，還沒接近就直接跪了下去。

“何事？！”僅僅倆字，午乾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慌忙整理了一下，正正身形，那下屬道：“部……部長，九九九……不是，原九部副部長聶……聶無道……來訪！”

聽到“九”字的時候，午乾心中就是一顫，聽到“聶”字的時候午乾有一種抬腳就跑的衝動，聽到“來訪”二字的時候，午乾竟然有一種天都要塌了的感覺。

試想一下，白祈、黑玄都是親自去黃金城拜訪聶無道的，可見人家多大的面子，但是，憑什麼聶無道會親自過來拜訪？

雖然午乾不想貶低自己，但相比白祈等人，午乾確實算不得什麼。

莫非，他們要拿我六部開刀？

不僅是午乾這樣想，連褚恆也是這樣想的。

深呼吸，午乾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既然聶無道來了，他躲也是躲不過的。

“請聶部長進來，算了，我親自去請！”說著午乾便大步朝外走去。

褚恆『揉』了『揉』額頭，抬腳跟上去。

見到聶凡的時候，午乾真有一種扼腕的感覺。

無相天之境！

聶無道竟然已經達到了無相天之境！

剛入天都領域的時候，那小子還只不過是隨處可見的天級，四年前離開的時候也不過是昊旻天。僅僅四年，實在不能想像這傢伙是如何跳到無相天的。

妖孽，果真妖孽！

聶凡並沒有刻意隱藏氣息，甚至無相天之境的氣息波動都是刻意釋放出來的，要令後面的談話更加順利一些，讓午乾知道自己的實力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午部長，未打招呼突然造訪還望見諒。”

“聶部長言重了。”午乾笑得有些僵硬。

“午部長叫我聶無道就好，在下早已經辭去副部長之職了。”

“聶部長之威名如雷貫耳，天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午乾純屬沒話找話。

“午部長客氣了。”聶凡依舊淡笑着。

“咳，聶部長請。”午乾實在不知道該叫聶凡什麼好，也不想繼續進行那些沒用的廢話，心裏不安哪。

將聶凡引進客堂，午乾和褚恆各自坐下，而沒多時，六部暗組組長和醫組組長也“碰巧”過來彙報工作，留在了客堂。

六部四大巨頭彙集，這也算是嚴陣以待了。對於聶凡，他們想不恐慌也難。

聶凡心中好笑，還真當他是猛虎啊。不過面上沒表示出來。

“今日前來，是想與午部長做個交易。”

“聶部長請講。”

“不知琴聖殷無涯的‘紫焰’琴，是否還在午部長手中？”

午乾心中腹誹，廢話，整個天都領域都知道“紫焰”在六部。雖然“紫焰”說起來是琴聖之琴，但午乾到現在為止，還沒看出這琴有太多特別的地方，對他來說，充其量不過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優質兵器。

“不錯。”午乾面『色』不便，但心中一動，莫非這小子知道了琴中的秘密？

“實不相瞞，在下有個朋友，十分想得到‘紫焰’琴，若是午部長願意出手，價碼可以商量。”說著聶凡將琴樓給他的錢財、靈『葯』、天材地寶等拿出來，其中還有幾張材質極優的古琴，從琴身所透着的靈氣就可以感受得到這琴的珍貴。

對於琴樓來說，這些如九牛一『毛』，對於天涯海閣來說，這些連根『毛』都不算，但對於天都領域，這些已經足以引起一場紛爭。

褚恆咽了咽唾沫，看向午乾。暗組組長和醫組組長眼睛一直在聶凡拿出的這些東西上面打轉，掩飾不住的貪婪之『色』。

午乾心中狂跳，他也渴望得到這些東西，但聶凡越是這樣，午乾心中越是沒底。因此，午乾並未出聲，保持沉默。

聶凡也不在意，接着道：“諸位也知道，我前往了另一片大陸，我那位朋友便是那片大陸的人。琴樓樓主，碧承。”

說著聶凡將碧承曾經給他的那塊玉牌拿出來，遞給午乾。

碧玉的琴身透着濃厚的靈力，入手之間可感覺一陣溫潤，舒爽。碧玉之上雕刻着四個字，琴樓，碧承。看起來簡單，但這四個字的每一筆每一畫都透着一股氣勢，剛中有柔，柔中帶剛，入眼之時，午乾在有準備的情況下都有一刻的失神，可想而知刻字之人的修為境界。

強壓住心中的畏懼，午乾將玉牌遞還，依舊不語，但心中已經鬆動了，憑他們的實力。完全不能與之相敵，與其多樹立個敵人，不如成人之美。有多大的胃口就該有多大的實力，若是沒有實力，再美的佳肴也甭想歪心思，小命最重要。

即便那是另一個大陸的人，但誰也不知道，明日會發生什麼，再說，午乾即便不同意，面前這個妖孽也會想辦法強制他同意的，軟的不行來硬的，但硬招六部還沒那個實力接下。

這是聶凡傳達給午乾的信息，午乾自己也知道權衡利弊。

聶凡收好玉牌，加了句話：“琴樓就是琴聖殷無涯所創建的，所以，作為現任琴樓的樓主，那位朋友十分希望我能將‘紫焰’帶回。”

午乾四人一驚，殷無涯還活着？不是說一般人不能過海的嗎？殷無涯又是如何去的？

心中千迴百轉，斟酌一番后，午乾乾脆道：“好，這場交易我們六部做了。”

褚恆和另外兩位組長心中一松，部長，您終於做了個正確的決定。

午乾將“紫焰”琴交給聶凡之後，聶凡便告辭離開。

聶凡一離開，午乾和三位組長就急忙湊過去雙眼放光的清點交易籌碼。午乾眼皮也不跳了，心中甚是開心。

說起來，這場交易對於六部來說好處極大。琴樓的這些東西令六部有了振作的資本，拯救現下岌岌可危的局勢。

聶凡留在黃金城的日子並不長，加起來不過十天。這十天聶凡花了大部分精力在武傾沙三人身上，指點武技，傳授心得。

封人旭每日帶着封人鵬天、向松、赫連馳去沙漠中狩獵，幾人還將獵到的血荊棘交給工組，讓霍遷幫忙打造幾個物件。

封人鵬天和封人旭每人都換了一把由血荊棘和風蠶絲打造而成的扇子，那造型看上去越發『騷』包。

對於九部的烈星箭，赫連馳十分感興趣，經常拉着祝燁磊去比箭術，弄得後來祝燁磊見到赫連馳就打飛腳跑。

向鬆起初還想向夢綺絲了解一些松際籬舍的事情，但夢綺絲最近情緒不佳，向松也不再去打擾，反正不久之後就能知道了。

不過，除那些之外，向松倒是對華樂這個小傢伙十分好奇，與另一個小天才哥舒傲之不同，這孩子不是破虛血脈，也同樣不是大家族出生，而且在六歲之前還不能習武，但如今的成就卻讓向松本人都咋舌。這孩子今年才十三歲不到啊，六年時間就從一個屁都不是的小豆丁成長為天級，還是天級巔峰。

只是沒過兩天，發生了一見令向松恨不得撞牆的事。

華樂突破了，還是在與向松的交手的過程中突破的。

突破之後人家還皺着臉，一副極不滿意的樣子，板着個臉嘆氣：“居然拖到現在才突破，唉。”

不僅是向松，赫連馳、封人鵬天、哥舒傲之以及九部眾人都恨不得撞牆。

打擊，森森的打擊！

你丫的才多大年紀，嘆個『毛』的氣啊！

相聚的日子總是感覺特別短暫，在離別前一天，整個黃金城舉辦了一場盛會。四年前聶凡離開時九部很多人沒能相送，這次終於有了機會。

蘊含沙漠氣息的龍荊烈碰撞在嘶吼之中，沒用酒杯，每個人都提着酒罈子，大口大口灌着酒。說起九部的發展歷程，有人哭，有人笑，所有的感慨都混着酒喝下肚，滲入心底深處。

沒有聶無道，就沒有今日的黃金九部。

九部眾人都在聶凡面前保證，將來的黃金九部，一定站在天都領域的巔峰，即便聶凡離開，九部之人仍舊會將輝煌繼續，創造新的榮耀。

為了黃金九部的榮耀，乾杯！

沙漠的夜很寒，但黃金城卻被四溢的就像和通明的燈火染得熾熱。

聶凡順走了霍遷那裏封存的數十壇特製的龍荊烈。封人旭也搜颳了不少，葉飛卿也弄到不少，不過是九部眾人主動送的。

至於封人鵬天幾人……花錢買的。對此封人鵬天還抱怨：你們九部太不厚道了，有朋自遠方來，你們連壇酒都不送！

霍遷眼一斜：我們送的你已經喝完了，還不止一壇。再想要，就得花錢！

華樂和哥舒傲之顯得情緒十分低落，難得的連續十天都沒吵架。

見到這倆人的樣子，聶凡一拍額頭，差點忘了！

“小傲之啊，你回家一趟吧，事情辦好之後去找我們，我們明日去松際籬舍，還有好幾個地方要去，在離開大陸之前你來跟我們會合就好。”

聶凡這話令哥舒傲之興奮得一拳打在地上，“這麼說我可以和無道哥哥、小葉子你們一起走了？哈哈，太好了！我現在就回去跟老爹說一聲，不用太久，我很快追上你們！”

葉飛卿看了看哥舒傲之周圍三尺之內的地面凹陷，無語。

“傲之等等，小葉子你將那些跟傲之簡要說一下吧。”

葉飛卿還沒開口，哥舒傲之就拖住葉飛卿的胳膊飛走，“邊飛邊說，我趕着去收拾東西。”

視線從哥舒傲之那兒轉回，聶凡看向華樂：“華樂，你……”

“師傅放心，我立刻離開回家跟老爺子說一聲！”華樂原本怏怏的臉立刻像打了雞血一般的激動，沒等聶凡說幾個字就跳了起來。

咚——

一巴掌將準備飛走的華樂拍回來，聶凡對向松道：“簡單跟這小子說一下吧。”

向松笑着捏捏華樂的臉，“走，哥哥跟你說一下隱秘。”

啟明星對於哥舒傲之強烈波動聶凡是早有預料，但他沒想到，對於華樂，啟明星的波動竟也會如此之大，甚至有勝過哥舒傲之的趨勢。

真的沒想到，華樂竟然趕上了一這波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