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為什麼不能問嘛,為什麼呀?”

自從那天被三尖兩刃刀警告不能當著爹爹的面問這個問題,提都不能提以後,小乖就被勾起了十分的好奇心。

“反正就是不能問,記住就是了,哪那麼多問題。”被纏得不耐煩的哮天犬掏了掏耳朵,煩得不行。

“小乖得記住,以後一定一定不能再主人面前提那兩個字。”三尖兩刃刀十分鄭重地囑咐她。

“可是為什麼不能提祖母的名字嘛,為什麼你們都說小乖不能見祖母啊,好奇怪……”

小乖十分地不解,但從真君神殿裏頭知道真相是沒可能了,這些天她都快把人問一遍了,搞得最近人人都避瘟神似的躲着她。

哼,總有一天小乖會自己打聽出來的!

泡進缸里的小乖吹出一連串不滿的泡泡,躲到角落裏生悶氣去了。

小乖身上那枚護心鱗又長出來一點,已經褪去了初生的灰色,顯露出鮮艷的赤色了,瞧着比原先好看了許多。

銀河水裏泡着十分的舒服,小乖不自覺舒展開,胸前的鰭透出淡淡的粉色,撲棱了兩下,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

小乖是被人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聽見有人說“燈芯”、“口訣”什麼的,然後一眾人急匆匆往外趕,等她揉着眼哈氣連天從缸裏頭爬起來,殿裏頭已經沒有人影了。

“爹爹?康伯伯?”小乖嘗試喊了兩聲,

“哮天犬?”

空曠的殿裏頭只剩下她一個人,安靜得有些嚇人。

“爹爹去哪裏了……”

小乖穿着鬆鬆垮垮的睡衣,揉着惺忪的睡眼,哈氣連天往前走了兩步,只覺得眼前有什麼綠油油的東西。

小乖定睛一看,爹爹的案桌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綠油油的燈,翡翠似燈身映着日光,透着碧色的模樣,瞧着好看極了。

她十分好奇地伸出了手,想摸一摸燈身,指尖要觸到蓮花形的花瓣的時候,那燈身一晃,躲過了她的手。

“嗯?”以為是自己眼花了的小乖再次嘗試伸手。

燈身再次一晃,躲開了她。

小乖:?

小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跟一盞燈較起勁來,不信邪似的再次伸手。

燈身再此晃動,這一次往後傾的幅度更大,一個跟頭栽了下去。

寶蓮燈:……

小乖發現新大陸似的,好奇看着那盞會自己動的燈,蹲了下去好好研究了一番,然後再次伸出手,小心翼翼戳了戳燈身。

打算裝死的寶蓮燈忍無可忍開口:

“把你的臟手拿開,離本座遠一點。”

“咦?你會說話!”小乖新奇看着那盞會說話的燈,興奮極了。

寶蓮燈翻了個白眼,好歹也是女媧上神造出來的神器,萬八百年的沒孕育出什麼器靈就太說不過去了。

小乖伏在案前,亮晶晶地盯住那個寶蓮燈,好奇地問:

“你是不是跟阿刃一樣?也是我爹爹的武器?”

三尖兩刃刀,簡稱阿刃。

寶蓮燈再次翻了個白眼,它好歹是響噹噹的寶蓮燈的器靈,那把破刀哪能跟它相提並論。至於楊戩?想做它主人還不夠格。

小乖當然不知道這盞眼高於頂臭屁得不行還渾身綠油油的燈心裏在想什麼,她湊近了好奇地看着一直躺在地上的寶蓮燈,問:

“你為什麼一直躺在哪兒啊?”

“……”

它想躺在那兒嗎?那是它不得不躺在那兒好嗎?若果不是它燈芯被人吃了,它能連翻個身都做不到嗎???

寶蓮燈如果能化成人形此刻一定是吹鬍子瞪眼控訴那個膽大妄為敢偷它燈芯的小狐狸。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起不來了!”

小乖忽然福至心靈想到了正確答案,自告奮勇的擼起來袖子,

“小乖來幫你!”

寶蓮燈對這個終於開竅的小傢伙十分的讚許。

被扶正的寶蓮燈抖了抖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略微嫌棄得看了一眼樸素無華的桌案,勉為其難的立好了燈身。

雖然比不上女媧宮裏的寶座,好歹是塊安身之地,總好過跟着那個臭小子四處顛簸,連累得它渾身光華都黯淡了。

“你叫什麼名字呀?”

寶蓮燈傲慢地看着眼前這個人類模樣的半個小龍崽兒,對她此刻從上而下俯瞰的目光十分的不滿。

它從前都是被人仰視的存在,哪有人跟這般不知禮數同它講話。

不過如今虎落平陽落難至此,那就看在她剛剛扶它正身的份上勉為其難告訴她好了。

“吾名寶蓮燈。”

它掀了掀想像中的眼皮兒,帶着憐憫告訴了這個求知的可憐蟲。

“那我叫你阿燈好不好呀,”小乖單方面同這個未曾謀面的“它”成為了朋友,她正開心着,忽然意識到什麼不對,

“我怎麼覺得這個名字好熟悉呢,讓小乖想一想……”

寶蓮燈本來還不滿這個小傢伙隨意給自己起昵稱的惡劣行徑,聽見后一句的時候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啊,我想起來了!”小乖忽然想了起來,

“他們說,是你打傷了爹爹!”

寶蓮燈捂臉,果然……

小乖叉起腰,十分生氣:

“你為什麼要欺負我爹爹”

寶蓮燈否認三連:

“不是我,我沒有,別胡說,本座才不稀罕跟人動手。”

這話它說的是真心的,以前它在蓮池裏頭舒舒坦坦睡了個幾萬年,結果被人撈出來治什麼弱水,然後就被迫留在人間行善。

倘若是跟着三聖母還好,也就頂多救個落崖落水的人,結果落到了那個臭小子手裏頭天天跟人打架,可苦了它,沒事兒身上就多幾道傷痕,一點也不知道心疼。

要知道平日裏頭它從來都不輕易出手的,值得它全力以赴的人物屈指可數,要不是那小子使不出它的威力,它能淪落至此?

“真,真的?”小乖將信將疑。

“那當然,要不是那個臭小子,本座才懶得動彈,欺負你爹的那個小子叫劉沉香,你要報仇找他去。”

小乖又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這次她立馬就想起來了:

“我知道!就是那個扔了爹爹金鈴鎖的壞蛋!”小傢伙頓時義憤填膺。

“嗯,對對對,就是那小子。”

寶蓮燈正在一旁敷衍地附和着,忽然瞟見了有人往這一處來,趕緊壓低了聲音,提醒那個小傢伙:

“喂,有人來了,不許跟別人說你見過本座。”

小乖還沒來得及回話,就看見爹爹已經走到了跟前,而那盞寶蓮燈則一聲不吭聲在那兒裝死。

“誰惹得你這般生氣?”楊戩似笑非笑看着小乖。

剛才還意氣風發的小乖瞬間蔫了下去,畢竟自個偷偷看過水鏡,總歸有些心虛,撲進他懷裏撒着嬌企圖矇混過關:

“沒,沒有啊,爹爹你去哪了呀,小乖都找不到你。”

楊戩揉了揉小傢伙毛絨絨的小腦袋,並不打算放過她:

“既然沒有生氣的話,那還有一個問題。”

“小乖究竟是怎麼靠自己,來到天庭的?”

小乖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

其實小乖並不想出賣阿塵的,畢竟小乖答應過阿塵,絕不告訴爹爹她是怎麼到天庭來的,但是,但是……

“你別告訴我,你是自己上來的。”楊戩十分氣定神閑坐在那兒,看着罰站似的站在他跟前不安絞這衣袖的小傢伙。

小乖咬了咬下唇,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

小乖不能出賣好朋友!

小傢伙總在莫名其妙的事情上較勁,就像這樣現在這樣偶爾的正義感爆棚,但以後說不定哪天自個就說漏嘴了。

但他的目的並不是逼這個小傢伙親口說出來,對小乖這樣心思單純到沒有任何拐彎抹角的小丫頭,只需要稍加引導。

“說吧,那個小子到底什麼來頭。”

“阿、阿塵沒有告訴小乖——”小乖下意識就接上了話,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哦?原來那個小子叫阿塵啊……”他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看得小乖汗毛聳立。

總,總覺得不小心說出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默默圍觀的寶蓮燈:……

現在的龍族幼崽已經傻成這個模樣了?龍族究竟是怎麼在這幾萬年裏倖存下來的?

寶蓮燈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

小乖從一開始就很懵。

從被爹爹帶了出來見到那個白鬍子爺爺跟前,到親眼看着老爺爺從袖子裏抽出來拂塵,再到親眼看着那個拂塵在她跟前活生生變成阿塵的模樣的時候,小乖都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阿塵這次又是被他師父臨時撈出來擋人的。

他看着震驚得合不攏嘴的小乖,多少有點心虛,站在人跟前撓了撓頭,不知道怎麼同她開口解釋他騙了她的事兒。

“阿塵你怎麼變成掃帚了嗚嗚嗚~”

找回自個聲音的小乖鬼哭狼嚎一聲,一臉悲痛撲在了他身上,

“嗚嗚嗚哇,都是小乖不好,小乖不該讓阿塵被人抓走,害阿塵變成掃帚的嗚嗚嗚嗚~”

小傢伙一句一個“掃帚”,讓阿塵想安撫她的手怎麼也放不下去。

但是被小傢伙這麼一攪和,那份緊張的心情也被人整沒了,阿塵哭笑不得拍了拍小傢伙的背,把哭得傷心的人從他身上撈起來:

“好了好了,阿塵沒有被壞人抓走,是阿塵自願的,不怪小乖。”

“真的?”小乖抹着眼淚將信將疑看着阿塵,確認他是認真的,又檢查了一下他並沒有受虐待的痕迹,才終於放下心,破涕為笑。

“阿塵沒事就太好啦!”

看着那張單純的小臉,阿塵忽然有點不忍心騙這個傻乎乎的小傢伙。

然而他並沒有機會再說些什麼了,因為一隻帶着無形威嚴的手按在了他的肩頭。

“老君,您是不是該給小神解釋解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楊戩負手而立,眸中精光乍現,直直看向了那自始至終都靜坐不語的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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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蓮燈天庭觀察日誌第一彈:論龍族幼崽如何憑藉天真俘獲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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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是二郎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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