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衣人的劍
丁暉漫步在長安街道,腦中的畫面像幻燈片似的閃過。
“孩子,你一定要找到天下第一神劍。”一個女人嘶吼道。
“媽媽,不,不要離開我。”小男孩的哭喊在絲絲暴雨中顯得是那麼無力。
“媽媽無能,沒法再保護你了,你拿着這顆藥丸,和這封信去找……”女人吼道。
但是女人的話沒有說完,就被身後的暴戾之聲打斷。
“媽的,一堆飯桶,給我抓住她!”
女人眼見身後的男人極速逼近,女人親手將自己的孩子推下懸崖。
因為他知道懸崖下仍有活路,而懸崖上只有死亡了。
眼見自己孩子跌下山崖,她終於長吁一口氣,接着便大笑。
“哈哈哈,你真無能!”女人瘋狂了。
接着便是一支金絲羽箭像水中的飛魚一般疾速穿過女人胸膛。
可女人的笑彷彿沒有停止。
試問有幾人能笑對死亡。
那身後的男人卻突然平靜,喃喃自語道:“我無能,但你還是死在了組織手上。”
而那男孩落在懸崖下的一塊石頭上。
他臉上的已不知是雨還是淚。
暴雨仍在下着,男孩心已碎。
閃電擊破長空,男孩死了,一個男人復活了。
丁暉臉更白了,他不會忘記。
那使箭的男人正是江南俠客之首的王並,因拉的動一七尺長弓,江湖人稱金絲箭。
不過他已死,但組織未死,所以他還要活下去。
他只為此事活下去。
他恨不得早死。他恨生命。
“殺人啦,殺人啦!”一聲叫喊聲打破了丁暉的思維。
可他卻只想走。
他已不是看熱鬧的年紀,可熱鬧卻總是找上他。
只見逍遙劍客,李澤北急忙後退,施展一手絕妙輕功,兩步退了足有十幾尺。
而李澤北的面前是一個黑衣人在緊緊跟着他,不,用貼更合適。
李澤北已施展了十幾步輕功,每一步都是變化卓倫,是李家獨傳的逍遙步法,上下翻飛,簡直如一隻美妙的蝴蝶。
但丁暉看到如此,卻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這時候,丁暉突然很想幫忙,可他必須抑制這種衝動。
他恨生命,他必須恨生命。
果然,那黑衣人一步不離地跟着李澤北。
但李澤北此時已氣喘如牛,而那黑衣劍客卻仍不減速。
李澤北慢下來了,而黑衣人的劍也在此時逼出。
李澤北拔劍。
可他突然一笑,因為他突然發現他已不用拔劍,因為他已死。
接着李澤北目光渙散,失去生命。
直到李澤北死,丁暉也沒有瞧見致命的劍傷到底在哪。
恐怖如斯。
那一劍已是必勝的一劍,如雷霆一般的速度和力量。
更可怕的是劍中的沉穩。
丁暉已看出,那黑衣劍客的武功至少高出李澤北十倍。
可他卻還要去等他的破綻。
這一劍幾乎已沒破解之法。
丁暉忽地向那黑衣人發問道:“如果你想,他一招也使不出來,是么?”
黑衣人盯了丁暉良久,接着,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答道:
“沒錯。”
接着。
黑衣人消失。
月下舍
只聽見一陣如絲樂般悅耳的腳步聲。
她一定是個美人。
見字如見人,那腳步聲也是同樣道理。
只見一個面色華貴的婦人端着酒盤小心翼翼地走來。
那婦人肌膚如脂玉細膩,腰肢卻如同風中的細柳。
在看她腰上的兩座山巒,幾乎快要將她那細小腰聳斷。
最重要的還是一股樸質的氣息,她除了耳上的兩枚精緻珍珠,除此以外,別無它物。
這樣的女人若成了妻子,她只能,也只配給一個人作妻子。
這個人一定是陳義正了。
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月亮也是一輪,而不是一彎。
舍中的竹影襯託人影,水聲卻潺潺流過,但卻又一個男人在扶着頭,嘆着氣。
不用說,這個男人也只會是陳義正。
那女子端着清酒向陳義正緩緩走去。
看到那女人,陳義正先是一驚,又無奈的笑道:
“阿嬌,說了多少次了,這種端茶送水的活你不要做,我去就好了。”
陳義正真的是個君子,每一個方面都是。
那女子姓嬌,名竹。若有慧眼識珠的人便可以看出,她正是那昔日武林天仙,嬌竹。
“哎呀,你怎麼這樣。”嬌竹嘟起嘴來,嬌嗔道。
陳義正只能無奈地笑笑。
有這種夫人,真的是此生無憾。
可陳義正還有許多憾,這就是他為什麼可以揚名天下,成為天下第一的原因了。
第一從不滿足。
可嬌竹今天卻興緻頗高,拿起酒來,趴在陳義正耳邊道:
“今天我陪你喝酒賞月,比那孤芳自賞可好多了。”
陳義正只好笑笑,說道:“夫人請便。”
嬌竹便提起酒壺,給兩隻楊木酒杯倒滿了碧酒。
“好酒。”陳義正大讚。
“確是好酒。”嬌竹嬌滴滴地答到。
“發生了什麼?”嬌竹突然搶問道。
陳義正本不願將這江湖瑣事說出,他怕誤了雅興。
可他從來都會滿足她提的願望。
好在她提的願望從來不過分。
“李澤北死了。”陳義正緩緩說道。
“啊!”嬌竹見過這個小夥子,他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數一數二的,就算打不過,他若要逃跑,也無人能及上。
“並且只用了一招。”陳義正道。
“這,不可能吧。”嬌竹慌張地回答。
但陳義正的最後一句話,更令她瞠目結舌。
“那人一襲黑衣,是個劍客。”陳義正道。
“不可能,普天之外,在京城的絕世劍客也只有你一人而已!”嬌竹大呼道。
“不,初我以外,至少還有兩個人可以一招致他於死命。”陳義正冷冷道。
“是那個鐵塔一般的壯漢龍嘯成嗎?”嬌竹問道。
“絕不是他。”陳義正道。
“究竟是誰?”嬌竹急切的發問。
陳義正卻取了一杯酒,迅速倒入口中,說道。
“一人是那劍法聞名的老先生,劍真人。”陳義正緩緩道。
“哪個老頭子么?”嬌竹問道。
陳義正微微點頭,以示正確。
嬌竹突然發現,自己雖自詡江湖中人,卻好似一個瞎子。
“另一人呢?”嬌竹不緊不慢地跟問。
陳義正卻沒着急,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