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並肩

第六十七章 並肩

溫玉言一面張口,一面直勾勾盯着她,顯然他心情很愉悅。

“王爺!”阿卓興緻勃勃跑來,看到這一幕頓時愣住了。

“阿卓大人,王爺他手受傷了,然後不太方便。”十五怕他亂想,趕緊解釋,卻反倒有種此物銀三百兩的感覺。

溫玉言乾咳一聲,故作鎮定的問,“毛毛躁躁的過來,發生什麼事了?”

阿卓這才想起來的目的,趕緊說,“司徒小姐來了!”

“嗯,我知道了。”溫玉言道。

阿卓卻一臉疑惑的看他。

“看着我作甚,還不快去讓人進來。”溫玉言無奈道。

阿卓點頭,一面疑惑一面往外走,他不懂,怎麼現在王爺得知司徒小姐來了如此淡定,以前只要一聽他都會連忙起身飛奔而去,比他還要先行到司徒小姐面前,真是奇也怪哉。

司徒流螢被阿卓帶入府後,溫玉言才來迎接,看到她,他也才知原來來的不單單是她,還有楚瀟然。

“小哭包!”司徒流螢上前來,同他說,“上次多謝你相助,今日我同瀟然,是特意前來感謝你的。”

楚瀟然將手中的謝禮,遞給溫玉言。

溫玉言示意了下阿卓,阿卓領會伸手接過。

“流螢,你是我的摯友,其實本無需多禮,但既然你拿都拿來了,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溫玉言笑言。

十五道,“楚公子,司徒小姐,請移步,奴婢這就為你們沏茶。”

“嗯。”司徒流螢和楚瀟然點了點頭。

十五福了個身退去。

溫玉言帶着他們入了客室。

沒過多久,十五便端着茶而來,一杯杯放在了他們面前。

司徒流螢喝了一口,感嘆,“十五的茶,當真是皇城一絕,要是我能沏出這種茶就好了,十分之一也行啊。”

她忽然想到什麼,問十五,“十五你有沒有比較簡單的茶,教教我可否?”

“就你這手藝,別為難人家了。”楚瀟然說笑到。

司徒流螢暗自踢了一腳楚瀟然。

“司徒小姐若想學,自然是可以的。”十五點頭同意。

司徒流螢起身迫不及待的說,“那你這就去教教我吧!”

說著便拉着她出了房間。

一時間房中只剩下了楚瀟然和溫玉言,兩兩對視。

楚瀟然端起茶淺喝了一口,看向窗外略顯陰沉的天色,問起,“王爺是朝堂中人,您覺得如今朝堂如何?”

“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湧,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溫玉言坦言。

“王爺可喜這樣的朝堂?”楚瀟然繼續問。

溫玉言回,“不喜。”

“那王爺喜怎樣的朝堂?”

溫玉言想了想,只吐露出了二字,“清正。”

楚瀟然一笑,說,“不巧,我也是。”

“其實你之前彈劾薛罡一事,在下心中一直都很欽佩。”他持起茶杯對他直接開門見山鄭重道,“王爺,既然你我志趣相投,你可願與我一同,開創這清正朝野?”

溫玉言端起茶杯,輕輕一撞他的杯口,言,“卻之不恭。”

二人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同時將杯中茶,一飲而盡。

“願你我之後,朝堂上再無,一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是真正的清廉盛世。”

溫玉言緩緩道。

楚瀟然與之相視一笑。

“司徒小姐,為何忽然想學沏茶?”十五好奇的問到司徒流螢。

司徒流螢蹲在火爐前,一面拿着扇子煽風,一面無奈的說,“我想沏杯好茶,奉給我婆母,讓她老人家開心開心。”

“司徒小姐,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十五道,以前的她嬌縱任性,連自家父母都很少花心思,眼下竟想着要討好別人了。

“嫁了人總歸是要不一樣的,人不可能當一輩子小孩兒,雖然我是想的,但終究是天不遂人願。”司徒流螢嘆了一氣說,“楚瀟然為我做了這麼多,我想我應該也要為他做一些事,至少我不想讓他在我和他母親之間,左右為難。”

是啊,人總是會改變的,沒有人能順風順水,就連司徒流螢也亦是如此。

“十五,你在想什麼?”司徒流螢見她出了神,問到。

十五回了神,回,“沒什麼。”

“十五。”司徒流螢遲疑片刻,還是決心說,“對不起,我脾氣不好,之前還打過你,我向你道歉。經此劫難,我才知曾經的我,性子是多麼不堪……”

“司徒小姐的性子,也並不是全都不堪,這虛偽的世間,像司徒小姐這般率真,敢愛敢恨的性子已然不多了,其實有時候奴婢覺得,您很像奴婢的妹妹。”十五笑言。

“十五有妹妹?”

“嗯。”十五滿臉喜愛之情分說,“奴婢有個妹妹,喚作爰爰是家裏的掌上明珠,性子同您一般。”雖然她時常嫌棄她的冒失,總是數落她的莽撞,看不慣父母對她的嬌縱,但她還是很愛這個妹妹。

“你的妹妹叫爰爰?”司徒流螢覺得有些耳熟,想了想說,“我前陣子聽人說,漠北太子納了個側妃,也叫爰爰。”

十五猛然一怔。

“不過,肯定不是你妹妹,我早聽小哭包說過,好像十五你一家人,只剩下你了吧?”

十五苦澀的笑了一笑。

司徒流螢覺得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又趕緊話鋒一轉問,“水開了,可以放茶葉了是吧?”

十五點頭,心中卻思慮了起來。

司徒流螢和楚瀟然在府中用過晚膳后,便離開了王府。

夜幕降臨,溫玉言見十五似乎在想着什麼,想的格外出神,連研墨的手都逐漸停了下來。

“十五。”溫玉言叫了她一聲問,“你在想什麼?”

十五回過神,忙回,“沒,沒什麼。”

她繼續低頭研磨了起來。

溫玉言告訴她,“今日楚瀟然說願同我聯手。”

“當真?那可真是太好了!”十五頓時高興道,又忽顧忌到什麼,遲疑的說,“那太子……”

溫玉言嘆言,“他已經不是我所認識的皇兄了,我敬的是那個博施濟眾的皇兄,而不是這個兇狠暴戾喪盡天良的天盛太子,就算往後母後會怪我,我也不想再讓那日的慘案繼續發生下去,我既然身為了天盛的王爺,就不能再坐視不理。”

溫玉言起身,肅穆的對她說,“準備好同我並肩作戰了嗎?”

十五知道,這次他是認真的了。

“隨時待命。”十五堅沒有絲毫猶豫的回到。

溫玉言看着她,十五溫柔的眼神中,總是透着他所不及的堅毅和果斷。

晚風習習,繁星點點,十五立於屋檐之下,仰望着天邊的明月。

溫慎言,我們的棋局,正式開始……

十五負在身後的雙手,手指微微動着,像街邊的算命先生,慢慢盤算着什麼。

楚瀟然想要入朝為官,並不是什麼難事,原本溫政良就有意,再加上其父楚丞相的位置,他不日便正式以戶部侍郎正式入朝。

“這楚瀟然,為何忽要入朝為官了?”賢仁疑惑,問向面前的長孫霏霏。

長孫霏霏回,“尚未可知,但他近來倒是,同永安王來往密切。”

賢仁問向薛罡,“薛愛卿如何看?”

薛罡不以為然道,“永安王那廢物,交往密切又如何,量他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霏霏,你怎麼看?”賢仁不語又轉而問向長孫霏霏。

長孫霏霏回,“近來永安王行事判若兩人,自上次他追回貢品以及贏了棋局后,陛下待他同之前器重的多,霏霏覺得還是要多加提防為好,之前他彈劾大人您之事,不論他口中是真是假,霏霏還是覺得薛大人最好不要輕敵,好自為之。”

“多謝郡主提醒。”薛罡雖嘴上這般說,但心中卻是對長孫霏霏這種婦人之見,不屑一顧。

長孫霏霏心中自然是明了,但薛罡的信與不信,同她而言並不重要。

“霏霏你繼續盯着丞相府。”賢仁吩咐。

長孫霏霏領命。

十五在街上時,偶然見到了薛府的馬車駛過,她跟了上去,馬車在之前薛夫人婢女時常買葯的藥鋪前停下,沒過多久一位郎中提着藥箱便上了馬車。

十五步入藥鋪,假意買葯打聽,“方才那位郎中,經常給薛夫人看病嗎?”

“你是說游郎中啊?他是薛大人的故友,所以薛夫人一有什麼病痛,都會找他老人家。”賣葯的小學徒說到。

十五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暮夜而來,游郎中正欲解衣入眠,一把刀突然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想扭頭去看,十五一字一句冷言,“別動。”

“你,你們要,要做什麼,別,別殺我,錢,錢都在後邊柜子裏。”游郎中恐慌的說到。

溫玉言在桌邊坐下,不緊不慢的言,“游大夫,我們不圖錢,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什,什麼問題?”游郎中膽戰心驚的詢問。

溫玉言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面喝一面說,“薛夫人似乎常尋您看病,我們想知道她到底是何病,需得您三天兩頭的往裏跑?”

“就一些尋常病……”游郎中回到,但卻無比心虛。

十五勒緊了刀,警告道,“游大夫,我奉勸您,想好了再說,我這把刀上已經過過七八條人命,我不建議在再多一條,我知您醫術高超,那不知能不能快過我的刀。”

“我再給您三個數,重新回答方才的問題。”溫玉言緩緩數道,“一。”

十五的刀慢慢逼近,游郎中都已經感覺到,刀鋒刺入皮肉之感。

“二。”

當溫玉言要數三時,游郎中趕緊道,“我說,我說!”

十五的刀鬆開了一些。

游郎中心驚肉跳的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每每見夫人,她都是遍體鱗傷,有時候甚至昏迷不醒。”

“具體是什麼傷?”溫玉言問到。

游郎中戰戰兢兢回,“有很多,大部分是踢傷,也有鞭傷和刀傷。”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真的只知道這些了。”游郎中哀求道。

十五回頭看了眼溫玉言,溫玉言輕點了下頭。

十五對游郎中道,“今夜之事,還望游大夫,不要告知任何人,否則我保證,在我沒動手之前,薛府的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說完,她用劍柄狠狠擊在了游郎中耳後,游郎中頓時昏迷倒地。

“走吧。”溫玉言道。

十五同他迅速離開了游郎中的家。

回府後,二人扯下了面具,在書房商議。

“看來薛罡連他夫人都沒有放過。”溫玉言道。

十五說,“若我們能拉攏薛夫人,將會是往後扳倒薛罡的重要利器。”

溫玉言也贊同。

忽然,他們聽到了一些異響,溫玉言和十五頓時警覺了起來。

他們走出了房間,異響是從房外一處假山後傳來,十五見地上是個人影。

她握緊了手中的刀欲上前,溫玉言卻將她拽至身後,拔劍對假山方向說,“什麼人,竟在此處裝神弄鬼!”

“別殺我,別殺我!”那人趕緊從假山後跑出,跪在溫玉言和十五面前直磕頭。

眼前人,是一名蓬頭垢面的男子,面黃肌瘦還渾身是傷。

“你是何人?”溫玉言持劍指向他質問。

那人急急忙忙回,“草民名喚鐵石,乃是棗莊村的一名村民。”

“棗莊村是何地?”十五疑惑。

溫玉言解釋,“天盛一個邊陲村落,隸屬於南靖城。”

“王爺,此人在王府鬼鬼祟祟,先抓了再說吧?”十五提議。

溫玉言同意,便叫人先將這個人綁了起來,隨後押到了正堂之上。

“你身為棗莊人,為何會出現在皇城,還潛入我永安王府,究竟是何居心!”溫玉言坐在高堂之上質問到。

那人名叫鐵石的人趕緊言,“回大人,草民是從南靖城逃出來的。”

“為何要逃?”溫玉言疑惑。

鐵石回,“草民的村落遭了瘟,可是朝廷卻不管不顧,村民們病的病死,餓的餓死,地官員還不讓我們出城,所以……”

“所以,你便逃了出來,弄成這副樣子,也是因為逃亡所致?”十五明白了什麼。

鐵石連連點頭,又祈求道,“大人,其實還有幾人隨我一道逃了出來,可跟另外幾人,皆都死在了官兵之下,草民並非有意擅闖王府,是真的被逼無路,才不得已而為之,求大人網開一面,放了草民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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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邊權謀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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