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劍師

第四十二章 劍師

好在老人並不是很計較,說了句讓楚瀟然走開些,便上前搭手把脈。

“怎麼樣了?”楚瀟然看他把了半天脈,也不說話,心裏有些急,一個勁的追問,“你到底行不行?”

老人蹙眉,表情煩躁。

“楚公子,你先在外候着吧。”溫玉言見此試圖拉開他。

楚瀟然甩開了他的手,惱怒道,“我為何要在外候着?流螢是我未過門的妻子,要論我比你更有資格站在這裏吧?”

“正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既然選擇相信前輩,就不應一直干擾前輩。”溫玉言說。

楚瀟然冷笑一聲,道,“什麼前輩,我看不過是裝模作樣的,江湖騙子罷了!”

說著,他便要拽開那老人,卻不想竟被老人,反手一掌從房裏打了出去。

摔在地上的楚瀟然原想起身,但卻發現自己居然忽然間無法動彈!

“把門關上,吵死了。”老人煩躁道。

溫玉言跑去關上了門。

老人繼續診脈,溫玉言發現,在這過程中,司徒流螢的臉色,似乎比之前變得好些了。

過了許久,她的發黑的臉色,更是恢復了正常。

難道他診脈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在治了?

難怪十五說他能夠救流螢,果真是個厲害的人……

看到司徒流螢逐漸變好,溫玉言內心激動萬分。

半響,終於老人睜開了一直閉着的眼,將司徒流螢的手放了回去。

“前輩,她究竟這是怎麼了?”溫玉言見此,才謹慎的問向他。

老人道,“沒事兒,中毒了而已,不過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我再開些葯給她服下,即可痊癒。”

“如此甚好。”溫玉言終於鬆了口氣,但是還沒來得及高興。

就聽老人又說,“不過,我這葯,有些麻煩。”

“此話怎講?”溫玉言趕緊問。

老人言,“其它副葯都是可以在這城中藥鋪抓的,但是這其中的主葯玉清草,倒是很棘手。雖算不得什麼珍貴藥材,但此草生長之地極為刁鑽,喜生於荊棘叢生之中。”

所以,正是因為這種草,不名貴還難得到,所以很少有人會去采,市面上很難可以買到。

“我倒是在這附近的開疾山上,見到過兩三株,你們可以去哪尋尋。”

溫玉言抱拳行禮,說,“多謝前輩提醒,我即刻前去尋找,只是在我還未歸來時,還請前輩定要保住流螢。”

“放心吧,吊口氣我還是行的,但切記不要太晚,否則屆時毒氣攻心,就算是大羅神仙,也都救不了她了。”老人叮囑。

溫玉言點頭,轉身就走出了屋外。

“王爺!”十五也趕緊追隨而去。

等到了開疾山,十五很意外,這個叫做開疾山的地方,居然連顆樹都沒有,全部都是縱橫交錯的棘刺藤條,連地面都荊棘。

“王爺,莫非你要進去?”十五驚愕失色道。

溫玉言點頭,說,“前輩說了,這裏面有玉清草。”

“可是這裏的荊棘如此茂密,你進去必定會受傷的!”莫說一個人了,就連兔子狗要穿過這些荊棘,更何況雪還那麼深,只怕也是難上加難。

溫玉言卻不在意,輕描淡寫道,“無妨。”

“不行,您不能進去!”十五趕緊攔在他面前,說,“這麼多荊棘,你還要在裏面不斷搜尋。”

難以想像那得多疼……

“為了幾株草,把自己搞得遍體鱗傷,值得嗎?”

溫玉言回,“不是為了草,是為了流螢。”

“我不要。”十五不肯讓開,直言,“您為司徒小姐做這麼多,可她又不喜歡你!”

“我知道,我沒有要她因為這些,而喜歡我。”溫玉言苦笑,又執意道,“十五,我心意已決,你且退下。”

十五搖着頭,倔強的說,“我不。”

“退下!”

溫玉言疾言厲色的呵斥了句。

十五這才低下頭,不甘的慢慢讓開了路。

溫玉言從她身邊走過,她回首看去,只見他緩緩步入了荊棘叢中,儘管他已經很小心,但那些荊棘,卻還是劃破了他的衣衫,鋒利的刺,刺入他的指尖身軀,衣衫上的血色,越來越多。

可他沒有後退,繼續往前行。

十五紅潤了眼眶,她就這樣看着她喜歡的人,為了另一個女子將自己弄的傷痕纍纍,弄得滿目瘡痍。

可是她能怨恨他嗎?

不,她不能。

因為溫玉言沒有錯,他只是太愛那名女子,而那名女子剛好不是她罷了……

老人走到楚瀟然面前,楚瀟然還是不死心的掙扎試圖站起來,嘴裏還不停罵著,“老東西,你對我做了什麼,還不快放開我!”

老人搖了搖頭,說,“你雖然骨骼尚可,是塊練武的好材料,可惜啊,就是跟你師傅一樣,太急,所以總是差一點。”

“就憑你也敢議論我師傅,你知道我師傅是何人嗎!”楚瀟然氣憤道。

老人笑了笑,在他身上點了下,楚瀟然瞬間就能動了,隨後他又丟了張紙給他,一面往屋裏走,一面說,“你若想救屋裏這小丫頭,就趕緊把紙上這些葯抓來。”

這到底是個什麼人?

楚瀟然納悶,思來想去還是流螢的事情比較重要,管他是何人能救流螢便好,他起身雖心有氣,但是拿着藥方跑去四處抓藥。

溫玉言徒手扒開眼前的那些棘刺,手上已經滿是,被荊棘劃出的道道傷痕。

經過千辛萬苦的搜尋,他終於找到了幾株,隨後馬上給司徒流螢帶了回去。

司徒流螢服下藥后,逐漸蘇醒了過來。

“流螢!”楚瀟然上去握住了她的手,激動萬分。

司徒流螢撲入了他懷中,哭着說,“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好害怕。”

“不怕,我在呢。”楚瀟然心疼的摟着她。

門外遍體鱗傷的溫玉言,靜靜的看着,低頭苦笑一番,隨後默默的轉身離開。

“王爺,不同司徒小姐告個別嗎?”十五問到。

溫玉言搖了搖頭。

“那王爺不想告訴司徒小姐,您做的這些嗎?”十五不解。

“不想。”溫玉言道,“只要她能好,那便是最好的了。”

“走吧,十五,我們回家。”溫玉言如釋重負的說到。

十五卻停下腳步,看着他落寞前行的背影,她濕潤了雙目,看着他的眼中儘是心疼……

“郡主,那位被救活了。”赤林向長孫霏霏稟告到道,“而且那個婢女也回來了。”

“這都能救?”長孫霏霏有些意外,但也不是很難以置信,只笑道,“這命倒是挺大的。”

“那我們的計劃,是不是失敗了?”赤林問。

“算是吧。”長孫霏霏聞着粉盒中的香,悠哉悠哉的說,“不過,倒也不是一敗塗地,把吳嬤嬤叫來。”

“是。”赤林領命,很快就將吳嬤嬤,帶到了長孫霏霏面前。

面對長孫霏霏,吳嬤嬤顯得很急張拘諸,手指發抖。

長孫霏霏抬眼看她,吩咐道,“你將司徒小姐被黑市,綁架之事的消息傳出去,明日之前我要整個天盛的人都知道,如果不能做到,你知道該是什麼後果。”

“是是,老奴一定辦好!”吳嬤嬤趕緊說到。

“行了,下去吧。”長孫霏霏扶着額頭撐在了桌面。

吳嬤嬤急忙退下。

“進了二十八寨都不死。”長孫霏霏喃喃自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說,“不愧是耍過皇后的人,我越來越感興趣了……”

夜間,溫玉言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起,一邊整理書冊的十五,道,“十五,那位前輩究竟是何許人也?”

十五停下手頭上的活,說,“王爺可聽說過天下四師?”

“你說的可是刀師、弓師、槍師和劍師?”

十五點頭,說,“這四位大師在武術造詣上乃是登峰造極,這其中最為傑出的當是弓師與劍師,弓師白羽塵,博覽群書可揣摩人心,擅帝王權術,劍師藍玄機,擅機關玄術,醫術更是一絕,當今這天牢就是出自他之手。”

“你是說,那位前輩,就是傳聞中的劍師藍玄機!”溫玉言大吃一驚,但是他不懂,“十五是怎麼認識藍大師的?”

“之前入天牢的時候,他在我對面關着。”十五笑回。

“他被關着?”溫玉言更加迷惑,之前聽人說過,朝廷很看重藍大師,甚至給予他高官厚祿,可是藍大師都一一拒絕,後來藍大師就忽然間人間蒸發了,難道是因為被關入天牢了嗎?

“十五,又怎知他就是藍大師,是他親口同你說的?”

“倒也不是,是我自己猜的。”十五言,“初遇藍大師時,我就聞到他的身上,有一股李子酒的味道,而這種酒卻是近月望江樓新做的,而且他的鞋上有新泥,天牢地面為石壁所砌,連灰都很少何況是泥,這種種跡象表面,他可以自由出入天牢,而能夠自由出入天牢的,這世上除了藍前輩,我無法再想到第二人。”

而且在給他遞東西的時候,她還發現他的掌心上有很厚的繭,那是常年習劍的人才會獨有的繭。

“原來如此。”溫玉言不由感嘆,“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誰能想到,那個看起來甚至有些邋遢的老人,竟是各國搶着也想要的一代宗師。

十五看了看天色,說,“王爺,時辰不早了,我去備些水供王爺梳洗吧?”

“好。”溫玉言同意。

十五往房門走去,手剛放在門上要拉開。

忽然只聽溫玉言道了句,“十五!閃開!”

十五還沒反應過來,溫玉言一個箭步上前,摟過她的肩閃到一邊,而一把利刀剛好插入了房門中,持刀的是一個黑衣人。

那黑衣快速拔出刀,又朝他們攻去,而他的目標好像只是十五,刀刀致命。

房中燭光劇烈閃爍,凌冽的刀氣肆意,十五搬起旁邊的凳子朝那人砸去,然後想趁機從房門逃出。

可是飛去的凳子頓時四分五裂,其中一塊被那人一腳踢向十五,十五的後背被猛的一擊,瞬間撲摔在了地上。

那人不帶絲毫猶豫,上前持刀就朝她劈下。

溫玉言已經來不及思考,一下從書架中拔出了一把利劍,一步上去橫劍一擋。

然後抵着他的刀,逼着他急急後退了幾步。

溫玉言劍鋒一轉,向那人下路橫向揮劍,那人踩過後面的牆,從他頭頂越過。

可剛落地,溫玉言的劍也隨之而來,劍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又如游龍穿梭,行走四身,時而輕盈如燕,點劍而起,時而驟如閃電。

那人左右抵擋,卻還是被劍光晃了眼,溫玉言一劍刺中了腹部,他趕緊捂住,破窗而出,逃之夭夭。

見那人逃走,溫玉言也沒打算追,只是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疑惑究竟是何人要對十五下手。

但十五心中已然明了,不過有件事倒是叫她感到意外。

“原來,王爺會武!”十五驚喜道,她是真沒看出,溫玉言的劍術如此好,自從入府來,她就從未見他練過。

其實剛剛他的招式,仔細想也算不得精妙上乘,可偏在他手中,卻厲害上了幾分。

十五好奇問,“不知王爺師從何處?我怎麼從未聽您說起過?”

“我沒拜過什麼師傅。”溫玉言道。

十五不解,“那方才的那些招式……”

溫玉言道,“此事說來話長,我自小有個怪事,只要見別人使過一次武,那些招式就會莫名其妙的記住,並且永不會遺忘。”

難怪看他方才的招式那麼亂,其中有幾招還特別眼熟,但是他卻又連貫的那麼順暢。

看一遍就會。

“王爺。”十五激動的眼中冒光,直言,“也許,您將是個練武奇才!”

“十五,你慣會說笑。”像他那麼平庸的人,怎麼會跟“奇才”二字搭上邊,況且……

溫玉言嘆氣,“況且,母妃並不讓我習武。”

“為何?”十五疑惑,有這種天賦,做父母的,應該巴着孩子去學吧。

溫玉言說,“母妃討厭習武之人,而且她不希望我冒尖露頭,她只希望我能夠淡雲流水的,度過此生。”

十五低眸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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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邊權謀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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