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 大軍回朝

一百零一 大軍回朝

大軍班師回朝的日子越來越近,烏剌合抵死也不願意舉辦一個像模像樣的歡迎儀式和慶功宴,並隨意扯來一個牽強附會的原因:避免過度鋪張浪費。

朝臣們一個個露出鄙夷神色。這可太說不過去了,封后大典都辦了,現在將士們回朝,你竟然不管不問?

朝臣們最後還是罵罵咧咧的找到了郁瑤。

此刻郁瑤正在小廚房看着素素製作金乳酥。這是她與林向笛穿越后穿越后最愛吃的一種食物,是最接近現代的一種饅頭,味道與學校食堂賣的奶黃包相似。她想在林向笛回來時,送給他。

聽到幾位老臣吵吵鬧鬧的在院中等候。她輕輕撩開門帘走了出去。

一見她走出來,朝臣們彷彿看到了救星,草草的問安后,就開始七嘴八舌的講述烏剌合在殿上的各種閃躲不語。聽的郁瑤頭腦發脹。

她說:“別急,別急,你們一個個說。”

其中一個老臣痛心疾首的說:“這樣不行啊,郁王后,王上怎麼能這樣做,損傷國士之心,意味着將來就沒有人再為烏慈國賣命了嗎?”

另一個跟着迫不及待的說:“是啊。將士們辛苦而戰,誰知道回來后,竟連一個像樣的接待都沒有,這該多凄涼啊。”

哭哭咧咧的說了很多后,郁瑤點點頭說:“我知道了,我會去勸王上的。您諸位請回吧。這事交給我。”

老臣疑慮的看了一眼郁瑤問:“您確保能辦好?”

“我不敢打包票。但是我一定會竭盡全力。”

得到了王后的首肯,一大票人才浩浩蕩蕩的走了。

找到烏剌合的時候,他正在和胡女在御花園喂鶴。近些日子,不知哪位老臣,得了幾隻通體雪白的仙鶴,頭頂一點鮮亮的紅,胡女喜歡的不行,每日都要去喂。而烏剌合為了避開那些煩人的朝政,當然撂下重擔跑了。

不必說,這當然也是胡女的一部分計謀。

面對一個不理朝綱的王上,手下的朝臣還能容忍嗎?在遇到政變時,倒戈沒有負罪感。

郁瑤看着三人坐在平靜的人工湖邊,說說笑笑喂鶴的樣子,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俊男美女,畫面甚美。

如果烏剌合不是烏慈國王上,而是做個閑散王爺,身邊圍着如此的嬌妻美眷,真好。只是,他已經牽扯進了這一層風波中,這樣的日子,怕是以後少有了。

“王上!”郁瑤微微欠身,行禮。

烏剌合轉過臉看着郁瑤,從眉目帶笑逐漸變為冷臉。他問:“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王上。”郁瑤謙恭的說著。

自打郁瑤當上王后,便開始變得不那麼找人喜歡。尤其是她幫着朝臣們說話時,樣子跟那些講經論道的老頭子們如出一轍,恨得烏剌合牙根直痒痒。

“若你又是為了慶功宴之事而來,那就免開尊口。本王現在心情極佳,不想為這事煩擾。若你是來看本王,那就坐下一同喂鶴吧。古人云:負暄、喂鶴、品茗、候月、聽雨,皆是美事。既然如此,你就不要破壞風月了。”

郁瑤恨不得兩巴掌甩過去。幸好胡女是自己人,她們為郁瑤解了圍。

她們一左一右抱住烏剌合的胳膊,撒嬌的說:“王上,你看王后大老遠趕過來,想必是因為那些老頭子又去煩擾她了。咱們烏慈國財富力強,不差這些錢,您就給將士們辦了,不就行了。”

烏剌合怒斥:“你們一群頭髮長見識短的女子懂什麼!在這裏指手畫腳!”

這一聲怒喝,連仙鶴都嚇得振翅撲騰飛遠了。

胡女的立刻轉為委屈臉:“王上,怎麼突然就對發火了呢?”

烏剌合對這種嬌滴滴的女子最沒有招架之力。他一見美人哭,就忍不住的心軟。他將胡女攬入懷中,小聲的安撫着。

胡女賭氣的噘着嘴說:“哼!王上真正小氣!這事你既不願意勞煩,就讓王后和舒林大人去辦不就行了嗎?幹嘛還要跟着生氣?”

烏剌合立馬投降說:“好好好,那就交給王後去辦。”他轉頭看着郁瑤,眼神里已經沒有剛才的嫌惡:“你和舒林去辦吧。以後別再為這事煩我了。”

目的已經達到。郁瑤告辭便去找舒林。

聽完郁瑤的話,舒林哈哈大笑着說:“這兩個女子,還真是聰明。御夫之術簡直是上乘啊!”

郁瑤問:“她們這樣聽你的話,你……”

舒林收斂笑容,清淡的說道:“王后自不必說,我知道原因。只是我什麼都不能答應她們,不能給她們。”

“她們會很傷心。”

舒林長嘆一口氣:“大丈夫不能治國、富民、平天下,又有何顏面齊家呢?為了烏慈的未來,總會有人犧牲。”

郁瑤看着他似是清淡的表情,卻也看到了一顆滾燙的報國衷心。

“王后,事情就交於我辦。後天大軍慶功宴后,我會將他帶到你瞳雀台,一個時辰,夠嗎?”

這話問的郁瑤尷尬至極。聽舒林的意思是除了聊天,還可以做點別的事?哎呀……真是尷尬。

“還有蕭大哥……”

舒林不知道在想什麼,表情先是驚訝,旋即像是想到了什麼,鬆了口氣說:“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們這麼多人……”

郁瑤啐了他一口,紅着臉:“你想什麼呢!”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就變成了度日如年。素素一遍遍檢查為蕭河準備的衣服、鞋子,都是一針針綉出來,盡顯愛意。

郁瑤看着眼饞,不無遺憾的說:“可惜我什麼都不會做。我也想給他做個東西,哪怕一個不頂事的荷包也行啊。”

“話說回來,從來沒有見過你繡花,你們中原女子綉工第一棒,為什麼你不會啊?”素素疑惑的問。

“沒有,只是我……耐不下性子。他們明天就到了,真是迫不及待啊。”

第二天一早,郁瑤早早就起床收拾,還一邊催促素素快點。素素偷笑:“郁姐姐,這可是第一次見你這麼著急。且等等吧,他們進城怎麼也到午後了。”

“不着急怎麼行,你去櫃中,把我那件玄色衣裙那來,他喜歡那個顏色。真是緊張啊!”

素素在郁瑤的催促下,急忙忙的為她找來衣服,鞋子,畫好妝容,做好髮髻,就坐在榻上一動不動的等待宮人來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午後的陽光灑在窗欞上時,有宮人來傳:“王後娘娘,大軍已進齊晨門。王上說頭風病犯了,請您代勞去慶功宴。”

郁瑤按捺不住激動,忙從榻上站起說:“好的,現在就去。”

她等待着素素趕到齊晨門后,發現諸位朝臣已進到達,舒林作為朝臣首領站在最前排。

“奏樂!”司禮官唱叫道。

伴隨着長長的螺號音,齊晨門緩緩打開。

城門打開的瞬間,坐在高頭大馬上的烏恆穿過拱門騎馬而來,一臉炫耀的鳥瞰眾人。他身披鎧甲,手持畫戟,驕傲的像是一隻勝利的公雞。

眾臣紛紛拱手作揖:“恭迎大將軍!”

他驕傲的仰起頭,不屑一顧。

郁瑤伸長脖子,想在密匝匝的人群中找到林向笛的身影。最先看到的是蕭河,他騎在一匹棗紅色大馬上,同樣也在看着前方的觀禮台,當他的目光聚焦在素素身上時,臉上立刻浮出笑意。

然後,他拉緊馬韁繩,讓紅馬的步速慢了些。他輕輕捅捅身邊的人。

郁瑤吃驚的捂住自己的嘴。那個人是林向笛嗎?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怎麼變成了那樣一副鬼樣子?

該用什麼語言來形容他呢?大概就是早些年紅爆網絡的犀利哥的形象吧。

頂着一頭氈毛般的頭髮,鬍子拉碴,雖然穿着鎧甲,但依舊能看到鎧甲下的軍服破爛不堪,袖口快要扯到胳肢窩了。他在蕭河的指引下看過來,眼中的星河變成了淚花兒。他緊緊抿住嘴巴,生怕自己會哭出聲來似的。

郁瑤偷偷的在綉袍下對他揮揮手。淚水忍不住滑落。這般的落拓樣子,到底是遭了多少罪?她簡直不敢想像。

烏恆的馬停在廣場上,大聲的問:“怎麼不見王上?”

舒林是代替王上來的,於是站出來打圓場說:“將軍莫見怪,王上頭風病犯了,特遣王後來迎接大將軍回城。”

“王后?沒見到她啊!”烏恆不解的向觀禮台上看過去。站在最前面的是郁瑤,身後站着一眾妃嬪,獨不見離若鴻。

舒林解釋說:“這位是郁王后,曾為郁貴人。這是大將軍出征后,王上封的。”

烏恆上下打量了一下郁瑤,冷冷的說了句:“王后,在下問安了。作為王后,在適當的時候也該提醒提醒,大軍歸來,他竟然裝病,這可是史無前例。既如此,以後再想要遣我們出去賣命,怕是沒人會去。”

郁瑤欠了欠身:“大將軍,說來也是王上失禮在先。你們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不如現在大家先回去歇息片刻,晚上,宮裏為大家設下了慶功宴,到時候我們請王上參加。”

烏恆冷哼一聲,轉身對眾將士說:“回去休息,一個時辰后在這裏集合。”說完后,也不再理會眾臣和郁瑤,自顧自騎着大馬離開。

郁瑤看着騎在馬上的林向笛路過他的面前。林向笛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用口型對她說了句什麼。她瞬間明白了他的話:離宮。

她扯了扯素素的衣袖,低聲說:“走,我們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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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鴻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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