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君子協定
張休陽落地,爆炸和水汽散去。遠處的軍營似乎也聽到了動靜,人喧馬嘶。想必不出一會,就會有哨騎過來查看。
宋歆和宋涯起來,看到眼前場景,也是眼睛都瞪大了。地上留下一個兩丈多深,四丈半徑的坑,周圍的草木都被燒焦,甚至還有一隻野兔直接被水汽給煮熟了,聞起來香噴噴的...
張休陽顫顫巍巍的起身,看見眼前情景也是驚的說不出話來。
“道友,在下輸了。”張休陽拱手作揖道。
“道友可曾受傷?”宋歆這話純粹是客套,張休陽此時狼狽不堪,哪還有一開始的瀟洒。麵皮被蒸的通紅,眉毛、頭髮都是被火燒后的枯黃捲曲,衣服被炸成一條條的破布搭在身上,看上去宛如一個乞丐。
“在下還好,回去敷上一些葯就沒事。今日之事,道友可願公佈天下否?”他問道。
“這是何意,願如何,不願又如何?”宋歆疑惑的問。
張休陽剛才摔的七葷八素,忘記了宋歆不知道修士格鬥的規矩,便解釋道:
“修士比斗,若是雙方約定比拼法術威力,則是因為尋常招數、武藝不能分出勝負。比拼法術威力乃公平比斗,傷者,死者,其師門宗派不可以向勝者尋仇。
若是雙方都未死,則敗者可向勝者詢問,是否要公佈比斗結果給天下。若勝者願意公佈,則敗者只是自己蒙羞,其師門需向勝者師門進貢一件珍寶,但敗者師門可保聲譽。
若勝者願為敗者隱瞞敗績,則敗者與其師門都不會蒙羞,但敗者需為勝者做三件事,傳一門非師門秘法的法術,並且永不能復仇。當然若是將來願意再挑戰勝者,則需勝者應允才可。”
“原來還有這種規矩,張道友真是君子坦蕩之人,沒有因為在下不知規矩而誆騙在下,如此,此戰就不要公佈了。”宋歆說道,心中對這個人印象好了幾分。
“反正我也不知道師門在哪,你送禮物也不知道往哪裏送不是?總不能讓你送到襄陽去吧。”他暗想道。
張休陽聽見對方不公佈自己失敗的結果,心中一喜,說道:“多謝宋道友,現在在下可為宋道友做三件事,傳一門法術。”
“在下有一事不明,可否先問張道友?”
“如何?”
“我二人是騎馬奔馳到此,張道友並未騎馬,如何追上我等?”
“在下會一門土遁術,可入土內行走,快如千里馬。”
“哦,這法術就叫土遁?”
“哦,其全名曰‘五行遁術’”。
宋歆趕緊在識海里的玉鈐本內尋找,還真的在裏面找到了這門法術。此法還有,金,木,水,火四種遁法,不過都被白霧給蓋着。心道若是能夠得到張休陽的心得,那便大有助益。
“這門法術,你可否相傳?”
“這是自然,這是並非我師門秘法”,張休陽心放了下來。
“我只需你講修鍊此法的心得告知便好,如何?”看書溂
“那是當然”,說罷,取出一個玉片,放在印堂處,閉目了一會,然後遞給了宋歆。
“道友只需用靈力探入玉片,便可以得到此法修鍊的心得了。還有三件事,請道友吩咐吧。”
宋歆好奇道:“你剛才灼刻玉片是什麼手段?”
張休陽道:“這是將腦中的事刻在玉石上的小法術,修士用此法傳遞信息,記錄心得,傳承後代,也可以在上面留下神識鎖,只有知道秘鑰的人才可以打開。”
“這第一件事,是否可以用這個辦法代替?”
“那是自然”,張休陽也沒想到,宋歆要他做的事竟然如此簡單,這些在如今修行者內,都是爛大街的手段。他也怕宋歆反悔,立即拿出一塊玉片,記下了製作玉簡的方法,遞給了宋歆。
“請道友吩咐第二件事吧。”
“這第二件事,是要你告訴在下,如今這世上修行者都有哪些門派,師門,他們都在何處,如何辨別。”
“這個也不難,告訴道友也無妨,在下門派是五斗米教,除此之外,還有崑崙道,左公道,原山派,丹陽派,天極宗,紫霞宗。
五斗米教擅長符法,崑崙、天極宗擅長融氣於劍術,和道友使的劍法相似,左公道便是煉丹養氣,求長生之道,雖然他們最不喜歡與人爭鬥,但是也沒有什麼門派願意招惹他們,因為其煉丹術出神入化,而且還有一些奇特的暗器,內藏無數鐵沙,可以扔在敵人身上炸開。
原山和丹陽派是天下第一和第二的大門派,紫霞宗都是女子,但是也十分厲害。
其他還有各種小宗派無數,還有西域傳來的佛教。在下可以再刻一枚玉簡,將了解的都告知。”說罷他又拿出一枚玉片,做了一枚玉簡,遞給了宋歆。
“這人身上的玉片真多,不會是盜了王侯的墓穴,拆了那金縷玉衣吧?”宋歆和宋涯二人相視一眼,都是如此覺得。
其實宋歆也沒親眼見過金縷玉衣是什麼樣子,只是再過去的圖片里看到過,王侯下葬用玉片和金絲做成衣物,據說可保屍身不腐。
張休陽若是知道他倆在心裏這樣編排自己,肯定會氣的吐血。偷墳掘墓是修道者大忌,他才不會去做,只有那些屍修才會做這種事。
“道友,這第三件事是什麼?”張休陽問道。
“這第三件事,道友能否為在下制幾張護身的符?”
張休陽一聽,這人怎麼都是要他做這些簡單的事,連忙說道:“好說,道友可是說的金剛符?”
“就是剛才我們打鬥,我的寶劍砍不傷你的那種符。”
“哦,是了,我這裏這種符有很多,道友要多少?”
“你有多少?”
“還有二十二張。”
“能全給在下嗎?”
“這....是當然”,他稍微猶豫了一下,便掏出金剛符遞給了宋歆。
“請問,這符如何使用?”
“只要用力拍在胸前便可激發,不需靈力。”
“不需靈力?那不是凡人都可以用了?”
“是的,只要凡人將他拍在胸前,也可保一刻鐘內,不被刀劍所傷。”
“那多謝張道友了。”宋歆拱手道。他可是見識過這符的威力,自己的寶劍都砍不開。自己的淬體未修鍊成熟,還達不到這般強勁的護身效果,這靈符正好可以保證自己在危難時能保全性命。
“如今三件事已做完,在下便告辭了,不過離去之前還有一個疑問,若是道友願意回答,便回答,若是不願回答,便可以不答。”
“道友請問。”
“宋道友是如何學到驅使鬼卒的?”
宋歆就知道對方還對此事念念不忘,輕嘆一口氣,說:“不瞞道友說,並非我能驅使鬼卒,而是鬼卒甘願被我驅使。這二鬼乃是陰司的黑白將軍送於我朋友的鬼仆,他們聽我驅使實是因我那朋友所致。只是你我見面時,我見道友咄咄相逼才不願說出實情。”
“黑白將軍?難道是謝,范二位?”
“一名謝必安,一名范無咎。”
張休陽連忙行禮,“原來道友和謝、范二位將軍有交情,他們和在下師尊也相識。在下實在唐突之至,還向道友尋釁,實在是不該。”
“我也是偶然識得他們,全是因為我那朋友所致,他二位才對我禮敬有加的。”
“多謝道友既往不咎,今後若有事用得着張某人,道友只管直言。”說罷又拿出一個玉片,道友若要尋在下,只需神識探入玉片,將要說的話傳入,張某就會知道。
“那如此,宋歆便收下了。”,他拿着這玉片,心裏思忖,“這難道就是修仙小說里常見的傳信玉簡?又是一片玉,這人肯定是去偷了哪個王公的金縷玉衣了。不然他們這些人成天不勞動,怎麼支撐的修鍊花銷?”
此時,遠處有馬蹄聲傳來,宋歆便說,”營中哨騎馬上就來,我等還是躲一躲為上。在下還要渡江去,就此告辭了”
“道友要渡江,不如乘我那小船,不必再被渡口士卒盤問。”張休陽說道。
“那甚好,我便隨張道友去江邊了。”
二人騎馬向江邊狂奔,馬都累得吐了白沫,到了江邊一頭栽倒,再也起不來了,這時張休陽從地里像個鯉魚一樣跳出來,指了指蘆葦中的小船,“二位上船,我渡二位過江。”
宋涯宋歆也不遲疑,馬上跳上船,張休陽也不耽擱,搖起擼,那小船走得飛快。很快到了江對岸。幾人棄船上岸。
“二位,張某還要回去江南,在下劉備軍中還有別的事情,所以後會有期,二位宋兄多保重”。一上岸,張休陽就向宋歆宋涯二人道別。
“張道友請便,我二人也要回江陵復命。”宋歆說道,他二人心裏倒還挺欣賞張休陽,當然那偷墳掘墓拿玉片的事除外。雖然沒來由的打了一架,但是後來也算交了個朋友,所以也不算太壞。
道別過後,張休陽也不上船,轉身跳進水中,使用水遁術過江去了。
二人看了一會,也扭頭向著江陵奔去。二人已經失掉了馬匹,只能步行。他們日夜兼程,走了一日,終於看到了那座冒着黑煙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