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逃出生天
雪衣易了容,他本是不認識雪衣,奈何就憑着丟石頭這一手,讓他認定這就是那個小丫頭片子!
方才在屋內的打鬥中,雪衣並未受傷,此刻輕鬆跳上屋頂,在附近快速轉了幾個圈,埋伏在紫衣男子追自己的必經之路上。
紫衣男子怒氣沖沖快速過來,一把沙土迎風糊了他一臉,準確無誤。
雪衣差點笑出來,念及冀小海,根本來不及欣賞自己的傑作,只聽到那人的瘋狂怒吼聲:“死丫頭!啊——”
看到方法有效,雪衣匆匆朝着關人的院子掠去。
到了院中,冀小海平躺在地上,雪衣把她扶起來,提起輕功向著冀小海的家而去。
雪衣扶着冀小海,在房頂、樹梢間快速移動,等到離開了羅家範圍,她才長出一口氣。
暫時安全了。
真是一波三折!
還好被雪衣打暈的那兩個下人沒有去找少爺,而是找那七個彪形大漢,再加上紫衣男子由於身懷輕功,遠遠甩開了羅府下人。
機緣巧合之下,那關人的院子裏再無他人,否則,羅府那麼多下人,她也帶不走冀小海。
被雪衣扶着的冀小海,初次見識雪衣的輕功,才知道雪衣之前所說竟是真的,這帶着人還能達到這般極致速度,像是在飛一般,令她折服。
“你為何冒險回來救我?”冀小海聲音有些微弱,速度很快,雪衣差點沒聽清。
雪衣對她笑了笑,說道:“原因有三,第一,自然是路見不平理應拔刀相助;第二,我與你投緣;第三,我認識你。”
冀小海疑惑道:“你認識我?”
“嗯,等回去,你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暫時先保密!”
“好吧。”
冀小海沒再詢問什麼,她此刻的狀態實在是太差了,又累又疼,就連呼吸也不由自主的淺了許多。
雪衣覺得那紫衣男子再也追不上了,她才停下,把冀小海放到地上靠着樹,她準備給冀小海簡單包紮一下。
雪衣癱坐在地上喘息,習慣性摸了摸袖中的止血藥,然而空空如也,她才想起自己的所有東西都在羅開宇的別院。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兩人的狀態都很差。
雪衣從昨天開始就沒吃沒喝,還消耗了大量體力,還好沒受傷,但她早在引開紫衣男子,重返別院的時候,已經筋疲力盡了,只是一直在強撐。
這一坐下來,她頓時覺得渾身酸軟無力。
此刻她還穿着羅府下人的衣裳,臉上黑一塊白一塊,整個人灰頭土臉。
冀小海卻已是奄奄一息,她臉色蒼白如紙,非常虛弱,身上穿着的黑色緊身衣,已經被血浸透了。
“怎麼辦?”雪衣擔憂地看着冀小海,鼻頭髮酸。
此地離冀小海家很遠,她最快,也得將近半個時辰。
任憑血一直流,冀小海很有可能支撐不到回家。
她始終忘不了冀小海為自己擋了那一刀。
一定很疼!
要是自己的話,肯定早就哭了,但是冀小海連一句疼都沒喊過。
雪衣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她感覺自己太沒用了,不會打架,還不會醫治人。
她要是會打架的話,就能跟冀小海並肩戰鬥,冀小海也不會受那麼重的傷。
冀小海環顧四周,伸手指向旁邊不遠處的一棵草:“那個!”
那棵草頂上開着一朵像絨球一樣的紫花,翠綠的葉子上長滿了刺針。
“那是什麼?”雪衣問道。
冀小海答道:“薊草,我打獵時經常受傷,很多時候是靠這個來止血。”
“那這個怎麼用?”雪衣飛快來到那棵小草前蹲下身。
她用力伸手拔出草,一雙髒兮兮的小手被薊草的葉子割出密麻的細小傷口,鮮血涌了出來。
雪衣被扎的眼淚汪汪,她顧不上手上的小傷,火速把薊草拿到冀小海面前,問道:“然後呢?”
“把這個嚼爛,用汁液塗抹傷口。”
聽罷,雪衣把手上的薊草塞進嘴裏,用力咀嚼,舌頭感覺到了疼痛,她把手往衣服上擦了擦,吐出嘴裏的薊草。
好在那個紫衣男子不用武器,冀小海流血的傷口只有背上,為雪衣擋的一刀,內傷只有回去再慢慢調養了。
雪衣給冀小海簡單包紮了一下傷口,帶着冀小海往回趕。
天色漸晚,黃昏十分,兩人行至半途,竟遇到了青陽。
“青陽哥哥!”雪衣又驚又喜,對青陽快速揮手。
看到青陽,雪衣知道安全了,她徹底安下心來。
青陽剛開始沒認出來雪衣,實在是她的模樣與往常大相逕庭,像個髒兮兮的邋遢小子。
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三步並作兩步,行至雪衣身前。
“你跑到哪去了?怎麼不放信號彈?我們找了你一夜,你怎麼穿成這樣?這位姑娘又是誰?”青陽語速極快問道。
“她叫冀小海,是我朋友!說來話長,這些回去再說,她受了很重的傷,我雖然沒受傷,不過跑不動了,還好遇到了你!”雪衣開心說道。
青陽從懷裏摸出信號彈點燃,信號彈飛向天空,炸出一朵煙花。
他對雪衣說道:“我來。”
說著他把冀小海抱了起來。
冀小海沒有抗議,她察覺雪衣對青陽十分信任,聯想到之前雪衣說自己家裏人都很厲害,再加上雪衣的稱呼,自然而然認為青陽是雪衣的兄長,他們是一家人。
只看外表,青陽屬於很陽剛的那種類型,看上去高高壯壯,正氣凜然,也讓冀小海對他沒有生出敵意。
“那就交給你了,你先帶冀小海回去,我很快就到。”雪衣說道。
青陽點點頭,轉身運起輕功返回。
雪衣摸了摸扁扁的肚子,稍作休息,向著青陽的方向追去。
一路上雪衣速度不快,到了冀鴻遠家,天邊已經掛滿了星星。
月光皎潔明亮,讓人能辨別出方向。
蘇言與冀鴻遠在院中的石桌前坐着,兩人的情緒低沉,各自想着心事,青陽則在旁邊煎藥。
蘇言似乎是故意麵對着院門,有人進來第一時間就能看到。
“回來了?”蘇言看向狼狽不堪的雪衣微微蹙眉。
“樓……咳……蘇言哥哥,我遇到了點事情……”雪衣正準備把事情的經過說出來,卻被蘇言阻止了。
“你先去休息吧,事情明天再說。”蘇言說道。
冀鴻遠看向雪衣,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他那樣子,雪衣也知道,他肯定特別想知道究竟是何人將自己的寶貝女兒傷成那個樣子。
但他礙於蘇言的話,只得做罷。
“好,”雪衣點點頭,她想起了冀小海,問道,“對了,小海呢?她怎麼樣了?”
“她傷的很重,斷了幾根肋骨,得修養一段時間。”提到冀小海,蘇言整個人顯得有些沉重,他身邊的冀鴻遠也是愁眉苦臉。
“我想先去看看她。”雪衣說道。
“嗯,去吧。”蘇言點頭。
冀鴻遠和冀小海父女住在這個院子裏,這個院子共有三間房,兩大一小。
雪衣剛來之時,蘇言直接帶她去了冀鴻遠房間,想來隔壁就是冀小海的房間。
她進入房間,有個氣質非凡的藍衣姑娘坐在桌前,正手持銀針比劃着什麼。
雪衣不認識她,不知如何稱呼,只對她點了點頭,那姑娘也對她點頭。
除此之外,那姑娘絲毫沒有干涉她的意思。
雪衣不再看她,到了裏間,只見冀小海正躺在床上昏睡,臉上血色全無,此時的狀態看上去倒是較之前好多了。
她搬了個凳子,坐在冀小海床邊。
此刻近距離觀察,才發現,冀小海的面容較為英氣,披散開的烏髮,讓她的臉頰看上去有些許柔和氣息。
雪衣不了解冀小海。
昨夜,雪衣還記得,剛發現自己處境不妙,聽到冀小海說第一句話的時候。
冀小海的語氣很冷靜,又有些冷漠,讓她覺得很安全,與此同時,又給她一種感覺,冀小海其實是不那麼容易相處的。
後來聊天的時候,也不知是怎麼了,卻不覺得冀小海冷漠。
雪衣其實很好奇,冀小海那時在想什麼呢?
再後來,冀小海為自己擋刀,她冷靜、勇敢、果斷,遠超尋常男子。
經過這件事,她們兩個,也算是患難與共的好朋友了。
這也是自己的第一個好朋友!
以後無論如何,她都不想再讓冀小海受傷了。
她要盡全力,保護冀小海!
雪衣坐在冀小海床邊,仔細回想着在羅開宇的別院所發生的事情。
想着想着,她趴在床邊睡著了。
雪衣是被餓醒的。
等她睜開眼,天已經大亮。
掀開被子,雪衣揉了揉腿,昨天還沒太注意,此刻她才感覺兩條腿酸軟無力。
揉着揉着,她覺得有點不對勁,疲憊感似乎沒有想像中那麼嚴重?
她現在下床是沒問題的。
認真想想,昨晚她睡著了,是誰把她帶回房間的?
昨天晚上睡的迷迷糊糊,好像感覺腿很舒服,似乎有人在給她揉腿……
雪衣呆坐在床上,神遊天外。
“咚咚咚!”
有人敲門。
雪衣回過神來,下床去開了門,是九和。
這貴公子今天換了身裝束,頭戴藍玉冠,身着藍色衣裳,依舊是價值不菲。
九和臉上掛着明媚的笑意,讓人如沐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