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悄悄潛入
今天是個好日子!
照星海的考核結果出來了,一堆人來風樓總部看排名。
雪衣環顧一周,發現沒人關注自己的動向,便收斂氣息,貓着腰,準備偷偷潛入弋雲殿!
很好,殿門口沒人守着!
十一年沒見面了,也不知道今日能不能有幸見到蘇言,以往她每個月來此看排名,卻從未見到過蘇言。
她在殿門口蹲下來,小心翼翼伸長脖子向里張望,活像一隻豎起耳朵仔細觀察環境的小兔子。
殿內,蘇言一襲黑衣,頭戴墨玉冠,正坐在主座上,手裏捏着一張薄薄的白紙,目光落在白紙上。
他在看情報,神情平靜而專註。
感知到門口有動靜,蘇言的眸光微微上抬,瞥了一眼門邊角落裏縮成一團的某人,又淡然收回目光,繼續從容看着手中的情報。
風樓是一流情報組織——知春秋的下屬機構。
他們基本上天天與情報打交道,枯燥的很!
雪衣掃了一圈,殿內只有蘇言一人,他似乎正看手中的情報看得入神。
在照星海待了十一年,除了小時候對蘇言的印象之外,她就再也沒有見過蘇言了。
以至於蘇言現在是更俊俏了還是長殘了,她完全不知道!
小時候的蘇言,常穿一身黑衣,整個人氣質非常淡然,有種少年老成的感覺。
雪衣小心翼翼瞄了一眼主座上的人,確定這就是蘇言!
他身上的衣服還是黑衣,氣質還是平淡的氣質,臉長得那麼俊俏,這沒跑了!
這絕對就是蘇言本人!
最最重要的是,他是風樓之主,除了他,沒人敢坐那個位置!
當然,她很確定若是換個地方,自己八成是認不出來的……
小小的鄙視了一下自己之後,雪衣蹲在地上往殿內一點點挪了進去。
主座上的蘇言動作沒變,好像沒發現她!
暗嘆自己隱匿氣息的能力極強之餘,她全神貫注在殿內挪動。
事實上,弋雲殿從門口進去,直接就是全無遮擋的通向主座,只有兩側各有一豎列三根粗大的柱子支撐着整個大殿。
殿內左側有三個房間,分別是蘇言的書房、卧室和一間密室;右側則是個半封閉空間,三扇花鳥屏風阻隔,屏風後面是個床榻,他平時累了會在榻上小憩。
這種佈局,想不被發現那是不可能的,除非蘇言是真的看情報入神了。
雪衣在賭那根本不存在的可能性,她在柱子後面站起身來,整個人隱藏在柱子後面。
然後,開始思考人生。
她本來是想進來看看蘇言長什麼樣,但是現在她躲在柱子後面,要說出去吧,總覺得自己的目的沒有達成,不出去吧,好像又做不了什麼。
其實造成她糾結的根本原因是——小時候跟蘇言定了娃娃親,賊心不死而已。
但是十一年沒見過面,這直接出去就問咱們啥時候成親?
不妥不妥,太尷尬了,萬一蘇言一臉懵逼地蹦出來一句:你是何人?
那……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再萬一,這麼多年沒見,蘇言心有所屬了,那……那不直接天崩地裂?!
咱是直率,但對這種兒女私情,她臉皮還是不夠厚,暫時就先在暗中觀察一陣再說。
約摸一盞茶的功夫后,蘇言將手中的紙放入懷中。
雪衣聽到動靜,支起耳朵,目光灼灼的緊盯着他的每一個動作。
蘇言起身離開座位,走向殿內右側的屏風後面。
雪衣豎起耳朵,聽到他是在榻上躺下了。
腦中浮現四個字:大好機會!
她的心情瞬間激動起來,慢慢向著蘇言的方向移動。
躡手躡腳摸到大殿右側,雪衣悄悄站在屏風邊上,鼓起勇氣向里望去。
蘇言面向榻內側躺着,背對自己。
雪衣在屏風外等着蘇言睡着,誰料門外突然有腳步聲傳來。
她差點嚇得魂飛魄散,頓時再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溜煙鑽進了屏風裏。
屏風後面,榻邊有個落地大花瓶,半人高。
雪衣想也不想的就蹲在花瓶後面,藏了起來。
她往榻上望去,這個位置恰好能看到蘇言的臉。
他皮膚白皙,面如冠玉,此刻眼睛閉着,呼吸平緩,睡顏極度安穩。
雪衣慶幸他睡着的同時又暗自責備他睡着,這要是有壞人進來,要對他不利,那可怎麼辦?
門外走進一個身穿靛青色衣裳的年輕男子,他面容剛毅端莊,眼眸佈滿寒霜,一張臉緊繃著。
他叫初正,是風樓的副樓主。
初正手中拿着一疊信紙,進入殿內看了看,主座上沒人,他便向著屏風後走去。
“樓主?”他低聲喚了一聲。
榻上之人沒有反應。
藏身在花瓶后的心裏雪衣鬆了口氣,慶幸她溜進來的時候,蘇言已經睡著了。
初正又喚了幾聲,蘇言這才緩緩睜開眼,翻了個身,悠悠問道:“何事?”
“煙雨樓的洛樓主來信。”初正將手中的信紙遞給蘇言。
“洛丹青?”蘇言接過信掃了一眼信紙上的娟秀字體,從懷中取出方才的白紙,說道:“這個看完了,寫信回絕。”
初正接過他手中的白紙,說道:“好,那你繼續休息吧!”
蘇言點點頭,又躺了下來。
初正轉身離開,沒走幾步,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平日裏,蘇言的警惕性非常高,還沒等自己靠近,他就已經醒了,怎麼這次叫了好幾聲他才醒?
真是怪事!
他回頭看向屏風后的蘇言,準備說些什麼,想了想,還是轉身離開了。
待初正離開,雪衣又靜靜藏了一刻鐘。
榻上的蘇言一直平躺着沒有動靜,雪衣這才大着膽子,從花瓶后蹲着慢慢挪動腳步。
來到蘇言榻前,她先是冒了個頭,露出一雙俏皮可愛的杏眼,眼眸轉動,落在蘇言臉上。
接着,她慢慢將下巴擱在榻上,心臟砰砰直跳。
蘇言還是沒有反應。
雪衣上身前傾,緩緩湊近了他的臉,仔細打量。
看着看着,她欲伸手觸摸他臉上的皮膚。
倏然,蘇言的眼睛睜開了。
四目相對的瞬間,雪衣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整個人彷彿被定身了。
蘇言的眼睛,是一雙好看的丹鳳眼,眼眸清澈,情緒內斂,令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做什麼?”蘇言出聲問道,語氣平淡。
雪衣尷尬的收回自己的手,這一刻,她真希望那不是自己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