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買到油畫
現在八字不見一撇,薛逸凡也覺得,帶回家裏太早了,以後到湖城再聯繫。雙方約定了回去的時間,當晚就在飯店住下了。
劉向陽不能出面,他只能背地裏買下油畫,支持他們買房子的錢,所以一切都要向南方出面。把他叫到自己房間,給他一張卡,說裏面有50萬塊,如果主辦方能夠多收點錢,就把卡里的錢全用掉。向南方笑了,說又不是君子國,討價還價,買方都想多付錢,哪有希望對方多收錢的道理。
“還不是讓我的准女婿收入多點嘛。”
向南方昨天看的仔細一些,說,既然標好價格,恐怕不能加價減價。還打聽了一下,主辦方要扣除10%的傭金,到了畫家的手裏,30萬都不到。
劉向陽馬上就說:“那怎麼行,最起碼要有買小套的錢,明天去問好了,傭金的錢我們出行不行,而且明天就把錢交了,後天我們拿到油畫趕緊回家。注意,千萬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搞得就像地下黨活動一樣。”向南方好笑,“你要多付32000,畫家一定出乎意料,他想看看,是哪個買貨的這麼大方?一看是你的名字,那不就露餡了。”
如果是別人的孩子,吃爹啃娘,恨不得,骨頭渣子都不剩。女兒是不敢認,根據以前的交往,就是相認了,也未必貪圖家長的錢。准女婿要自力更生,也不願意佔便宜。拿錢買東西還這麼麻煩,劉向陽心中鬱悶,有點不高興:“要你出面,不就給我打掩護的嗎?這就把你難倒了?把我的錢過到你的卡上,用你的名字交費,你們沒見過面,鼻子碰扁了,也不認識。看到你的名字也不會聯想到我。”
第二天一早,劉向陽有事睡不着,七點鐘就讓向南方去喊人。薛逸凡果然還在睡懶覺,被喊起來還有些不樂意,但是,向南方告訴他,劉總很有時間觀念,而且他們今天有事,不能再耽誤了。少爺這才趕緊起床,五個人共進早餐。吃完飯已經8點半了,昨天看的時間,這個時候應該開館。
劉向陽說,他要接待一個客戶,讓向南方陪着薛逸凡去辦理。換個客戶很容易,向南方要求馬上就把錢交了,主辦方也同意了。只是提出來另外交傭金,對方說不好辦,沒這個規矩,到底是官方的畫展,上面怎麼規定下面怎麼辦。
劉總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向南方把什麼都辦妥了,與薛逸凡約定了,下周一去看房子。薛逸凡對家裏人說,他在湖城已經找到對象,把他拍攝的照片拿給家長看,畫中人讓全家都滿意,自然就放他走了。
第一天就把油畫賣出去,第三天油畫就出手了。聽說還有兩家競爭,席況查詢了一下,收藏油畫的是一個叫向南方的人,聽說還願意多付錢,他不認識,只是讓人轉告自己的謝意。還說等對方拿貨的時候,交代一下保管的方法。結果主辦方告知,那是外地的買主,因為畫框不好拿,所以是把油畫布捲起來拿走的,畫框就丟下來了。尺寸大了的油畫,一般都採取這樣的辦法取貨,他也不在意
回到家裏以後,還把這次的收穫告訴母親,說加上上一次的水彩畫,賣了將近40萬塊,可以買一套房子了,母親說還可以給他10萬塊,可以買更大一點的。兒子說沒這個必要,小家庭,小房子才覺得溫馨。母親問他房子到底買在哪裏?席況說這個問題早就打算好了,當然希望都住到省城,憑姑娘本事,找份工作也不難。
但是母親批評兒子太主觀了,說那麼自強自立的一個姑娘,絕對不會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在省城買了房子,姑娘不願意來住怎麼辦?
他這才有所警覺,劉蘇悠悠不是一個依附男人的姑娘,有自己的個性,有自己的想法,不能勉強。想讓心上人住新房,馬上就要回來了,想讓悠悠回國的環境就大不一樣,現在買在哪裏還沒定,這怎麼行?
來不及郵件溝通,西半球正是傍晚的時候,席況趕緊打電話,先給悠悠報喜:“我們買房子的錢湊齊了,悠悠啊,你還真值錢。”
悠悠剛剛吃了晚飯,心疼電話費,說什麼事情,在郵件里說不行嗎?
“不行,來不及了。”席況急匆匆地說,“我要你回國就進新房。”
“什麼什麼呀,”隔着半個地球,室友還在洗澡,悠悠一個人坐在床上,俏臉已經緋紅,“才開始談戀愛,哪裏能進新房。”
“呵呵,是不是心急了?”
尾音上揚的語氣,挑逗味兒十足,悠悠知道想岔了,趕緊說,“我們不要說這些好嗎?”
“別忙掛電話,我說了,我要給你買房子,你說房子買在哪裏?”
“我不用你買,以後我有錢自己買。”
席況着急了:“你買什麼?金屋藏嬌當然是朕買啊。”
“我不用你藏嬌!信不信由你,以後我別墅都買得起。”
“悠悠,我的悠悠,我們既然談戀愛,就是奔着結婚去的,將來我們是一家人,我們的新家,靠我們雙手共同創造……”
“所以不能讓你單方面出錢。”
“怎麼是單方面呢?我們雙方面啊。兩幅畫兒賣的快,因為畫中人長的帥,所以那是我們兩個人創造的價值,這樣的新房,難道你不喜歡嗎?只是在省城買房,還是在湖城買房,是確定我們家安在哪裏的大事。”
劉蘇悠悠覺得還是很遙遠的事情,所以根本不放在心上,馬上就說:“現在談這個問題太早了……”
她還在糾結。席況胸中鬱悶,直言不諱:“成立共同的家庭,你還沒有下定決心嗎?你還三心二意嗎?你還有另謀出路嗎?你還沒有把我放在心上嗎?”
一連串的問題,悠悠無法迴避,還在想,說這麼多話了,越洋電話費花了多少錢了?花別人的錢,有種罪惡感,哪怕是男朋友,也不想對方損失。匆忙中只是說:“我幹嘛要住到省城去?我在湖城長大,湖城就是我的家,我的事業在這裏,我的母親也在這裏……”
心中一陣傷感,她說不下去了,掛電話前,只說了兩個字“再見!”
席況還有許多話要說,聽那邊掛了電話,本來想要打過去,知道悠悠的脾氣,也不必多說了。因為了解對方的想法,她是不會到省城居住的。唉,獨立心太強的女孩子可愛又可恨啊。
還是不要勉強,她說母親在湖城,那是託詞。她母親的魂魄可能都不在了,但是她父親真的在湖城,她卻不知道。事業在湖城,也說得過去。因為東風服裝總公司,早已經安排她的位置,當初的劉總只是愛才,而今知道悠悠是他親生骨肉,總有一天會相認的。那麼大的公司,那麼大的商場,對一個服裝設計師來說,正是廣闊天地。
再說了,在省城哪需要買房子呢?自己家裏有獨立的院子,連父親住在家裏的時候,都顯得很冷清。還能買新房住出去,丟下母親一個人嗎?那真是的,娶了媳婦忘了娘,悠悠對她母親那麼孝順,也會是個好兒媳婦的吧,所以在省城買房子,根本沒有必要。
儘管,那對父女關係還沒破冰,總不會這麼僵化,遲早有一天,他們會走到一起的吧?所以呀,還得知會她父親一聲。本想抽時間去一趟,一邊和他商議,另一邊看看房子,劉向陽電話就來了。
“恭喜教授,大作豐收,賣了個好價錢吧?”
席況還有點奇怪:“你怎麼知道?還沒向你彙報呢。第一天就被人家訂購了,第二天還有人想來搶購,據說還是協商后才解決的。”
雖然沒有看見人,但聽出對方語氣當中的得意,劉向陽很不以為然,心想,不是你的油畫多好,是我的女兒長得漂亮,這未必是好事,引起別人的非分之想,心裏很不舒服。想要提醒他,以後不要拿女兒當模特了,可是自己有什麼資格?女兒都沒認,還能認女婿嗎?這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換了一種話問:“你買房子的錢夠不夠?不夠我再給你10萬。”
“夠了夠了,我母親還給我10萬,有50萬,按照現在的市場價格,都能買到200平方了。”
“打算在哪買呢?”
“我如果在省城買,你同意嗎?”
“按照我現在的身份,還沒有資格表態。”劉向陽說的很傷感,跟着又補充一句,“你應該徵求悠悠的意見。”
“她說在湖城買。”
悠悠雖然不是這樣說的,亦是如此,也沒篡改。卻無疑注入興奮劑,劉向陽聲音提高五度:“那太好了,我也是這麼想,我認識這邊最好的樓盤的開發商,花園式洋房,精裝修的,三天之內辦好一切手續,就可以拎包入住。”
“哎呀,那就太好了!”一向沉穩的教授,恨不得跳起來,馬上就說,周日他就可以過來看看,能夠把房子定下來,讓悠悠回來就有個新環境。
兩人一拍即合,放下電話,聯繫薛逸凡,就等着一起看房了。
席況還沒有動身,就接到了悠悠的郵件。開張名目,表示她對選房的要求。儘管還說得羞羞澀澀的,因為悠悠是個守舊的人,要麼不談戀愛,確定了以後,也不是反悔的。現在,打算和老師共度終身,當然沒有反悔的意思,要建設自己的家庭,也需要一個安身的地方。
捨不得那個貧民窟,就因為那是和母親共同生活的地方,離開那個地方,對母親的思念會淡忘的。
但那一片都是老舊街道,本來就是簡易房屋,經久失修,搖搖欲墜。早就傳言要拆遷,前天,張大雷發了郵件,說街道通知他們了,那房子真的要拆遷,最多只給了三個月的時間遷走。本來還想,回去以後來得及處理,但是席況緊急電話,說到房子問題,她不能不考慮。
他說買房的錢湊齊了,主要是兩幅畫賺的錢。開始還想與自己無關,被他那麼一說,想想也有道理,自己雖然沒有繪畫,但也是參與創作的人。告訴他,看過聖母瑪利亞教堂,他才有靈感;寄給他照片,他才有模特,既然是畫中人,給他的油畫爭光添彩,那麼對於他的創作,也有自己的功勞。
那天的電話,態度不是很明朗,現在更有必要寫清楚。
“哎呀,我的老師,你多次批評我,說我不會稱呼人,我還是不想那麼肉麻,還是喊你老師吧。
“繁忙的比賽終於結束了,結果怎麼樣,我讓你猜。我設計的什麼服裝?當初你不願意給我參謀,我可是全憑自己的本事,設計搞出來了,也縫紉好了,也舞台展示過了,也評比過了,不說怎麼樣,你先打個分吧:先看看我的照片,苔絲亞給我照的。攝影技術真的不錯,把我拍得如何?什麼也不說,只等你評判。
“這次要說最重要的事情,想起來,比參加評比更重要,因為安居才能樂業。所以,要講一講電話說的事情。
“我真是心疼你的錢——越洋電話好貴的,你就是有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然後就要讓電波颳走?想想都虧心。再重要的事情,最多我第二天就會回信的,你那麼迫不及待打電話,不過是炫耀你的成果。
“還是說房子的事吧。世俗的新房,為時尚早,儘管認識很多年了,但正式交往(通訊不算),也不過兩天吧。你曾經說過,我還年輕,但是你不年輕了,我也不能耽誤你的時間。千萬別多心,我不是有分手的想法,只是請你稍安勿躁。現在都21世紀了,作為這個時代的年輕人,只要有一雙手,只要肯動腦筋,就可以開闢自己的一番天地。我並不想依賴什麼人,我也不想你給我買房子,我想自己創造自己的生活,那樣才安穩,才心安理得,才天長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