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秘學
下午5點，羅莎還是決定離開那棟獨棟別墅，她跟尤金子爵告別後，乘坐租賃馬車來到了豪爾斯街區。
由於此刻已經臨近黃昏，街上的煤氣路燈正處於開啟的狀態，路上的行人逐漸密集，但好在道路足夠寬闊，並沒有讓車輛變得擁堵。馬車一路行駛，沿途經過一家“占卜俱樂部”，然後是“哈羅德百貨商店”，此刻距離她所租住的公寓還有數百米。
這裏的街道十分寬闊，並且在上面鋪有水泥，使得羅莎幾乎感受不到馬車在行駛過程中的顛簸。
“該死，難道我真的要去貝克蘭德？”羅莎十分不淑女的拉開布簾，一臉思索的望着車窗外。
她注視着街道的行人，雙手無目的的左右交錯，只感覺被封鎖的記憶逐漸開始恢復，腦海中關於神秘學知識的碎片開始拼湊起來。
“記憶還是不夠清晰，但最起碼能確認我的序列9魔藥名稱是‘刺客’。”
“這個序列的起始階段擁有出色的近戰能力，它會讓服用魔葯的非凡者獲得‘鷹眼’‘黑暗視覺’等被動能力，它的主動技能是突然獲得敏捷，並且擁有將全部力量爆發於一擊的能力。”
“序列8魔葯配方名稱‘教唆者’，擅長挑動誘發每個人心底的惡欲，擅長激化矛盾，挑起衝突，製造血案…”
“卧槽，牛啊！難怪原主選擇這條序列作為起始，物理精神雙重攻擊，前期簡直沒有短板！”羅莎欣慰一笑，對原主的機智做出了肯定。
“序列7…腦海里居然沒有序列7的信息，只知道名稱是‘女巫’，是因為時機不到？還是說原主剛剛晉陞，並沒有來得及留下足夠深刻的印象，所以也就沒有留下記憶。”
“總感覺這條序列沒我想像中的簡單，不然如何解釋沃利斯表現出了明顯抗拒的神情。”
她的眼眸逐漸深邃，靈魂似乎陷入深不見底湖泊。
她認為記憶出現變化的誘因是：在那棟房屋裏她和尤金子爵進行了一場關於神秘學的交流。
這場交流的開端來自於尤金子爵詢問她是否收藏多餘的魔葯配方。羅莎的回答是沒有，她嘗試推薦對方“刺客”這個序列9的魔葯配方，但是被對方拒絕了，對此羅莎只是含笑不語，外表並沒有顯露一絲不快。
對方顯然有打算讓自己兒子也踏入非凡領域的念頭，不僅指導起沃利斯關於非凡者的一些神秘學知識，還不時詢問羅莎的意見。羅莎不得已開口，將一些灰霧之上的信息描述出來，只拼湊出牛頭不對馬嘴的話語。
可尤金子爵聽得津津有味，比如“颶風中將”，那可是海盜將軍級別的人物，他之前可沒少從來自海上的非凡者描述口中聽到對方的強大，恐怖……
……
雙方“交流”了數個小時，可惜的是，到最後尤金子爵都沒有告訴她拒絕“刺客”配方的原因，讓羅莎失望之餘也是一陣暗喜，畢竟強勢的職業當然是玩家越少越好。
之後，她突然詢問起關於沃利斯.安斯艾爾的事情，並且要求尤金子爵管教好他，免得彼此之間發生不愉快的事情。
沃利斯聞言一怔，他漲紅着臉給自己辯解道；“不可能，昨晚我整夜都在書房裏複習，忙着為即將到來的考試做準備，這一點父親和所有傭人都可以作證。”
羅莎當即一拍桌子，冷笑道：“傭人們拿着你父親的薪水，當然不能算作證明。”
尤金子爵眼見事情要朝着不好的方向發展，他面色凝重，以家族的名義起誓，說出了一則羅莎怎麼也沒想到的事實：
儘管別墅是尤金子爵給兒子提供方便的名義購買的，但沃利斯並沒有在那棟房子居住過。
從6月27日起一直到今天早上之前，那裏從來都只居住着羅莎她自己。
羅莎當然不信了，在她反覆詢問，並做出一副不肯罷休的神態后，尤金子爵只得一臉無奈的說道。
“這裏確確實實只有你一個人，並且每到深夜裏傭人們都會離開，在離開之前，他們會鎖上大門。”尤金說到這裏，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你認為我會把兒子送到一位剛剛晉陞，無法判斷是否瘋掉的“女巫”身邊？呵呵……我可不想哪天清晨洗漱完畢，沃利斯就被‘教唆’着拿左輪問候我一聲‘早上好，父親。’然後不停的扣動扳機。”
“尤其是他才14歲，正是血氣方剛，充滿幻想的年齡。你知道的，安斯艾爾是一個家教嚴格的古老家族，我到現在都沒有給他請過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傭……”
尤金子爵可能隱約察覺到了羅莎身體上的異樣，他最終給出了一個建議。
“我猜測很可能是由於你的靈性還不太穩定，所以會把夢境占卜當做了現實。畢竟那不是完整的‘魔葯’。”
“你需要足夠的休息，並且盡量減少外出，因為嘈雜的環境只會讓你的‘靈’受到驚嚇，給你帶來失控的風險……總之，在你確定自己的狀況完好，我們再來談那筆交易。”
從那以後，羅莎就感覺自己的記憶開始變化，一幕幕神秘學知識在腦海中浮現，並且身體不自然的多出幾種關於超凡力量的本能。
隱形，替身……
看來是接觸到了足夠的神秘學知識，從某種程度上喚醒了潛藏在記憶深處的一些信息。
羅莎目光中閃過一絲冷意，她有些不自然的揚起脖子，將手指放在自己的鎖骨上，摩挲着…
直到摸到了一處微微下陷的位置。“嘶……”她忍不住輕呼一聲，疼得齜牙咧嘴。
“鈍器用力猛砸所致，是一根手杖，並且是十分沉重的那種。某位非官方的‘武器大師’……”
她掀起裙擺，潔白修長的手指沿着光小腿一路向下，直到觸碰到一塊烏黑的印記上，就像是摩挲着一片老死的樹皮，絲毫感受不到生命的活力。
“來自代罰者，一場碼頭區的遭遇戰……”羅莎面色複雜，內心長嘆道。“我只想隱藏自己超凡者的身份，安安穩穩的苟活一段時間啊。”
超凡者的世界很危險，特別是像她這種非官方超凡者，不僅要面對三大正神教會的搜捕，還會時刻擔心被野生非凡者的偷襲。
“或許我應該抽空學習有關占卜方面的知識，最起碼要求能夠完成一些夢境的解讀，和對危險的預警。”
“讓我奇怪的是，一個沒有老師的野生非凡者，在對神秘學粗糙掌握的情況下，居然一路升到了序列7，連小說都不敢這麼寫好嗎！”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一切的背後蘊藏着一個驚人的秘密！”
……
“女士，1蘇勒。”馬車夫提醒道。
羅莎離開的身影突然尬住，在交付了1蘇勒后，她告別了依依不捨的馬車夫，提着裙擺來到了一棟公寓樓前。
“原主很喜歡這裏，因為這裏環境不錯，而且足夠安靜，這棟公寓的主人是…德維爾爵士，一個慈善家。”羅莎回想片刻，抬腳踏入公寓大門。
這棟公寓裏的住戶基本都身處於中等收入階層，周圍沒有花園，沒有游泳池，但是由於靠近富人區的緣故，類似的煤氣路燈等公共設施足夠完整，治安也相對良好。
“3層，301。”
推開房門，一股難聞的氣味傳來，羅莎掩住鼻子，靠着“黑暗視覺”的能力打量房間。
首先見到的是一片狼藉的場景，房間內衣物擺放雜亂，但外表都相對整潔，沒有污垢。
桌子上的花瓶被撞倒在地上，雖然僥倖沒有碎掉，可裏面的水都已經乾涸，花朵也理所因當的枯萎成枯枝。
書桌上有大大小小上十本書籍，亂七八糟的堆疊在一起，抽屜只抽出一半，露出零零散散的紙張……
“兩居室，一間起居室用來居住，另一間處於閑置狀態。”
“窗帘拉的嚴嚴實實，房門緊鎖，看起來十分封閉。”
羅莎挑了挑眉毛，吐槽道：
“原主是不是認為刺客就一定要保持在黑暗中，所以整天一個人宅在家當孤獨患者？”
“哼，愚蠢…真正的刺客都在屋頂，牆邊，以及雜草堆里。”
她動身來到書桌前，打量着上面的幾本書籍。
“很正常，這些都是有關於南北大陸語種變化的相關書籍，沒有和神秘學相關的知識。”
“抽屜里是筆記，它的內容是：這是一個有關於第四紀，一個古老而神秘的家族。”
“這個奇怪的家族完全由女性組成，她們會殺掉孩子的父親，會拋棄男嬰…咦……怎麼有的地方看起來模糊不清，像是被人胡亂塗鴉一般。”
羅莎輕輕撫摸在那段模糊的文字上，沉默幾秒，她霍然想到一種可能。
前身可能在有意識的隱瞞某些信息！
……
此刻，水仙花街2號，一位身材中等，皮膚呈古銅色的中年男士忽然抬起腦袋，他那雙褐瞳里閃過一絲疑惑，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
克萊恩從家中走出，快步上了馬車，看見了正在發獃的阿茲克，忍不住說道：“阿茲克先生，您怎麼了？”
“沒什麼，我們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