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壯烈
武者的鬥氣本源是一生根本,沒有誰敢把本源交付他人宰割,因為一個不好,就會讓鬥氣受到根本傷害,一生功業也將大為打折,甚至灰飛煙滅。
被劈動根本之後,眼睛睜開的鄧世平口中湧起一點咸氣腥味,他咬着牙連忙後退,閃到一邊閉起了眼睛緩緩調息起來,只是這一下,鄧世平的白髮就多了數十根,面容變得枯黃,已入上武尉境界的鬥氣也開始慢慢有些衰減。剛剛入定,想到自己在這裏,會分走海東兒的天地之力,鄧世平忙又睜開眼,向外撲去。
身形一動,邁出一步,臉色就變難看一分。屋外靜靜站在的六房叔公,面色凝重的看着他一路堅持着衝出了屋外,然後坐在那裏。六人無不心中感慨,齊齊對着他那瘦弱頹廢的背影,默默的彎腰,因為他們知道,鄧世平此生,再難進入一生追求的武校境了!
就算一向心中對鄧世平嫉妒的二叔公,此刻也不免慚愧萬分,當年落鄧世平一票之差,沒成為族公的他現在算是心服口服了,因為他自問若是自己為族長,遇到他房子弟,絕對不會做出這種犧牲,而無大公之心,又豈能為一族族公!
“世平兄,老二我服了,我服了。”他轉過頭來,看着周圍五個同輩弟兄,低聲道:“你們退出,這是我房子弟,就由我來吧。”
說完,他閉起了眼睛,全力催動起了鬥氣,鬥氣出體后,卻超乎異常的嚮往彌散,周圍五個老頭面色大變,忙着閃避開去,人人眼淚都幾乎奪目而出。因為二叔公正在自廢鬥氣,以讓周圍空氣內的火性積聚到最佳點,從而方便鄧海東能吸收,讓他的流火炫更為精純!
鬥氣越來越濃,佔地越來越廣,然後變得越來越淡,最終佔地百米方圓,直接籠罩了整個草廬,看到門內鄧海東的六竅全部閃光,背後有一片火紅光澤出現,二叔公一咬牙,意念如山重重壓向了自己的明台!一聲腦海內的巨響,整個籠罩草廬的火光一陣狂舞,最終變成了星星點點。
口鼻鮮血橫流的二叔公卻依舊站着,他咬着牙,支持着自己不可昏迷,保持着一絲清醒的他,渾身上下如烈火纏繞,然後像一顆流星一樣撲向了另外一個方向,衝到了盤膝坐在數百米外的鄧世平身後,說了一句什麼,才緩緩倒下,只看到沿途火光如龍久久不散!
鄧長青和鄧長遠兄弟跪在地上,壓抑着自己的感動和幾乎失控的淚水,肩膀在劇烈的顫抖着,鄧長青淚眼模糊的看着被二叔公燃燒的火焰籠罩了全身的父親,現在火種的顏色開始再次轉回青色,他在想:“我武尉鄧家,能如此團結一心,十年之內,定能開府建軍名揚天下!”
正在此時,他身後忽然一熱,一回頭兄弟兩人看到四叔公正咧開嘴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渾身也是烈焰盤旋,兩個人大驚,四叔公卻伸手按住了他們:“七個老朽里,老三還要給海東兒按摩固體,老五老六老七還能有些進展,只有我老四不上不下,功夫又最差,你們兩個要記得給老夫把兵馬使拿來,滅了杜家老兒!”
說完,明台熄滅,漫天火光熊熊!
禁地內一連串的鬥氣瀰漫,並且火焰照耀了半壁天空,族內子弟都看的目瞪口呆,上千子弟們站在了禁地之外,只看到禁地內守衛的長輩高手們面色沉重,人人躬身向內,上千鄧家子弟感覺到這種肅穆之氣,都氣也不敢喘的慌忙跪下,無助的看着禁地內紅彤彤的一片光幕。
東方的天空泛起了一抹白色。
而明台一縷火焰燃燒,隨着意念飄轉自如,顏色紅里透藍,那本源之火已經全屬於了他自身了,鄧海東心中狂喜不已,因為他還發現,本源之力現在還在不斷的變得雄渾,一股股力量從六竅處不時湧入,轉二十六階而化本源。而且明台火種無需再催動,就在那裏旋轉着,外力進入於是生機勃勃!
他猛的睜開了眼睛,緩緩站直了身子,他想問問族公,是不是這樣的。
可當他大步走出屋的時候,他看到遠處,族公和長青長遠兄弟正在盤膝坐着,屋外滿是斗火在空中亂舞,然後向著他們而去,他一出屋,也有無數的斗火向著他而來,被嚇了一跳的鄧海東正要躲避,斗火已經撲來,很快進入了他的體內。
居然感覺到了一種“被滋補”的感覺,和漫天斗火是無主的狀態,於是鄧海東詫異的看去,一看卻發現六位叔公一位族公合計七人,可現在怎麼好像少了兩個?而門口,幾位站着的叔公都正神情忐忑的看着他,鄧海東還沒來得及開口,給他按摩固體的三叔公已經指着他叫了起來:“你如何不入定還可以吸取火性的?”
“本源旋轉,六竅為門,過二十六階生生不息,難道不是這樣?”鄧海東納悶的問道。
三叔公撲了上來,仔細的看着,空氣內點點星光就這樣慢慢的飄來,然後從他的六竅滲入體內不見,只看到鄧海東雙目炯炯有神,精芒迫人。五叔公在低聲的道:“如何能這樣,鬥氣成靈嗎?”
“什麼意思?”
聽到鬥氣成靈這句話,三叔公臉色一變,只問:“你明台本源現在可在旋轉。”鄧海東奇怪了,反問道:“不是要讓它一直旋轉着嗎?”
“一刻不停?走動時也如此?”三叔公緊張的問。鄧海東更奇怪了:“停下來還叫什麼生生不息?流火炫入門不是這麼說的嗎?”
………
當天色漸漸亮起,鄧世平父子三人幾乎同時起身,鄧世平面色悲喜難分,走了過來問道:“二爺和四爺現在如何?”
平三躬身道:“小的已經安排好了,二爺四爺現在都好,只是鬥氣散了身子衰弱,不過精神氣很好,聽了說海東少爺鬥氣居然成靈……”
“你說什麼?”鄧世平大喝道,鬚髮皆張,猛回頭看着鄧海東。
已經知曉族內兩位叔公犧牲了一生功力的鄧海東,再也沒有嬉皮笑臉,他也沒有絲毫得意,就算他明白了自己的鬥氣雖然才是流火炫,但已經出現了據說武校級火如荼階段才可有的特徵之後,他還是覺得心情沉重,因為到此刻他才明白,這個年代,家族對於族內子弟們意味着什麼!意味着一切也意味着可以犧牲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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