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家裏的信
聽白閣走了些人,更安靜了。秀玉聽說聽白閣打發了些人出去,連忙把事告訴了雲如月,“格格,你說這蘇格格,門也不出了,也不知道好沒好,還打發了那麼多奴才走,如今伺候的都沒幾個了。”雲如月聽了,溫柔一笑,蘇格格在儲秀宮就不怎麼出門,除了住一起的沒幾個見過她,自己也是跟她一起去永和宮請安才見了她,沒想到她來了府上還是不肯出門,連這些個家宴也不來,說是什麼養病,自己實在捉摸不透這個蘇格格是個怎麼樣的人。
雲如月來府上也一個多月了,主子爺來了好幾回,這府上的人也願意跟她來往,府上的人確實不多,那日出來接她們的耿格格,是個直爽的性子,自己上門去謝了她那日來接她,她也願意跟自己來往一下。李側福晉風風火火的,對手下人管的極嚴,生下來三個孩子都養活了,長得也是風情萬種的。宋格格一副病懨懨的樣子,據說生過兩個格格都沒養活,還沒出月子孩子就沒了。還有個鈕祜祿格格,鈕祜祿是大姓,這府里也只有鈕祜祿格格能和福晉的家裏相較一二了,可這鈕祜祿格格姿色平庸,勉強算是清秀吧,雖然不能得罪,也不用怕她就是了。
雲如月又想到了蘇格格,“蘇格格自有蘇格格的想法。”秀玉聽了癟了癟嘴,“奴婢覺得蘇格格除了長得好些,哪裏都不如格格您。”“胡說,不許議論主子。”雲如月止住了秀玉的口。秀玉連忙請罪,“奴婢知錯了,可奴婢就是覺得格格您哪都好,如今主子爺很是愛來格格您這,想來不久格格就能生下一位阿哥。”雲如月聽了高興得很,“數你油嘴滑舌。”
蘇音這邊都快憋壞了,一個多月,她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了,感覺自己喪失了行走的能力。如今府裏面正在操持中秋家宴的事,晚宴四爺會去宮裏,福晉和李側福晉是要去永和宮的,剩下一群格格和侍妾在家中,吃完晚宴,就是賞月。賞月那會四爺和福晉、李側福晉就回來了,會跟他們一起賞月,本來這賞月的事宜一般是宋格格操持着,可如今宋格格剛失了孩子,整個人都倒了一般,就交給了耿格格。
府裏面忙進忙出的,耿格格拉了雲格格一起幫忙,隔壁的皓月閣也是人來人往的,蘇音更是不想出門了,萬一被人看見自己在院子裏走來走去,自己還怎麼繼續病着。上次的事,蘇音覺得對含桃很是愧疚,提了含桃當一等丫鬟,貼身伺候她,但是含桃知道蘇音更是用的慣青棠,總是幫着青棠打下手,近身的事基本不做。
蘇音端着葯,叫青棠出去,自己想一個人待一會,吃了這麼多葯,也不知道對身體有沒有壞處,看了看手中的葯,把它倒了。小心的下床,在內室和外室走來走去,就當鍛煉身體,想到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還有多久,蘇音就覺得煩人。
走了好一會,蘇音坐到了窗邊,開開了一點窗戶,看着院子裏。青棠小心走進來,“小姐,外面有人送了東西進來。”有人送東西?蘇音覺得有些奇怪,要說這四福晉,自己沒相處過,但是她把持中饋實在是做得很好,即使是不得寵的侍妾,也不會少吃少穿的,就是吃穿沒那麼好罷了。雖然膳食那邊的奴才會看人下飯碟但也不敢做得太明顯,中秋的賞賜也早早下來了,賞的布匹首飾那些東西,看起來一般般,的的確確一點東西都沒少,青棠說府里的格格都是這些賞賜,布料的顏色有些老氣,首飾不算精美,想是底下的奴才挑好的給了其他人,剩下的送了過來。
“小姐想什麼呢?”青棠問。蘇音回過神來,“什麼東西?誰送來的?”青棠遞了過去,是一個信封,很是厚實,上面也沒寫名字什麼的,“奴婢也不知道是誰送的,趙朋興說是一個奴才塞到他手裏,說是要給蘇格格,趙朋興收了不敢打開,給了奴婢。”蘇音有幾分困惑,打開了信封,是一沓厚厚的銀票,一百兩一張的,怕是有一萬兩銀子,蘇音拿在手上有些驚訝,隨手放在了桌案上。
進宮前大伯就給了自己小一萬兩,如今還剩了許多,蘇音在銀票里看見幾張信紙,拿了出來,還沒開始讀信,就哭了出來。青棠看了有些着急,“小姐怎麼哭了出來。”蘇音邊哭邊笑,有幾分窘迫,“是阿瑪、額娘,還有哥哥的字跡,還有大伯也寫了信。”蘇音把信先放下,忍住不看,拿起銀票給青棠,“你好好把這些放起來,出去吧。”青棠聽到是家裏來的信,就放心了,又小心的退了出去。
蘇音見青棠出去了,拿起信紙細細看了起來。阿瑪說收到她進四貝勒府中的消息時,她已經進府了,不知道她最近好不好,過兩年是他進京述職,雖不能見上一面,但也會想辦法讓她知道家中的事。阿瑪沒有說太多,許是怕信不一定送到她手上,也不敢說些其他的。額娘就不一樣了,絮絮叨叨說了好些,什麼京中風景如何,貝勒府怎麼怎麼好,她只要好好過日子,什麼都會好起來。蘇音看了有些發笑,額娘是最不願意她留在京中的,這些話想來是安慰她的。
倒是哥哥,說他接下來會參加科舉,會爭取留京,到時候她在京中就有嫡親的兄長,說是要護她一輩子。蘇音看了鼻子發酸,這個哥哥,前幾年就說以後她嫁人就要嫁給這三兩條街附近的,要是過得不開心就跑回家來,自己上門去把那人打一頓,還說到時候他要背着她出嫁。可是現在,自己是貝勒府的格格,進府也不過是一頂小轎抬進來,只能帶一箱籠的東西。哥哥從小的志向就不在科舉,雖說早早就中了秀才,更喜歡跟大伯書信往來,這個時代商人的地位不高,阿瑪不想哥哥從商,但是哥哥就喜歡遊歷四方,跟各個地方的人打交道,做生意。阿瑪見拗不過他只好作罷。
大伯沒說什麼,叫她安安穩穩的,拿着銀子傍身。蘇音看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把信背下來似的,然後小心地把信燒了。想來是大伯送信進來,送一趟信不容易,大伯肯定花了不少銀兩,信最好還是不要留下來,日後被人看見不好解釋,自己手上這些銀兩,應該夠自己在府中安穩度日好些年。蘇音很是感動,自己雖是一個人在這,但是外面的家人親人無一不惦念着自己,想着自己上輩子從來沒這麼被人惦念過,有點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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