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望門之外

第七十一章 望門之外

芣苢花了一個月到了大周邊疆,她看見了與京城完全的相反的大周。

難民流離失所,官兵以民為奴,離京城越遠越荒涼,時常還能看見幾根白骨散落在野外……

這樣的見聞讓芣苢觸目驚心,她試圖給薄言傳信,但又直覺這其中穿插了點別的什麼東西,不敢草率行事。

跟來的幾個心腹都勸芣苢趁早回去,但是芣苢一意孤行繼續往邊疆走。

根據師父所說,這大周沒有大戰已兩年有餘,難民從何而來?為何朝廷不安置?

諸多疑問都在她的心中埋下了疑問的種子。

滿心只有天下民生的芣苢,若是知道她的師父為了報仇不顧大周子民的安危,不知會作何感想。

芣苢在邊疆逗留了近三個月,等回到望門的時候已經到了寒冬。

薄言正好借這個機會佈置羅剎門。

這不是什麼國讎,只是家恨罷了。

薄言儘管說一不二,殺伐果斷,心中還是有一個不能割捨的情愫。

芣苢時多麼的心善,薄言比誰都清楚,不然誰會為了救一個根本就不認識的人拼上性命?

萬一,他的小芣苢認為他是一個不擇手段的壞人怎麼辦?

他心中想要保護芣苢一生的想法就真的再也沒有是說出口的機會了。

當初張皇後生產之時,竣南發生水災,萬千子民都喪命於此。

張皇后的母族害怕隆安皇帝覺得他是一個禍患,因而讓張皇后失了盛寵,所以連夜將皇子帶出宮外,換了一個死胎進宮。

與其說他們害怕皇帝覺得這個嬰兒是個禍患,不如說是他們覺得他是個禍患。

不過張家到是算對了一個事情,那就是只要皇后因孩子的離世傷心欲絕,隆安皇帝定會覺得愧對張皇后。

也算是換了種方法鞏固了地位和家族根基。

而這個孩子,許是張家認為他真的自帶禍患,隨意的將嬰兒扔到了荒郊……

他們未曾想過這個嬰兒會被在營外巡查的將軍撿到。

鍾將軍就是那個人。

張家千算萬算,忘掉了薄言身上的錦綢是皇室專用的。

鍾乾一眼就發現了,在官場這麼多年,其中是個什麼故事他心中跟明鏡兒似的。

但是鍾乾最厭煩的就是明爭暗鬥,將錦綢收好,對外聲稱自己老來得子,取名——鍾薄言。

薄言——對外界言論淡薄即可。

鍾乾待薄言如同自己的孩子,並不求他回報自己什麼,只是他見這孩子太可憐,不願讓他淪落為官場的棋子……

不知是張家發現了自己的疏忽還是如何,在鍾乾把他帶回家的幾天你,京城如同驚弓之鳥。

到處查封店鋪,搜家……鍾乾是因為他一身清譽才保下了薄言。

待到多年之後,鍾乾也沒打算瞞着他。

在薄言的加冠之年將自己暗查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他。

至於去留,便由他自己定奪了,任何人的人生都由他自己一定奪。

就算他稱自己父親二十餘年,鍾乾也不會讓他放下心中的仇恨,以德報怨。

若是當初他沒有被自己撿到,現在不是命喪於他的生辰就是大周政局中的一枚棋子。

他不應該放下,也不會放下。

他立望門之時,鍾乾以為他不願讓這世上的人成為第二個自己;當他立羅剎門之時,鍾乾才明白,他在為自己贖罪。

芣苢在望門呆了三周都沒有等到薄言回來。

因為這次的所見所聞,芣苢沒了之前在桃花樹下喝酒的興緻,成天與劍戟度日。

眼見着除夕將至,京城之內張燈結綵,四處都被喜氣瀰漫。

芣苢憂心忡忡,一閉眼就是邊塞生靈塗炭的場景。

她每日第一件事情就是到望門門前看看師父回來沒,每次都是失望而歸。

師父久久不歸,芣苢心中所想也無處吐露,只好自己籌劃。

本可以在江湖上喝酒看戲,逍遙快活,如今要觀天下之大勢,還要將半截身子放入渾濁的朝廷之中,這不是芣苢所願,但她有一副菩薩心腸。

在除夕前夜,芣苢一直到深夜都沒有等到薄言的歸來。

最後決定,再去一次邊境,了解情況,儘管她官員不會向她吐露半分,但是她不願做這不體恤人間冷暖之人。

芣苢連夜整理行裝,第二日清晨便啟程奔赴邊疆。

不曾想,芣苢前身離開,薄言傍晚便回到瞭望門。

桃花已落,枝上覆雪,無花香鳥鳴,唯留殘枝敗葉,散落於望門之前。

薄言面色蒼白如紙,步伐卻是迅疾,直接到了芣苢院中。

到門口停住腳步,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芣苢,師父給你帶了燒……”

話音未落,便發現這院中沒有一點人氣。

無燭光,無爐火,更無意中人,唯留信紙一封。

清秀的字體映入薄言眼中:

徒兒此番前往邊境,發現屍骨散落于田埂之上,災民流離失所,官員亦是無作為,可謂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芣苢未見師父歸來,自發前往邊境察看,芣苢雖生於江湖,本該瀟洒一生,但既歸於望門門下,自然不敢忘記:“以蒼生為己任”。

此行系官府,望族,乃至皇族權勢,兇險無比,若徒不歸,師莫尋。

薄言丟下手中的信紙,匆匆向院外走去。

在書房召來之前跟着芣苢到過邊境的死士。

單手扶住椅子的扶手,面色凝重:“芣苢看到了什麼,把你們看到的都告訴我。”

兩人相視一眼,將官府如何驅趕流民的,京城之外是何慘像全部說了出來。

等到兩人話音落下,薄言的嘴巴抿成了一條線。

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

不管是從經濟,政治還是文化交流來看,乾安皇帝都是一個極其稱職的皇帝——國庫充盈,京城百姓安居樂業。

倘若真的像芣苢看到的那樣,就只有一種情況——朝廷中有人一手遮天,挾天子以令諸侯。

那意味着芣苢此行絕無生還的可能。

薄言匆匆起身衝出望門之外,憑藉他的輕功沿着兩個死士說的路沿路尋找。

直到到了潯陽,看見有一家客棧,所在之地格外隱蔽才落地,細細尋找。

剛到客棧門口就聽到官兵的聲音:“快點,在天明前要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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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張羅起了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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