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內憂外患 #006 人類極限(其六)
兩個姑娘聊了很久,作息規律的邱典架不住困意回房睡覺,而聞人瑾穿的暖和,躺在躺椅上數着天空中的星星。
雖說海上的空氣污染不如城市,但是妄圖看到星河,這片海域還不夠純凈,聞人瑾數着數着,也漸漸有了困意。
歪頭看看周圍,沙蓮瞳收來的“保鏢們”都在暗處保護她,這讓她感到一點點奇妙,但無傷大雅。
既然有人保護,還困,睡吧那就!聞人瑾想着。心大的姑娘就這樣在躺椅上睡著了。
半夜,聞人瑾凍得一哆嗦,醒了過來,迷迷糊糊中瞥了一眼保鏢藏身的地方,保鏢不在了,本能的摸了摸手機,手機還在,上面顯示時間是凌晨一點。
人的困意上來了是什麼都不想做的,甚至不想動一動回房間睡,現在涼風習習,聞人瑾把衣服往臉上一蒙,暖和了,接着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聞人瑾又被凍醒了——她在睡夢中因為呼吸不暢把衣服扯了下來。
本能的去摸手機,卻什麼都沒摸到。
“不能是丟了吧?被偷了?滑到椅子底下去了?”聞人瑾思索着,強撐着疲憊的身體從躺椅上起來找手機,那可是靈魂。
渾身上下摸了摸,椅子上下也沒有,聞人瑾吹着涼風開始清醒了些,“那幫保鏢中途就回去睡覺去了?我手機被偷了啊!得讓沙蓮瞳扣他們工資!一群沒用的傢伙!”
喃喃的罵著,聞人瑾搖了搖頭,打算回房間睡覺,她知道現在着急沒用,肯定找不到,等白天工作人員都醒了,查查監控什麼地,方便的多。
聞人瑾揉揉眼睛,正要往回走,卻看到頂層煙囪那裏好像有人,赤身裸體的。
“人類是自由的。”聞人瑾心思活躍起來,“但你們真敢玩啊。”想着想着,聞人瑾偷偷摸摸的上樓,貼着牆盡量不讓他們看到,悄咪咪上了好幾層樓,在最後一層的樓梯上,眯着眼,探頭看去。
丁陌,那群“保鏢”,之前餐廳里鬧事的人們,零零散散加起來三十多個人,全部赤身裸體的被綁着,跪在地板上,凍得發抖。
他們的面前,站着那個皮衣女,皮衣女的口袋裏露出來半個手機,是聞人瑾的。
這個畫面看的聞人瑾面紅耳赤,她不知道這群人到底要做什麼,只聽那群鬧事的人嘴裏喃喃:“為了潔凈,甘願均衡……”
而保鏢們和丁陌被塞的滿嘴布塊,下顎已經脫臼,疼得他們涕泗橫流,不停呻吟。
聞人瑾感覺這個畫面有些詭異,想走,但是手機又在那個女人身上,十分猶豫。
可事情的發展終是在她的想像之外。
皮衣女大喊一身“你們終會成為榮耀!或你們,為世界贖罪!”隨後一揮手,三十多人的腦袋齊齊斷裂,三十多道血柱如同公園噴泉般壯烈。
“卧…”聞人瑾雖然看過很多重口味的作品,但是當這些畫面在現實中上映,她還是仍不住叫出了聲,但馬上就忍住了。
“誰!”皮衣女很敏銳的捕捉到了那一聲驚嘆,隨手一揮,甲板上的地板就如同活過來了一般蠕動着翻起來,將三十多具屍體和他們的血液卷向大海,清理的乾乾淨淨。而皮衣女自己則頭也不回,徑直走向聲音發出的地方,低頭看去,只有一雙鞋在那裏。
“這個姑娘,本來想留她活口的,但是讓她看到不該看的了。”皮衣女心裏想着,撐着圍欄直接翻到了下一層。
“你很聰明,知道脫了鞋可以跑的安靜一些,但是現在沒有人穿涼鞋的時候還穿襪子吧?”皮衣女說的很大聲,目的就是讓問人瑾聽到,她這是為了讓聞人瑾害怕,人越害怕,越容易露出馬腳。
聞人瑾躲在第十層的甲板後面,聽到皮衣女的話,驚慌的看向自己的腳底板,已經髒了,這代表着甲板的木地板上留下了腳印!
果然,皮衣女高跟鞋的聲音逐漸逼近,咯、咯、咯……每一聲都恰好響在聞人瑾心跳的一瞬,讓聞人瑾感到語無倫次的壓迫。
“抓到你啦!”皮衣女大叫一聲,越過圍欄看去,卻看不到人,“你累嗎?這裏是高層甲板的最後一層,再下一層甲板,是第四層,幾十米高,你去不了的吧?”
聞人瑾扒在在船沿,像吊在懸崖之上,為了不讓皮衣女看到,她只用一節指節扒着,疼痛難忍。向下看去,如果要跳到第四層的甲板,就算是體質超常的武法者也必然粉身碎骨。
可是這層甲板除了地板圍欄,什麼都沒有,環視一圈,三根指節是那麼容易發現。
皮衣女走到聞人瑾面前,平淡的看着她,也不說話,也什麼都不做。
“她想幹嘛?”聞人瑾心裏想着,手指的酸痛已經讓她滿頭大汗,“不對,她在笑!現在太黑了,我才看清,她在笑!她被紋身蓋住的那半邊臉已經合不攏嘴了!”
到底是關注點奇怪,不過確實,皮衣女因為半邊臉面癱,為了保持形象,她蓋住了另外半邊還能活動的話臉。
不過聞人瑾也知道現在不是鬧着玩的時候,她看皮衣女沒對自己下手,飛速的思考着自救的方法。
可能有兩分鐘,可能有三分鐘,皮衣女趴在欄杆上,靜靜地看着女孩。聞人瑾自覺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手指的酸痛已經忍無可忍,最終鬆開了雙手。
皮衣女嘆了口氣,因為他們“均衡潔凈”並不亂殺無辜,面對目擊者,只是無可奈何。可正當她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聽到了一聲自己不熟悉的唐語。
“金性武法,磁極!”在下落的過程中,會經過六層遊客住宿的船艙,聞人瑾僅僅下落兩層,就抓緊機會,將自己吸入一件客房內。
隨着玻璃碎裂,聞人瑾狠狠砸在房間的地板上,一對年輕的夫妻大半夜正在行男女之事,可現在卻被突如其來的聞人瑾嚇得沒了性致。
聞人瑾看都不看二人一眼,起身就跑,腳底卻突然傳來劇痛,踉蹌兩步又倒在地上。聞人瑾慌忙看去,卻是好幾片玻璃渣扎進了腳底,同時大腿上胳膊上也都掛了彩。
眼淚一下就綳不住了,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但這並不代表聞人瑾放棄了,作為一個人類來說,哭泣是緩解痛苦的途徑。
聞人瑾流着淚,大差不差的拔出來大塊的碎玻璃,然後就往門口爬。
年輕夫妻倆看着聞人瑾打開門,看着她留下一地血跡,正想說些什麼,卻看到了更匪夷所思的事情——一個皮衣女腳踩着蠕動的游輪的外側鐵皮從破損的窗戶里鑽了進來。
皮衣女看着地上的血跡,笑了一下,聞人瑾的行蹤,盡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