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承擔後果
無形之間，自家老爸的形象在自己心目中變得愈發高大“兒子，你有沒有受傷？”方雷焱若無其事地走到自己面前，關心地問道。
方正輕輕搖了搖頭，身子往後縮了一下，低下頭不敢看老爸一眼，他一定是知道了自己擅自偷走的事才追到來這裏。而更糟的是，自己不單隻行動失敗，還要老爸親自來救他脫險，這下子他死定了…
“還敢說沒事！你看看你自己的嘴角，都出血了！”方雷焱稍稍露出不滿的情緒，他輕輕地托著兒子的下巴，用大姆指把血跡抹掉。
那個並不是戰鬥造成的創傷，而是橙頭美國佬在強吻他的時候咬傷了他的唇。方正很想為自己澄清，但又害怕被老爸借題發揮對他大罵一通，於是他選擇了繼續沉默。
看著兒子不敢作聲，方雷焱迅間就明白自家兒子在心裏想什麼“看來你早已知道自己欠我哪三個字了。”他語氣平淡地道。
“對不起！”方正大聲地道，與其要老爸指出他的錯處，還不如自己認了！他抬起頭看着方雷焱說道：“是我太衝動了！”說罷，他再次低下頭，準備承受老爸的責備。
出乎意料之外的，方正只聽到老爸無奈地嘆息了一聲，他再次抬起頭，卻看見方雷焱的目光中罕有地流露出溫柔和慈祥“答應我，以後不可以再瞞着老爸我干這種危險的事！”方雷焱低下頭看著兒子說道，他在昨天聽了方正那激烈的語調就猜到結果會是這樣的了，他不打算怪責自家兒子。要換着是以前的自己，他也一定會這樣做。
“嗯。”方正輕聲地說道。他下意識地擦了擦手臂以驅走早上的涼意，到處方望着，青龍頭村的四周異常平靜。唯一一個不尋常的地方是，他看到不遠處有個人危危聳聳地站起來，用槍指着方雷焱的後背。那是被方雷焱摔了出去的第九個人，敢情是他是不甘落敗，想乘機殺掉老爸一雪前恥！
不！我不要再失去任何一個人！方正的靈魂在吶喊着，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從腰側拉出手槍“天皇”，對準那個人的胸口就是一槍！
“呯”的一聲，那個人的身子被子彈洞穿，強大的衝擊力令他的背往後拱起。他的胸口飆出大量血液，就像熊熊燃燒的烈火，鮮紅的影像模糊了方正整個視線。他那翠綠色的眼中露出深深的怨恨，然後緩緩地倒下去，徹底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方正驚恐地睜大眼睛，他的腦海裏面變得空白一片，手腕一抖，就連手槍“天皇”也拿不穩掉了在地上。
從小到大，學校的老師們都教他殺人不但只是犯罪，還違背道德。在兒童之家，姑娘們和劉牧師教他生命是寶貴的，每個人也有他存在的價值。除了上帝，任何人也無權剝奪其他人生存的權利。一直以來方正堅信着珍惜生命是正確的，回想起方雷焱讓他向劉君瑜復仇的時候，他的內心掙扎了很久。雖然他恨透了劉君瑜，但是他最終也決定不開槍，但現在他竟然殺了個人！
他看着自己顫抖不已的手臂，總覺得上面沾滿了死者的鮮血！
“小奕！小奕！”方雷焱搖了搖自家兒子的肩膀試圖喚起對方的注意，方正呆了好半天才把視線集中到老爸的臉上，他微微方開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小奕！聽爸爸說，這不是你的錯！你是為了救爸爸一命才開槍，你並不是存心要那個人的命！”方雷焱安慰道：“就算其他人知道了，他們都不會怪罪於你，更加不會認為你做錯了！”
“…不管怎麼樣，殺了人就是做錯了。”方正緩緩地說道：“爸爸，對不起。我…我要不要去自首？”
“笨蛋！這是正當防衛，你根本不需要自首！”方雷焱急道，他低估了自家兒子的執着程度，如果他不再想辦法勸服方正，恐怕他這輩子就會這樣子消沉下去了“兒子，這個世界上其實有很多東西無法分辦對錯的，難道你覺得讓那個人開槍殺了我就是對的？”
方正的神智一清，立即反駁道：“當然不是！你是我爸，我怎會希望你死？”
突然之間，他想起第一次遇到權叔的時候跟他說的話：這個世界並無純粹好人和壞人的分別，有很多時候人們會為了保護重要的人或物，即使做一些不為廣泛容許的行為都是無可厚非…
漸漸的，他冷靜了下來。他並不是一個壞人，這點他可以很確定，他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爸爸而開槍，但最後卻導致對方死亡。這真的是無可厚非的行為嗎？一定要得殺人才可以解決嗎？
“這就對了！要是你不阻止他，那麼死的人就會是我！小奕，你沒有做錯，那個人距離我們太遠，你只好開槍阻止他，這就是全部事實。”方雷焱說道。
“但是他的確死於我的槍下。”方正仍舊很自責：“爸爸，這裏發生的事早晚會傳到警方的耳里…到那個時候，我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
“不論是什麼事，我也會答應你。”方雷焱保證道。
自己闖出的禍要自己來承擔後果，這是方正一貫行事的原則“那就是，要是警察問到有關那個人的死因，你一定要如實回答，好讓法律作出公正的裁決。”他說道。他無法判斷自己的行為是不是正確，只好交由社會去判斷了。
“這沒問題。”方雷焱說道。他這些說話完全就是在哄他的兒子，他當然不會照方正的意思做，更不會主動報警，要是兒子坐牢了他還能找誰去繼承青龍堂？幸好他早就叫了趙雲英在暗處盯着，待會他先陪着方正回去青龍堂的總部，趙雲英自會留在這裏。她要親眼看着鄭偉聰和盧少鵬兩個人把屍體處理掉才叫救護車把那三個傷了的手下送到醫院。
那些被方雷焱打傷了的美國佬自然不會笨到去報警，因為這就等於向全世界昭告自己的不濟，讓萊斯特家族蒙羞，他們頂多只會找個私家醫生治療。更甚的是，除非有人揭發，否則他們會儘可能地把這個秘密帶到自己的棺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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