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吻沒了,似乎不虧?
這是一個小叔子記恨嫂子將他告上衙門,懷恨在心,將她殺害,還偽裝成自殺拋屍於野的案件。
錢雙雙便當成故事來看。
事情是這樣的,有一個大戶人家死了兒子,那兒子死的時候還沒娶妻,他娘念他孤零零一個人,便想尋個女子和他的兒子結成冥婚。
讀到這裏,錢雙雙暗道:“居然還有冥婚。”
大師披的八字很是少見,大戶人家找了許久,發現一個鄉下寡婦正是這八字。
這寡婦的丈夫在去年戰死沙場,家中只剩一個老母,和一個平日裏好吃懶做的小叔子。
大戶人家對這寡婦很是不喜,但大師披的命格,能讓她兒子的亡魂得以安息,為此,就算是個寡婦,大戶人家還是打算出錢買下寡婦來和她兒子結成冥婚。
小叔子好吃懶做,還染上了好賭的惡習,背地裏欠了賭坊一筆他還不起的銀錢,眼看討債的就要上門來,聽聞他這個嫂子能賣錢,自然是欣然答應。
但寡婦自然是不願意的,悲憤之下,把小叔子告上了公堂。
叔嫂對薄公堂,縣令卻以此為家務事推脫,不受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隨後,有人在荒郊野外的一顆樹上發現了弔死的寡婦,死狀凄慘。
當地縣令初步斷定是寡婦不堪受辱,羞憤自殺。
隨後大理寺收錄此案件的時候發現了諸多疑點,認為寡婦不是自殺,而是被人勒死的。
經過調查,重重線索全都指向那小叔子,人證物證俱在,縱使那小叔子喊冤,也逃不了鋃鐺入獄的命運。
“活該!”錢雙雙憤憤說道。
這小叔子太氣人了,不僅好吃懶做,還好賭成性,竟然要把大哥的媳婦賣給別人結冥婚。
簡直就不是人!
她憤憤的從鼻子裏哼出一口氣來。
不過氣歸氣,這案子似乎還有些疑點啊。
她皺着眉,手肘撐在桌上,又細細的端詳了一遍,還是覺得不對。
“可看出什麼了?”
突然在耳邊響起的聲音嚇了錢雙雙一大跳。
先前聶尌是撐着手臂睡的,手肘壓在卷宗一角上,錢雙雙彎腰來看,就像是躲在他的臂彎里一樣。
乍然聽聞響起的聲音,她轉頭,他的鼻尖劃過她的臉頰,她的唇落在了他的唇角。
時間彷彿定格一般,她睜大眼眸,看着放大的深邃眼眸,感受到此時他們的靠近,當即伸手推開了他,她向後倒去,因站的時間有些久了,腳下發麻,險些就要向後載去。
一雙大手拉住了她,攬過了她的腰肢。
想像中的疼痛沒有襲來,錢雙雙試探性的睜開一隻眼,入眼是他刀刻般稜角分明的下巴,她現在,是在他懷裏!
還沒等錢雙雙要起來,聶尌已經放開了她,將她放在地上,他皺着眉,語氣淡淡,“小心些。”
“啊……哦……那個……謝謝。”
其實她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上一次,在車廂中,其實是她自己沒站穩撲在了他身上,但當時她認定他是小人,所以才會跟他生悶氣,這一次,好歹也要答謝一二。
“無礙。”聶尌神色淡淡,並沒有什麼異常,彷彿剛才吃了個飯,喝了杯水一樣。
錢雙雙被剛才那個吻衝擊的一時腦袋暈暈的,快要分不清東南西北了,隱約聽到他在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哦,那……那我就先走了,你注意吃,姨娘給我的補藥,你吃吧,對身體好的,呵呵。”
說完,錢雙雙捂着發燙的臉頰,再一次逃也似的飛奔出去。
暗中盯梢的人稟報給文姨娘和聶傳欽,二人一陣唏噓,紛紛感嘆聶尌的不爭氣!
不爭氣的聶尌望着大開的門,屋外是漆黑的天,偶能見得幾點零星星光。
先前他不過小憩片刻,她將指尖落在他鼻樑上之時,他就已然醒了。
只是他怕嚇着她,便按兵不動,以為她會走,卻見她趴在書案上看起了卷宗。
卷宗是要務,他應當收好,不能隨意讓人觀看。
但看她小小的人,在他的臂彎里,從側着的角度能看到她神色認真,不時還說幾句點評,他便也沒想着打擾。
但見她皺眉沉思,像是有什麼疑慮一般,他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沒想到還是嚇到了她。
想起她剛才那一蹦一跳的樣子,倒像只小兔子。
他抬起有些發麻的手臂,手臂上似乎還慘存着方才的溫軟。
指尖落在唇畔,隨後又落在鼻尖,那裏似乎還殘存着她的餘溫。
他看向桌子上的食盒,心道這補藥,怕是不能再吃了。
他再次看了眼卷宗上的內容,皺眉將它收好。
這卷宗,今日是無心再看的了。
錢雙雙一口氣跑了老遠,途中遇見冬月,冬月見自家小姐臉頰燒的通紅,還以為小姐是又要發病了,嚇得連忙就要去叫陳大夫來。
“不許去!”錢雙雙拉住冬月,不讓她去,“我沒事,就是剛才跑跑步,熱的,洗個熱水澡就好了。”
冬月見自家小姐也不像是發病前的徵兆,便安下心來,給錢雙雙打好了洗澡水。
沐浴過後,錢雙雙躺在大床上,床頂的大紅“喜”字還沒有扯去,屋子裏也依稀可見火紅的擺設。
她將手慢慢覆上唇,書房中的一幕再次浮現。
她不由的捂住眼睛,又捂住嘴巴。
初吻沒了,但是好像並不虧?
他長而密的睫毛似乎就在她眼前,她雙手捂住臉頰,一雙美目笑的如月牙般彎彎的。
想起聶尌,她再次感嘆道:“真好看啊!”
只是,發生了這樣的事,她以後可怎麼面對他啊!
好像有點尷尬。
雖然他們是夫妻……
對哦,他們是夫妻啊!
錢雙雙一拍腦門,用力之大,下手之狠。
她齜牙咧嘴的揉着腦袋,一邊說道:“既然是夫妻了,親個小嘴應該也沒事吧?誒,不管了,他都沒在意,我在這糾結啥呢。”
想起聶尌那被她親了時還是那樣的面無表情,她都要懷疑他是不是面癱了。
“睡覺睡覺!”她抱着被子,打算入睡。
閉上眼,那先前看過的書卷內容又浮現在腦海中。
倒沒看出什麼名堂,就是覺得哪裏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