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給他生孩子?我呸!
錢雙雙差點一口老血都噴出來,她憤憤的望了一眼一旁的聶尌,心中又將他罵了一遍。
表裏不一的偽君子!
陸醫師也連忙上去把脈,且不說新婚一日怎能決斷出受孕,錢雙雙如今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眼見陳大夫就要說出口來,陸醫師連忙拉過搶先道:“老爺,少夫人身子並無大礙,好生調養即可,只是這懷孕一事尚早,少爺與少夫人感情和睦,定是能懷上的。”
這話就是說她沒懷上了,但也沒將她還是處子之身的事道破,陸老捋着鬍鬚,想到早晨聶尌來敷藥,不禁笑的高升莫測。
這畢竟是小兒女的房中事。
錢雙雙聽這話就更氣了,和睦他個大頭鬼!
長得好看又怎樣,她生平,最恨的就是背地裏偷雞摸狗的小人!
還給他生孩子,呸!
四月廿一,天氣晴朗。
錢雙雙伸展了手臂,昨天喝了葯后睡了一個好覺,身上的疲乏全消,整個人神清氣爽。
這病來的快,去的也快,真不是她這算是身體康健還是孱弱呢。
今日還得三朝回門,說起來,錢雙雙還未曾見過這位她的便宜老爹,記憶中是一個和藹可親的小老頭,對原主也很好。
他的夫人早逝,他卻是未曾再娶妻納妾,他的生活,除了在太醫院,就是陪着錢雙雙。
想到這,錢雙雙翻了個身,一骨碌從床上爬起。
拜別了聶父,得了囑咐,才啟程回錢府。
還沒到大門,迎面就裝上了聶尌。
錢雙雙實在不願見這虛偽小人,她已有了離婚的心思,她可以咬咬牙和一個“魯智深”湊活着過一輩子,但實在不能接受一個卑鄙的“陳世美”。
錢雙雙看着眼前這人,此時他身着玄色暗紋圓領長袍,白玉腰帶間墜着一枚通體玉白的玉佩,一頭墨黑的長發,用一玉冠束着。
只要想到他背地裏做的那些事,錢雙雙就越發覺得他像個衣冠禽獸。
“夫人,時候不早了,還是早些去見岳父吧。”聶尌單手背在身後,他站在台階下,與錢雙雙視線平齊。
看見他這一派正氣的樣子就來氣,錢雙雙白了他一眼,拾階而下,從他身邊略過,竟是一句話都不想與他多說。
她的態度十分倨傲,聶尌會身看着趾高氣揚的錢雙雙,默了一瞬,隨即抬腳追了上去。
昨夜錢雙雙卧病在床,吩咐了丫鬟緊閉門窗,所以他是宿在了書房的。
聶府門外,一輛馬車與一車禮物早已準備好,馬兒踢着蹄子,似乎等的不耐煩了。
錢雙雙蹬上了馬車,隨後車簾晃動,聶尌也跟着走了進來。
“你……”
聶尌抬眼,淡然的看着她,眼神詢問何事。
那句讓他下去的話,還是咽回了肚子裏,也罷,她大人有大量,還沒到容不得人的地步。
馬兒哼了一身,總算抬動了蹄子,車軲轆緩緩轉動起來。
車廂內。
她不說話,他也不是個會說話的人,誰也沒開口,兩人就這樣靜默着。
只有車輪軋在這條錢雙雙嫁到聶府時的路上。
就算沒有喜事,街上熱鬧依舊,叫賣聲,討價還價聲,爭辯聲,還有街邊藝人的銅鑼聲,絡繹不絕。
“瞧一瞧,看一看嘞,胸口碎大石,正宗的胸口碎大石!”
車外說話之人的聲音洪亮,從老遠就能聽見。
胸口碎大石,還是正宗的?
錢雙雙心中有些癢,手心也有些癢。
但身邊坐了一個小人,她絕對不能讓他認為她是沒見識的,絕對不能讓他把她看輕了去。
她捏着拳頭,仔細聆聽車外之事。
“好!”
只聽車外,響起一片叫好之聲,應當正是精彩之時。
哪知她沒掀開帘子,聶尌倒先掀開了帘子的一角,而且正全神貫注的望着那聲源處。
若此時她再去掀帘子,倒顯得是跟着他。
錢雙雙不斷在心中給自己灌輸着思想,不就是胸口碎大石嘛,有啥好看的?
她才不看。
對,幼稚且虛偽之人才看!
可那一片叫好之聲還在響着,錢雙雙不由的向那一角車簾望去,只有人群的背影,大部分都被聶尌給擋住了。
她不由的伸長了脖子,隨着馬車的移動,不由的站起身來,悄悄行至他身後,踮着腳看向外頭。
可聶尌在此時卻突然將車簾放下,他轉過腦袋,看到的就是錢雙雙躡手躡腳的在他跟前。
錢雙雙就這麼微微弓着腰站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恰在此時,馬車一個急停,由於慣性,錢雙雙一個往前栽去。
想像中的疼痛沒有襲來,她睜眼,發現她整個人都在他環抱在懷裏,他的大掌還放在她的腰處。
他皺眉,“小心些。”
她騰的一下跳起,一下太快撞了腦袋,“嘭”的一聲,聽着都疼。
“沒事吧?”
“你別過來!”錢雙雙捂着頭頂,坐在了離他最遠的位置,想到他剛才乘機吃她豆腐,她狠狠的從牙縫中擠出兩字。
“小——人!”
“什麼?”
錢雙雙索性閉眼裝睡不看他。
馬車經過剛才的急停,又緩緩的行駛了起來,很快就到了錢府。
錢雙雙捂着明顯有個大包的頭頂,掀開車簾,就見聶尌站在車下,似乎是打算扶她。
裝什麼謙謙君子呢!“冬月,過來扶我。”
聶尌看着已經進門的錢雙雙,收回了懸在半空的手,一同進了錢府。
進了大廳,屋子裏已是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
錢父拉着錢雙雙噓寒問暖,眼中滿是欣喜,欣慰,與心疼。
錢雙雙被錢父拉着,詢問着身體情況,錢雙雙只道自己好着呢。
錢父一共三個孩子,錢雙雙還有一個哥哥和姐姐,只不過姐姐早夭了,原身也生病了,現在原身還被她佔據了,哥哥錢彬在北武門當差。
“妹妹!”說曹操曹操到,門口風風火火走進來一人,徑直拉過錢雙雙左看右看。
“欸欸欸!”錢父在一旁焦急的勸着,“別把你妹妹轉暈了!”
廳堂里笑鬧開來,站在一旁沒人理的聶尌這才走到錢父面前,躬身行禮。
“見過岳父大人。”
“好好好,賢婿快坐,都餓了吧,開席!”
一桌酒菜很快擺滿,錢父樂呵呵的給錢雙雙堆了一座小山頭的菜,還是錢雙雙出言阻止,才沒讓山頭越堆越高。
吃過飯,又坐了會,說了話,才要啟程離開。
只是離開前,錢雙雙拉過錢父,跟他說了自己的打算。
“和離?”錢父眨了兩下眼,隨後他鎮定過來,“雙兒,怎麼突然就提出和離?是不是在聶家呆的不習慣,沒事的,多些時間就會習慣的,爹雖捨不得你,但也不能不為你的終身大事着想。”
“爹,我是認真的,我真的想和離,我想回家孝敬爹爹。”錢雙雙看着錢父,神色無比的認真。
她已經想過了,這世上,唯小人難養也,她絕不要和一個小人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