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報復

顧珏聽了他的話扯了扯嘴角，什麼都沒說。

“顧公子這，莫非是默認了嗎?"蕭翀眼看着顧珏這樣，眉頭皺的越發緊了，眉眼中，隱隱含着一股殺意。

顧珏看着蕭翀那模樣嗤笑一聲：”說來，這與世子關係也不大吧？“

蕭翀道：”不能說毫無關係吧，畢竟，我還曾幫你出宮，若是早知有今日，我也不必冒着被我那表兄懷疑的危險去安排你出宮，不，不是懷疑，是已經發現了。“

顧珏聽着皺了眉頭，他看着蕭翀：”蕭彧發現了什麼？“

蕭翀看着顧珏面上總歸還有些在意的樣子：”你對我倒也不是全然無情嘛，你這是在關心我？“

顧珏聽他這一句抿了抿嘴唇：”並非關心你，只是，感念你當初幫我一遭罷了。“

雖然沒有成功，但蕭翀幫過他是事實，他從來不覺得蕭翀幫他是完全沒有別的目的，但是，即便是有目的，他終究給過他希望，這個情，他承了。

蕭翀眯了眯眼：”還能發現什麼？自然是我在宮中安排人的事情，你在潮音閣內外頭的事兒一點兒都接觸不到，所以不知道吧？近來宮中，不說人人自危，也可以說，讓人謹言慎行許多了。“

蕭翀說到這份上，顧珏哪兒還能反應不過來：”你先前在宮中放的那些人都被一一清理掉了？“

可若是如此，他怎麼今日還在這裏？

轉念一想，顧珏又有些明白了，只怕是沒有直接的證據吧？雖說是發現了，可蕭翀既然敢幫他，自然也不怕惹禍上身，因此此事他怕是做的時候已經做好了安排，所以即便是宮中的人被清理了，蕭彧對他有所懷疑了，他如今依然出入宮廷也無障礙。

該說蕭翀好手段嗎？還是，別的什麼？

顧珏心頭一直存着的疑惑如今反而更深了，他真不信蕭翀接近他的目的是看上他了，他喜歡過蕭彧，認真喜歡過，愛過，也正是如此，這類的感情，他並不是不能察覺的，蕭翀每每與他有所親近曖昧，可是這喜歡，他卻沒有感覺到。

可他為了他，連累了那些放在宮中的暗探，顧珏覺得自己沒有這個價值，所以，心裏對蕭翀這個人到底要做什麼，達成什麼目的，越發覺得好奇起來。

只是這越發好奇，也不過是心念電轉罷了，顧珏與蕭翀，不是這種問題能問得出口的關係，他心中清楚，便不問了。

蕭翀聽了顧珏這話嘆了好大一口氣：”可不是，去了大半呢。“頓了頓，語氣有些陰陽怪氣：”我這表兄的手段，當真是了得是不是？不過抓着一點兒蛛絲馬跡，他竟然能吊出宮中這麼多人來，這王氏一族被滅的着實不冤，他這手段，卻故意留下了麗妃生下的孩子，雖是皇子，可到底有這樣一個背景，留下這樣一個孩子，他倒不怕這孩子長大知道自己母親全族毀於父親之手反咬他一口？“

說到這裏略有諷刺道：”真是好膽量。“

顧珏沒說什麼，卻聽得蕭翀又問：”你呢？你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之後呢？你當如何？順了他的意，此生留在皇宮，或許，你還會再有其他的孩子？“

顧珏只感覺一陣惡寒，他本因自己是男子懷了身孕而感到作嘔，如今聽蕭翀這一句，生下孩子之後此生留在皇宮，再與蕭彧有其他孩子?

顧珏心頭壓抑已久的怨恨一時壓抑不住，他面色陰沉的看着蕭翀：”這孩子生不下來。“

蕭翀眸中閃過一道精光：”你不要這個孩子？“

他的視線卻落在顧珏那已經很大的肚子上：”你不要這個孩子，卻留着他在你肚子裏待了許久？“

顧珏看着他：”因為我要蕭彧輸一次。“

”什麼？“顧珏這話說出來，便是蕭翀也是沒有預料到：”讓他輸一次？“

顧珏嘴角掛着冷笑：”他要我不得離宮，我便不得離宮，他要我懷孕，我便懷孕，我不想要這孩子，他偏偏要我生下這個孩子，我聽了他這麼多次，與他每一次對立，我都沒有贏過，我想贏一次。“

他的視線沒有落在蕭翀身上，而是落在什麼都沒有的天空上：”他要孩子，我懷上了，這已經是事實，但是懷上了，不代表的就要生下來，女子懷孕生子尚且是鬼門關，更何況我是男子，他要孩子，我便是撐到最後一口氣，我也不樂意生，我要讓他輸一次，至少，這輩子，讓他輸給我一回。“

顧珏這話說的輕描淡寫並沒有多少恨意，但是即便是蕭翀，也聽得心驚肉跳：”你這是想好了？“

顧珏道：”早在我知道我懷孕的時候就想好了。“他看着蕭翀：”我不知道你與他之間是否有恩怨，也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但若你的最終目的也是不想讓他好過，或許，你很樂意看到我的最後結局。“

蕭翀第一次看着面前的人久久沒有回話：”你說的對，我與他有怨，我恨他，我不想看到他有孩子。“

顧珏自從蕭翀當初讓他下毒害麗妃的時候便有所猜測如今確實第一次聽到蕭翀承認。

心頭還是有些奇怪，他一個安平王府的世子，又深受太后的喜愛，與蕭彧乃是表兄弟，他居然與蕭彧有怨？有什麼怨？

不知怎麼的，他看着蕭翀面上一直帶着的面具，想起上回無意中瞧見的他那一臉的傷來，心頭不由產生了一種想法，難道蕭翀臉上的傷與蕭彧有關？

蕭翀第一次在顧珏面前語氣有些認真：”我一點兒也不想看到他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今日，我來見你，本是想幫你把肚子裏的孩子落了。“

顧珏心口一跳，緊接着他就聽見蕭翀又接着道：”可是你方才的答話實在是，讓我好奇，讓我也想看看，我那從未輸過的表兄，若是輸了一次之後，會是什麼模樣？“

蕭翀說著，又湊近顧珏：”只是我有些捨不得你。“

他這話說的低沉：”顧珏，你竟讓我有些捨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