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挑釁不成
璀璨星光下,微風輕拂過湖面,依稀可聞波光粼粼的湖心裏,那座燈火通明的島上傳來的婉轉悠揚的絲竹管弦樂聲。
通往湖心島的石板橋曲曲折折,蜿蜒着往前延伸,石板橋上兩側的玉石欄杆造型華美精緻,在星光的映照下閃耀着夢幻的光彩。
幾名衣飾華美身姿曼妙的舞姬,正置身於橋上,向著湖心島上那處燈火輝煌的殿宇緩緩行去。
雖被輕紗遮住了臉龐,看不見神色,但從前面幾名舞姬行走時輕快的步伐上,仍可看出來她們此時的心情十分愉悅。
唯獨混在這幾名舞姬里,走在最後面的吳悠,心情不似前面幾位輕鬆愉悅,反而因為離湖心島上的那座殿宇越來越近而感到越發緊張不安。
“站住,”一行人剛到湖心島上,便被魔族侍衛攔住了,“你們幹什麼的?”
“奴家乃是奉命前來殿前獻舞的。”為首的舞姬拿出季司晨的手令,展示給攔住她們一行人的魔族侍衛看。
一名侍衛上前,仔細的察看了那份手令,確認無誤后,這才對舞姬們放了行,指了指殿前檐下,道:“先在殿外等着。”
夜深露重,與其他舞姬一起靜靜的候在殿檐下,吳悠身着的月白色細紋羅紗曳地長裙雖華美無比,但也太過於輕薄,縱然將肩頭搭着的雲絲披帛裹緊了,仍舊擋不住刺骨的寒意。
殿外夜深露重寒意料峭,殿內鼓樂齊鳴美酒佳肴暖香薰人,夜星離雖是一聲招呼沒打,突然大駕光臨,讓此處的魔界領主季安瀾很是有些措手不及,即便如此還是在倉促間設下了豪華的宴席。
為了置辦好這個專為迎接夜星離的宴席,季安瀾可是用盡了心思,無處不見他的百般討好,刻意奉承。
位於宴席最下首的季司晨,瞟了一眼身姿妖嬈,端着酒杯悻悻的退回到季安瀾身邊的洛蕊夫人,面上神色看似平靜淡然,實則已在心底發出了一聲冷笑。
自恃貌美無雙,把季安瀾迷的神魂顛倒的洛蕊夫人,千嬌百媚的上前敬酒,卻不想在夜星離這裏直接遭到了無視。
對這種浮華的宴會沒有一點興趣,但因為要走個過場,原本只是打算應付一下了事,夜星離自斟自飲了一杯之後,正欲借故離去。
酒已至半酣的季安瀾晃晃悠悠的從座位上站起,滿臉堆笑的向夜星離稟告,說他妹妹季司晨為了迎接他,特意挑選了幾名舞技極佳的舞姬獻舞。
夜星離聽完后,神色依舊冷淡,不置可否。
想當然的以為夜星離應允了,醉醺醺的季安瀾不顧身邊的洛蕊夫人拚命的向他使眼色,暗示他不要召季司晨挑選的舞姬進來獻舞,得意洋洋的打了個響指。
殿門緩緩打開,得了允許進來的信號后眾舞姬便款款進入了殿內。
蓮步輕移,款款步入殿內的眾舞姬,個個錦衣華服,身姿窈窕,精緻絢麗的朱紅花鈿裝點在額間,秀美的面龐掩映在面紗之下,若隱若現更顯朦朧之美,很是吸引人的目光。
“妹妹可真是用心了。”洛蕊夫人忽然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同時狠狠的剜了季司晨一眼。
對於洛蕊夫人的舉動,季司晨只當沒聽見,也沒看見,神色雖仍是淡淡的,嘴角卻是明顯有了一絲笑意。
看到季司晨居然也敢無視自己,當著眾人的面不好發作的洛蕊夫人,氣哼哼的又白了她一眼,同時已經在心裏制定好了整治季司晨的方法。
墨川領主的妹妹又怎麼樣?還不是一個地位低賤的侍妾生的,居然敢跟她這個地位尊崇的領主夫人叫板,看來真的是活膩了!
對於今日的晚宴,季安瀾為什麼會讓平時根本就不受待見的季司晨出席,洛蕊夫人心裏明鏡似的,知道季安瀾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
還知道利用妹妹的姿色攀龍附鳳,看來季安瀾並不像洛蕊夫人想像中的那樣,只是個酒囊飯袋的廢物。
可惜季司晨根本不會來事,木頭一樣的坐在那裏,真的白瞎了這麼好的機會……在心底對季氏兄妹吐槽個不停的洛蕊夫人,好像忘記了她這個會來事的剛剛可是被夜星離無視了。
早就聽說魔族新君俊美無雙,洛蕊夫人還當是眾人溜須拍馬的奉承之言,肯定是言過其實了,沒成想今日一見,才知傳言非虛。
雖然上趕子敬酒被直接無視后,洛蕊夫人心底十分憤憤難平,但看到夜星離不止對她如此,對年輕貌美的季司晨也是沒多看一眼,她的心底一下子舒服了許多。
不過讓洛蕊夫人想不通的是,季司晨為什麼要安排舞姬獻舞,據她所知,季司晨的舞藝超絕,這幾名舞藝不俗的舞姬也是她親自調教出來的。
“唉,”洛蕊夫人斜瞟了一眼坐在下首的季司晨,用只有她們兩人聽到的語聲,故作惋惜的輕嘆一聲說道,“妹妹可真是糊塗的很,今日君上突然駕臨,乃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妹妹不想着殿前獻舞取悅君心就算了,竟然還把這麼好的機會便宜給了那幾名舞姬,實在是糊塗啊!”
洛蕊夫人說著還惋惜的搖了搖頭,繼續道:“不是我說妹妹,你真應該向琦姨娘學學,聽說當年的她可是憑着出眾的舞姿,被老領主一眼相中,從此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又生下了你,恩寵無比,也是一時佳話……聽說魔后的位置一直虛位以待,妹妹不妨效仿琦姨娘一二,上前為君上獻支舞,若是有幸得君上青眼,說不定魔后的位置也是妹妹的呢,最不濟也能做個側妃!”
季司晨乃是庶出的,而且生母還是一個地位低賤的妾室,洛蕊夫人知道季司晨向來心高氣傲的很,最忌別人提起她的身世,因此為了羞辱和刺激她,就故意提起這件事。
“嫂嫂教訓的是。”
季司晨低眉順目,一副順從的模樣很是出乎洛蕊夫人的意料。
就像是故意挑釁,狠扇對方一個巴掌后,等着對方毫無形象的暴跳如雷,當眾出醜,卻沒成想對方只是揉了揉臉,雲淡風輕的就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不怪妹妹,怪只怪琦姨娘去的早,沒人教導。”洛蕊夫人面上笑的一派溫和可親,眼底卻是滿滿的嘲諷之意,說完便轉過頭,懶得再與季司晨廢話。
季司晨低垂的眼眸里寒意深深,放在膝上的雙手握的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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