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不理
蘇青媖打算給爹娘、乾爹寄年禮,便帶着郭氏和幼白上街挑選土產禮物。
走在街上,發現有人一直在盯着她,便扭頭去看。
就見一個中年男人朝她走了過來。
“小的武修見過呂夫人。”
蘇青媖看了他兩眼,確定不認識,淡淡開口:“有事?”
“夫人能借一步說話嗎?”
蘇青媖眉頭皺了皺:“抱歉,我還有事在身。”說完轉身就走,並不打算搭理。
武修愣了愣,見蘇青媖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他,有些錯愕。
急忙緊走兩步,悄聲道:“是有關大公子的。”
蘇青媖心裏一驚,看向他。
上次在海州,大寶說有個中年男人找上他,問他是不是姓李。跟她描述過那個男人,難道是眼前這人?
“我兒此刻正跟在他爹的身邊,不日就要迴轉,不知他有什麼事?”
武修愣住了。這是不打算聊一聊了?
此時大街上人來人往的,武修也不打算在街上當著護衛隨從和百姓的面,說他外甥的事。
他設想過怎麼套話,但現在見蘇青媖半點不接招,他一下子就愣住了,這還怎麼進行下去?
而且此次晉梁在魏博周邊仗打得火熱,吳國都帶兵北上中原了,呂博承卻沒半點動靜,只奪了徐州隔壁三州就回來了,說是要回來過年。
就,這麼隨性的嗎?沒點野心?
不打算分一杯羹?
難道呂博承不打算攜他的外甥以令諸候?現下這麼好的時機。
還是呂博承根本不知道他大兒子的身份?
這節度使的大公子,真是他外甥嗎?如果真是他外甥,一方將領,不應該是這樣的態度啊。
武修糊塗了。
蘇青媖沒有受任何影響,帶着丫頭婆子在街上悠哉悠哉地逛着。
那武修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大寶的身份,她越表現的若無其事,對方心裏越是不確定。
蘇青媖並不擔心。
關於大寶的身份,除了乾爹和崔玉英,沒人知道。
就是當初跟着她一路北上找呂博承的小豆子等人也不知道。除非大寶自己想認,不然大寶的身世揭不出來。
蘇青媖心裏沒當一回事。信步在大街上逛着,看見喜歡的東西也都停下腳步看一看。
有認識她的人都跟她打招呼,各商戶小販也都往她手裏塞東西。蘇青媖都微笑着道謝。讓下人婆子給雙倍銀子,漸漸的也就沒人塞東西過來了。
如今來往徐州的商路順暢,從越地到鎮海一路走過來,暢通無阻,而且越地和鎮海兩地,現如今富庶得很,各商行商戶也願意往鎮海來。
一路經過浙東浙西,蘇南蘇北,直達鎮海的徐州,商家們生意做得順心,運過來的貨物也是齊全的很。南北貨都有,番外海外的貨也都能找得到。
不止商人愛往鎮海跑,就是其他地方的百姓,也越來越多人舉家搬來鎮海。
各州縣都彙報轄內人口增長很快,光賣地賣宅子,各地衙門就收了不少的稅銀。府庫如今充盈得很。
各州縣富了,百姓們自然腰包也鼓了,百姓們安居樂業,自然也願意趁年前出來逛一逛,採買些年貨,好過個喜慶祥和的春節。
蘇青媖逛了大半晌,又在茶樓坐着吃茶點,聽說書。只覺得歲月靜好。
如今大家都願意喝沖泡茶,茶沫子點茶炙茶什麼的,也吃得少了。每年蘇父蘇母都會給她寄山裏的新鮮茶葉來。
蘇青媖也都把山裏的茶,蠟燭,山貨等土產,分裝送給軍中的將領,及各州府的大人們做為回禮。
大家拿到回禮都很開心,每年送到她府上的節禮也越來越重。
有些人還特意點明要山裏的山貨。
蘇青媖這些年從山裏採購了不少山貨土產運來,得了鎮海上下人等的喜歡。也幫着山裏的山民們創了富。
可謂一舉兩得。
蘇青媖剛把送到各處年禮的事料理妥當,呂博承父子三人也回來了。
“娘,娘,我們回來啦!”小寶邊叫着邊往府里沖。
呂博承往他身上揮了一掌:“回來就回來唄,叫那麼大聲,嚇着你娘怎麼辦?”
小寶一邊往旁邊躲,一邊撇了他爹一眼:“我娘是那麼容易嚇到的嗎?”
“萬一你娘正在專心做什麼事呢?萬一正拿着刀切着什麼東西,被你這麼一嚇,萬落了……”
“啊,會嗎?”小寶有些驚疑。
呂博承話沒說完,先是愣住了,待回過神來,撇下兩個兒子就急急往府里跑,別真是娘子正拿着刀切東西,然後被嚇到了吧?
“娘子!”邊叫喚着邊往府里跑。
大寶小寶對視一眼,也往屋裏跑。
“怎麼啦?”火急火燎的。蘇青媖聽到父子三人的聲音,心裏很開心。
呂博承吁出一口氣:“娘子,你沒事就好。”
雖然很想抱一抱娘子,但人多,還是轉向軟香的閨女:“小七,來給爹抱抱,爹可想我們小七了。”
呂博承說著就往小七走過去,要抱她。
小七見爹回來了,也正向他撲來,剛靠近,就捏着鼻子往後退:“爹,臭臭。”
“呃?爹臭了?”
嗅了一嗅,是有點臭,連日趕路,吃飯都在馬上吃的。冬天倒沒什麼汗味,但沾了馬的味道還是挺大的。
大寶上前就抱起小七:“大哥不臭,大哥抱抱。”
小七被大寶抱了起來,咯咯笑着,拿小手去推他的臉,不讓他親:“大哥也臭臭,不讓大哥親。”
大寶逗弄着她,就是不肯放她下來。
小寶不管,上前就抱住蘇青媖,在她懷裏蹭了蹭:“娘你不許嫌兒子臭。兒好想娘。”
蘇青媖笑着拍他:“娘不嫌棄。可有受傷?”
“沒有。一點擦傷都沒有,順利着呢。”
“那就好。”又看向大寶,“大寶呢?”
“娘,兒也好好的,沒受傷。”邊說著邊抱着小七走近他娘。
蘇青媖摸了摸他的頭,很是欣慰,每次兩個兒子從前線回來,看着都要長大一點。
她心裏又是高興又是惆悵。兒子長大了,就意味着要離開她了,不再像小時候那樣粘她了。
“娘子,你怎麼不問問為夫?你如今心裏眼裏只有兩個兒子。”呂博承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你出息了,你多大兩個兒子多大!”吃兒子的醋。
哼,不開心,娘子心裏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