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姑姑
白慕知道她是真的不怎麼在意，可能是因為她根本對那個傢伙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感情可言吧。
一曲過後，白慕看了一眼應霏雪，然後歉意地笑笑：“我該走了，時間不早，我得送我朋友回去了。”
“應家大小姐？”姜顏突然問道。
白慕怔了怔，點點頭：“你知道她？”
姜顏一笑：“是啊。準確地說，是我朋友被她在家裏撞見過……”
白慕尷尬地笑笑，迅速轉移話題：“我先走了，下次見。你別見別人，到時候我會來找你。”說完，匆匆往應霏雪那邊走去。
姜顏看着白慕跟應霏雪說了什麼，後者笑吟吟地挽住她的胳膊，然後倆人笑着一起往外面走去。
姜顏愣了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對方好像是不想自己接客，儘管她是還沒有‘破身’的。
姜顏淡淡一笑，找到倪夜：“該走了，沒什麼好玩的了。”
倪夜從一個咸豬手那裏脫身後，數着手中的幾張票子，一副很滿足的樣子：“這些小屁孩雖然有些煩，不過好在好騙。嗯，今晚也不差。你有什麼收穫嗎？”
姜顏一怔，摩挲了一下手指，微微一笑：“我也收穫不錯呢。”
……
“剛剛你在幹嘛？”應霏雪坐在車上，問道。“我剛剛被一群女生纏住了，就沒去看你。”
“吃了點甜點，跟一個人跳了支舞咯。”白慕舒服地靠着，覺得跟沙發一樣舒服，軟到可以有點陷下去。
應霏雪微微蹙眉：“你跟誰跳舞？”
“自然是女生咯。”白慕攤攤手，“我就是想跟男生跳也沒辦法啊。”
應霏雪抿了抿嘴，道：“是誰啊？你在這裏也有認識的人？”
白慕想了想，覺得自己要是告訴她姜顏的身份，恐怕不太好。“嗯，一個朋友吧，她好像也是被邀請來的。她是服裝設計師。”
應霏雪點了點頭，“我剛剛看到了一個很討厭的女人，也不知道她怎麼有臉過來。哼，在那裏勾三搭四的，真是不要臉。”說著，應霏雪露出厭惡的表情。
白慕頓時緊張起來，抓住應霏雪的胳膊：“你離她遠點，知道嗎？就算不喜歡她，也不要主動去找她，平時見到她也不要搭理她，控制好自己的脾氣，行嗎？”
應霏雪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為什麼？那種人沒必要這樣吧？”
白慕輕嘆一口氣，搖搖頭：“別管那麼多就是了，什麼都不懂，唉。”
應霏雪有些惱火：“你以為你多大啊？哼。”
白慕摸摸她的腦袋，笑眯眯地道：“不大，不過比你懂事多了。”
應霏雪輕哼一聲：“我離她遠點就是了。”
……
到家后，白慕換下西裝，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躺在床上，開始回憶起‘白慕’姑姑的故事。
和‘白慕’的經歷很像，白皖月年少時打扮成少年模樣，去看戲，結果看上了一個戲子，然後漸漸倆人走在了一起。在這種時代，人們是絕對無法接受這種感情的，於是那個戲子自殺，白皖月沒過幾年也鬱鬱而終。
‘白慕’只有小時候和這個姑姑見過幾面，印象中對方是一個十分虛弱的女子，但是對她很好。
沒想到的是，‘白慕’竟然會和白皖月一樣，經歷同樣的事情，不過因為有了白皖月的事情在前，白家到底慢慢接受了，畢竟他們是‘白慕’的親人，到底還是愛她的。
白慕閉上眼睛，意識開始模糊起來。
翌日。
白慕坐在黃包車上，看醫書來打發時間。她現在正在看藥草方面的，打算以後煎點葯來給母親和奶奶調養身體。白慕看得入迷，直到車夫叫了她一聲，白慕才意識到自己到了門口。
大白天的來這種地方，周圍的男子笑得一臉猥瑣。白慕早就做好了這種心理準備，很自然地走了進去，然後迅速寫下姜顏的名字。
那女子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揚起常有的笑容，轉身離開。
白慕在一個飯店裏等待着，這裏僅她一個人。
……
“姜顏，有客人。”女子上樓后，直接叫起來，“來人，給她打扮上來。”
姜顏彈了彈手指，頗有些驚訝。她已經許久沒有過客人了，正好來一個，不然再長些時候她可不會好過。
姜顏垂下眼帘想了想，然後嘴角上揚，扭動着腰肢走去。
果不其然，是那人。
白慕微微一笑，然後給姜顏拉開椅子。姜顏頓了一下，然後自然地坐好。
“跟你商量一下，你會服裝設計，我可以幫你找資源，讓你更進一步，甚至日後至少可以靠這個來過生活。這樣，你出來后好歹可以一個人生存。”白慕直奔主題。這是她的任務，她自然要嚴肅對待。不過，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知道這個女子需要救贖。
那麼，力所能及的她當然會去做。
姜顏表情嚴肅了幾分，倆人討論了半個時辰，大體事情白慕都跟姜顏說清楚了，並且打聽了大概需要多少錢才有可能將她贖出來。
“嗯，看這樣子一切都井井有條呢。”白慕長舒一口氣，一笑：“那就這樣吧。嗯，我帶了點小糕點，還有個簪子，算是小禮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歡。”說著，拿出一個小袋子，遞給姜顏。
姜顏怔了怔，接過去，然後道了聲謝。
“……你為什麼要這樣？”姜顏突然說道，“你本來沒有義務這麼做的。”
白慕微微一愣，然後慢慢悠悠地道：“我想這麼做啊，而且力所能及的事情，為什麼不可以做呢？”
姜顏抿了抿嘴，有些彆扭地說道：“但我不需要憐憫。”
白慕看向姜顏，覺得像是在看一個小孩子：“這不是憐憫。不是居高臨下的，是互幫互助。而且，我的委託人也交代了我這麼做。”
說完，白慕站起來：“我該走了，還有事做。你休息一會兒，吃點東西吧。如果餓了，直接在這裏點餐就好，會記在我賬上。”
姜顏站起來，看着她離開，然後默默地掏出袋子裏的小糕點，開始吃起來。噴香撲鼻，桂花糕軟軟的，姜顏覺得一片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