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三次穿越
艷陽高照的天,突然閃過一道驚雷,直劈向畫天閣祭台。
“轟”的一聲,祭台中央,那隻被五花大綁的豬瞬間變成了灰燼,散發出難聞的焦臭味。
剛被人拖下祭台的晏青枝,看着眼前這一幕,只覺全身血液都在倒流。
她死裏逃生了!
可劇情好像又雙叒叕崩了!
按照原書設定,為慶祝周國即將誕生首位女帝,這場祭祀舉辦得極其隆重,上千人觀禮,祭品更是萬里挑一的珍寶。
不像現在,隨便抓個初來乍到又身份不明的她,就能當祭品。
換頭豬頂上,也能完成獻祭儀式。
沒錯,這不是現實世界。
晏青枝穿書了,還接連穿了兩次。
書名叫《女帝和她的三個男人們》,狗血的古早女強文。
女主宮畫扇,靠着三個男人一路開掛躺贏,從低賤庶女搖身一變成了公主,當了女帝,報了血仇,開了後宮。
即將“全書完”的時候,劇情崩了。
身為三男主之一的國師寧孤突然黑化,掉了辰國太子謝十洲的馬甲,化身全文大反派,還要逼死其餘主角。
書中世界徹底崩壞,連作者都挽救不了。
晏青枝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被迫穿書。
她只要能成功阻止寧孤黑化,讓他重新愛上女主,將劇情撥亂反正,就能回到現實世界。
可寧孤這個狗男人,實在是太難對付了!
第一次,她穿成敢搶女主男人的相府嫡女宮別枝,鞍前馬後伺候寧孤好幾個月,才得到一丁點信任。
結果,她意外撞見他和皇帝的好事,被他一劍穿心。
死了。
第二次,她穿成貪財好色的孤女華蓁,冒充公主,讓他俯首稱臣。
結果,她被皇帝五花大綁送到他床上,他又把她摁進浴池。
淹死了。
這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她直接本體穿書。
任務一旦失敗,就再也回不去了。
出了祭台,不到半刻鐘功夫,晏青枝就被兩個侍衛拖到了一座大殿前。
那白色身影就高坐在大殿之上,她的心不由狂跳起來。
來了,那個殺了她兩次的狗男人來了。
可晏青枝再不喜寧孤,也不得不承認,他那張臉極具欺騙性。
寧孤生得很白,白得讓絕美的五官份外鮮明,如同俊美無儔的仙人。
可實際上,他性格詭譎,年齡未知,活像一隻禍亂人間的妖物!
一進門,晏青枝就被兩個侍衛扔在了地上。
等他們退開,偌大的殿內只剩下她和寧孤兩人。
寧孤一身白衣依舊清冷,居高臨下看着她,語氣里不帶一絲溫度地說道:“你說,你是謝十洲未過門的妻子?”
晏青枝被他看得手腳冰冷,表情也有些凝重。
她這次穿書,一醒來就要被拖去祭天,為了保命,不得不搬出謝十洲。
要是說其他的,生性多疑的寧孤肯定不會把自己換下來。
但麻煩的是,連作者都不知道小說里有謝十洲這號人物……
要是解釋的不合寧孤的意,自己肯定會遭受比被雷劈還要殘酷的死法!
她小心翼翼打量寧孤,見他好似心情不錯,才慢吞吞說道:“國師大人,小的打小有個毛病,餓了就什麼也想不起來,還容易記錯事。”
“要是現在能好好吃一頓,小的……”
“好,本座允了。”
這一路上,晏青枝準備了一肚子的說辭來拖延時間,沒想到寧孤這麼爽快的答應了……
經過前兩次血的教訓,晏青枝深刻明白了一個道理。
這狗男人好說話的時候,就不會有好事發生!
事實證明,她的預感很對。
看着面前整整兩大盆饅頭,晏青枝還沒開始吃,就感覺喉嚨發乾。
她想逃走,但頂着寧孤黑沉沉的視線,只能苦着臉拿起比手還大的饅頭,泄憤般狠狠咬了一口。
“嘶……”晏青枝倒吸了一口冷氣。
萬萬沒想到,這饅頭比石頭還硬,完全咬不動,還硌得牙生疼。
她從小力大無窮,平生除了喜歡琢磨廚藝,就是鑽研騎射。
憑着不服輸的勁兒,還成為了現代非遺騎射技藝的傳人,箭無虛發。
但面對這堅如磐石的饅頭,晏青枝頭一次泄了氣。
真把這兩大盆吃完,她肯定得廢了……
晏青枝低下頭,一邊假意和饅頭費勁,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大殿四周。
寧孤這人有很嚴重的潔癖,不喜人在跟前伺候,身邊也沒有近侍。
整個畫天閣除了一位天文官,就只有巡視的侍衛和下人。
此刻站在門口的兩位白面少年,就是將她拖下祭台又帶到大殿上的人。
個子稍高的叫初一,另一個叫十五。
前兩次穿書的時候,她和他們有過交集。
兩人一冷一熱,都是被寧孤救回來的,對他極其忠誠。
所以她一旦做出對寧孤不利的事情,這兩人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她。
晏青枝雖然也會些拳腳功夫,但在這個世界只算中等。
真動起手來,又沒弓箭在手,她肯定沒勝算的。
左想右想,晏青枝也沒想到萬全的脫身法子。
要不,任務沒法完成,她也黑化算了?!
突然,一隻素白修長的手挑起了她的下巴,不容抗拒的讓她抬起了頭。
一張毫無瑕疵的臉,就這樣懟在晏青枝的眼前。
她瞬間失去了反應能力。
“怎麼,姑娘又不餓了?那你說說,是誰派你來的?”
寧孤的語氣很淡,眼神也毫無波瀾,落在晏青枝身上時,好似在打量一件死物。
晏青枝想掙開他的手,下巴處卻傳來一陣刺痛。
她不敢再亂動,只能硬着頭皮乾笑了一下:“國師大人見諒,咳咳咳,小的實在是有些口乾……”
寧孤冷嗤了一聲,捏着晏青枝的下巴往上一抬。
這張臉遠看古靈精怪,近看更鮮活,鮮活得讓他忍不住想要摧毀。
他眼神驟然變暗,轉瞬又恢復了往日的冰若寒潭:“我們以前見過?”
被…被認出來了?
晏青枝嚇得全身僵硬,只能巴巴看着面前的男人,也總算是發現哪裏不對勁了。
寧孤那樣潔癖的人,竟然會主動觸碰自己?
反常必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