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猥瑣發育中
羅老歪果然鎩羽而歸,頹廢地坐在老熊嶺義莊前,周圍儘是衣衫襤褸疲憊不堪的**,東倒西歪地睡了一地。
他眼巴巴看着魏平、陳玉樓一行抱着大公雞有說有笑走來,豁然站起身,腆着臉小跑着過來,一把抓住陳玉樓的胳膊:
“陳掌柜,陳爺爺,從今天起,我聽您老吩咐,您說等幾天就是幾天,您讓我殺雞我絕不攆狗。”
“咯……咯……”
怒晴雞電光火石之間朝着羅老歪啄去。
“巴拉巴子,這雞怎麼這麼凶?”
羅老歪往後一退,看着手臂上被啄去的衣袖一角,瞪大了眼睛,說道:“晚上吃雞嗎?這有年頭的大公雞,要燉個一天才能爛。”
魏平伸手安撫着怒晴雞,摳出一塊破布,說道:“這可是下墓的大寶貝,捨不得吃的。”
陳玉樓當即板著臉問道:“怎麼?遇到妖魔鬼怪了?”
“那瓶山的水實在太深,我羅老歪把握不住。那一成的利您老收回去,就當我是個屁,別往心裏去,這瓶山元墓還是得您老出手才行。”
吃了個大教訓,羅老歪這個響馬頭子也收斂了性情,乖得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說說看,都遇到了什麼?”
魏平一邊逗着怒晴雞一邊豎起耳朵聽着。
想起這一天在瓶山裡九死一生的遭遇,羅老歪就有點想哭。
“巴拉巴拉!”
幾人將羅老歪這一天的遭遇細細分析,結合著洞人的傳說,總結出幾條有用信息。
首先,毒蟲的來源明確了,移屍地的迷也破了。
原來,自元人南下,提兵攻入湘西,這瓶山的葯爐便隨之荒廢,遺下許多藥草金石,時日一久,葯氣散入土石,引得五毒聚集。
這些毒蟲在古墓裂開后,將陰宅當做了巢穴,平日裏互相吞噬傳毒,又借藥石之效,都化作了奇毒無比之物。
那些大蜈蚣的毒液,能使人肌膚瞬間爛為膿血,只要是血肉之軀,毛骨筋髓都剩不下分毫。
說起一個活人在面前化為濃痰,狠如羅老歪,也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毒蟲,才是瓶山元墓里最大的威脅。
而毒物也常鑽入墓中咬噬死人,將屍體化為污水,土人無知,只能用“移屍地”來解釋此種罕見的奇怪現象。
其次,羅老歪的工兵掘子營也炸了墓門,成功進入到了地宮之中。
羅老歪面露后怕之色,不確定說道:“他奶奶的,陳掌柜,你指點的那地宮竟然是個陷阱。裏面確實是一座古城,但城頭上架滿了機弩,後邊影綽綽的站着無數人影,機弩一發,那真是箭如雨下,都不停地。幾十個兄弟,就慘死在了瓮城裏。要不是老子留了個心眼,今天也要栽在那裏了。”
“媽了個巴子,那城牆上不會都是大粽子吧!都五六百年了吧!”
“瓮城?”
陳玉樓一聽,就知道自己之前的判斷都出錯了。
過往的經驗,都無法用在瓶山這道觀仙宮改建的墓穴里,他便是猜破了頭,也想不到元人不按常理出牌,不禁覺得骨頭縫裏都冒出涼氣。
要不是有三弟攔在,他陳玉樓可能也是九死一生了。
萬幸!真是萬幸!
這貪念果然不能起,萬事都該一步一個腳印。
至於之前對讓利於羅老歪而心生不爽的花瑪拐,此刻不禁打了個激靈,直感覺自己撿回了一條小命。
今日羅老歪的人慘死了過百,要是他領着卸嶺力士前去,誰知道要死多少。
對於魏先生,再不敢有半分輕視之心。
“三弟……”
陳玉樓看向魏平,只見其不知道從哪裏捉到幾隻小蠍子、小蜈蚣,正興緻勃勃地喂着怒晴雞。
那一路上折騰不休的怒晴雞,竟然安靜了下來,歡快地啄食着美食。
“二哥!”
“咯……咯……”
摸着怒晴雞的五彩羽毛,用美食安撫住暴躁的怒晴雞,魏平說道:“大哥來之前,我們也不能閑着,明天你陪我在瓶山上轉轉,你看如何?”
“你要下墓?”
魏平連連搖頭:“就是單純的給怒晴找點毒物補補,犬不八年、雞無六載,我看它也快要化妖了,幫它一把看看。然後,再看看有沒有其他發現。就在外圍活動,不下墓。”
“正好,我也要重新探探這瓶山。之前的判斷大有差錯啊!”
二人一拍即合。
美美睡上一夜,天剛蒙蒙亮,魏平抱着怒晴雞,陳玉樓點了二十來卸嶺力士里的精英,二上瓶山。
至於之前一直跳得歡的羅老歪,卻沒再提上山。
他自己說要休息一天,緩緩神。
二十幾卸嶺力士,每人都背了一個大竹簍,裏面裝着卸嶺群盜的獨門秘器“蜈蚣掛山梯”。
這東西是一種按節組合的竹梯,卸嶺群盜倒斗之時,凡是上山下澗,遇着艱難險阻,都離不得這件器械。
逢着絕壁危崖無法攀登,一人輪番使用兩架蜈蚣掛山梯,鉤在松石縫隙里,就可以迅速爬上絕險的峭壁。
一行人也不下淵,仗着蜈蚣掛山梯直接上了半山巔瓶頸處,望到那裂谷里仍有彩霧升騰,只是昨日被羅老歪鬧了一場,墓里的毒蟒毒蟲,卻也死了不少。
這毒霧之氣,已經不及第一日那般恐怖濃厚。
這是第一個好消息,緊接着,好事成雙。
“咦,沒想到背陰地生了成氣候的九龍盤,這可是好寶貝啊,能吊命的……”
墓里的金銀明器,也不過是賣些錢財。這能活命的藥材,那是用錢也買不到的奇珍異寶。
陳玉樓當即摩拳擦掌,準備親自采起葯來。
瓶山盛產奇花異草和諸般珍異藥材,附近的山民洞夷常有人依靠採藥為生,如果能在山上採到黃精、紫參,便可以轉賣給收購藥材的客商,也可以拿到城中自己販賣。
這山裡最值錢的便是何首烏、靈芝、九龍盤等物,怎奈這些東西都生長在絕壁危崖上的岩縫山隙深處。
加上這瓶山凡人難近,於是才有了這年份十足的九龍盤。
“三弟,你慢點,你可知道這葯多貴?別糟蹋了,停,你小心些。”
“多貴?”
“咯咯……咯……”
背簍里的怒晴雞不知為何,無比劇烈地啼鳴起來。
魏平雙眼放光地望着岩縫深處,多貴也不及對面那頭殭屍貴啊!
我距離升級就差兩點經驗了。
只要升級,再得一點屬性,那麼……收容瓶山六翅蜈蚣和元將屍王,風險將進一步下降。
穩!
必須穩!
必須在鷓鴣哨回來之前,猥瑣發育健全。
“我跟你說,這九龍盤在山陽處長的都不值錢,普通的只可以驅風解毒。唯獨終年不見天日的深谷幽壑,才能生長這種鱗葉肥大的龍盤,也稱九鬼盤,每株價值千金,有吊命的神異功效。”
“三弟,你遲早能用得到的……”
“……”
我肯定用不到。
魏平穩穩噹噹站在了終年不見天日的雞血岩上,身後,那群粗漢子個個拈花般在採藥。
便是陳玉樓,也是小心翼翼將一株最大的鱗甲鮮艷的九龍盤給連根刨起。
倘若九鬼盤少了一根須莖或半片鱗葉,便相當於破了品相,再也不值錢了。
魏平對此物視若無睹,他靠近石壁,伸手前探,指尖立時感受到一陣惡寒,正是古墓中才有的陰冷。
隱隱約約看到石壁深處有個人影,再向前擠過兩步,系統提示出現了。
“獻祭!”
待眼睛適應了黑暗,只見山隙里一動不動站着一具身材高大的男屍。
古屍低頭垂臂,看不清它的面目,身上積滿了塌灰,以那層灰土的薄厚判斷,這死屍孤零零戳在這山縫裏,已有許多年不曾動過了。
但仍然能看得出那死屍頂盔貫甲,顯然是一身元人戰陣上披掛的戎裝。
這種潮濕的環境,能保存住屍體不腐,除了殭屍,再沒有其他可能。
“吼!”
果然,聞到了活人氣息,這具殭屍終於活了過來,發出了一聲低沉如獸的吼叫。
不過,很可惜,它的等級太低了。
否則,豈會連一口棺材都沒有,就孤零零地立在石縫裏。
低級殭屍,復活的速度太慢。
再加上怒晴雞一直在背簍里“咯咯……咯……”的高聲啼鳴,正午的陽氣也絲絲縷縷的輻射過來,都是能削弱陰邪之物的力量。
而在“獻祭”之下,它的本源力量在迅速流失,更是雪上加霜了。
這幾種因素疊加在一起,讓其動作一卡一卡的,就像隨時要崩潰一般。
陳玉樓聽到動靜拿着黑驢蹄子第一時間便站在了魏平身後,就在他蠢蠢欲試之際,這殭屍“啪”地一聲就倒了下去,隨之墜入深谷。
“這……”陳玉樓感覺到一種詭異氣氛在蔓延。
他盜了半輩子的墓,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殭屍復活了,殭屍自己散架,死了?
‘難道是三弟乾的?’
他心中嘀咕一聲,既然女鬼都畏懼他,那麼收拾一頭不成氣候的大粽子,豈不是手到擒來。
‘三弟這天賦,可真是牛逼啊!嘖嘖!’
“咯咯……咯?”怒晴雞的叫聲卡殼了。
“呼!”
魏平暢快地吐出一口氣。
【獻祭黃級-下品殭屍,獲得收容點:1】
【等級:LV2(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