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謝淑媛出宮,白泓有新想法

第一百二十四章 謝淑媛出宮,白泓有新想法

調侃別人能讓他焦躁的心緒略微放鬆,寧潛無意獲得這個八卦情報,他站在白泓身後的遠處,不住地舔着下嘴皮。

看看白泓,生為男子,圍繞他傾慕他的都是尊貴的女人。

英俊瀟洒果然不是沒有好處,好處就是各路美女尊貴身份都靠上去這小子胸前。以前是看着顧家小子和他,他們一對兒堪稱公子如玉成雙。

此刻內室里,小廝通傳這會兒不知道哪兒去了,寧潛又走進來:“白大人,仲春了,該預備五月節的對歌甄選了,是以婚配為主題的。”

為了促進人口數量,大淵國主張增產報國,五月節籌劃的要和上元節一樣,浪漫繽紛多彩。

那些城裏城外的青年適婚者男女們,不會是萎縮也不會很直率,以對歌形式互相生好感,進而成為戀人提親娶親。

“這我知道,暫時有些早,你說你看到什麼了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那買賣成了沒有?需要我爹幫你,你要給我先說。”白紅知道,他找不到原先四合營里的那名老漢,那麼他只有找他爹白季旺了。

寧潛很意外,白泓忽然這麼操心他的買賣,他都能想到他爹會很可能被他去找,他諂媚一笑:“屬下與大人可是心連心哪!”

白泓表面不在意,心裏很滿意,你嘮到了我的八卦,那麼你的心思我也知道。

今日開始,整個秦皇古琴的事兒,白泓才要真正地去面對。

可他分外思念的顧頌,這已經離開他第十二日了。

他在無人面對的寧靜時刻對着心裏的思念說:“頌師弟,你在廣武是否已經沾染了無數的鮮血,斬殺了很多入侵的敵人?而我在這裏,鮮血也快要沾染到我身上了……”

同一時刻的巳時初,廣武城內,顧頌被運送糧草的大車載着,到了城裏一處大營。

這大營其實很大,是有建築基礎的,三國時候的城隍爺供奉在此大東殿內,北面大屋簡單無任何扶手欄杆裝置。

南邊是牢獄,不知道為何,顧頌一到這裏就頭皮發麻感到個人個人氣勢被震住了,抬不起頭。

北屋,這裏的將軍看着小校尉帶來的顧頌:“你就是琴人顧弘明之子?”

“回將軍的話,正是!”顧頌眸光靈活看着對方作揖回答。

“拉下去打入監牢,等候軍發處置,砍頭立功看他也看時辰!”這將軍紫紅臉膛額前突兀,看着他始終是鄙夷。

顧頌在所有禮樂子弟當中,他算是陽剛之氣出眾,還沒有到文雅柔弱姿態中,但在廣武這座城裏所有將軍校尉頭目中。

他依然肉皮細緻,那能顯示家境殷實,屬於常年吃飽穿暖的那類人,這種鄙夷在此刻,顧頌不難理解了。

他那日初次見到乞伏沐,他就決定把他的路程進行開闢,擒拿敵方將軍,立下軍功。

但後來,他發覺人家乞伏沐的驍勇善戰是天生的,就連增援烽燧的那員參將斗不到三個回合,被梟首示眾在城外旗杆上。

他這才清楚地意識到投軍就是僥倖地苟活一場,看看能不能拼得過歲月四級輪迴,拼過一年算一年。

他被推搡着進去這院子裏的監牢裏,鐵鏈上高吊的活人,缺了眼睛還同時缺了兩腿的人,那人正用他那唯一的眼睛看着他走進來。

這裏的氣味是難聞了很多,但靠背後一堵牆還是結實的,這和烽燧裏面待着是一樣的,那裏的頭目老哥會說很多故事。

乞伏沐昨夜寅時沒有來,他已經能預感到今日,能照到他身上的太陽會是有毒的,烽燧的寂寥荒蕪幾乎只有風吹聲。

這裏的哀嚎聲也吵,但很小聲,不會讓外面的牢頭聽見,牢頭都是老老的兵士。

他到了上午也就被關進來一個時辰,他居然很適應環境,還靠在牆邊睡著了,夢裏這次很滑稽。

滑稽的是赫連雪對他說:“你個破落戶,你真的就是一塊空心石頭,冷涼沒感知,窮於所有。”

他回應說:“我破落戶也和你沒關係,我不會很窮的。”他寄居在別人屋檐下的,他知道這是他窮的被人看見的地方。

白容又翻了個白眼跟着說:“窮酸味道就是樣子好看!”

“噗”一聲巨響,是一個人的腸子破了,裏面的漿水噴洒到對面監舍,顧頌醒來了。

午時放飯的時候,提着桶子的牢頭來到顧送這裏,遞給他一個新的粗瓷碗,沉默給他裝了碗麵湯。

他餓了顧不得任何,他喝光了繼續靠在牆上想師兄。

午時初的大淵京城的太樂署內,華麗馬車是八匹馬駕駛的,一名內侍顫悠悠碎步進去率先說話:“喂,你們要準備好接駕了!”

太樂署的樂吏們還以為大王要來了,緊張的摸摸鬍子,摸摸衣襟,擔心儀容不妥會惹惱王上。

他們中有人認得這不是大王身邊的王德全,緩和大家的緊張就問這位:“大監,敢問是宮裏的哪位貴人啊?”

“公主殿下帶着她的朋友來了!”這內侍說話慢吞吞的,脾氣比較好的感覺。

大家來到外面,看到的果然是傳說中妖艷絕美,儀態萬千的哥舒夜,據說他出身真不凡。

但在禮樂界這些樂吏中,他們認為這男子舞藝上天分高,可這過於封閉的性子讓人不敢接近他,陰沉沉地。

寧潛進來內室,手指着外面不說話,白泓也大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整理衣襟跨出門檻。

“微臣白泓攜同樂吏們拜見公主殿下!祝公主千歲千千歲!”白泓率眾單膝跪地。

“哈哈哈!免禮了,你們都起來吧,本宮不喜歡看着人跪着,看的眼暈。”乞伏伽羅依然是薄紗長裙,為了擋風擋太陽罩了件金鳳雲紗外袍。

“你們帶着阿夜熟悉熟悉這裏吧,他未來不久會在這裏和你們共事的。”

白泓平淡無語,走在後面,前方寧潛已經帶着人引導他二人走裏面,去各大殿各頂樓觀看。

哥舒夜這人,莫不是想坐上大予樂令的位子吧?好啊!他出讓,但是他偏偏不讓。

他最近夜半出去了幾次,不知道和乞伏伽羅到達什麼階段了,他可是記得兩個月前的上元節,阿舅石軌為了掩護他哥舒夜。

他們師兄弟很傻地和寧月如謝芷蕙逢場作戲,究竟你哥舒夜有多麼自私,他當小輩的還是躲開點比較好。

“白泓,這裏是什麼?你來看看啊!”哥舒夜在那麼多人面前朝着後面對他喊着。

白泓在家時候就厭煩他的尖利嗓子,為了不再繼續聽見,他大步上去,撥開人群:“你要做什麼?”

他是執掌太樂署大令的人,這釜底抽薪的事兒其實為人而言,本來就是忌諱,哥舒夜這是要打他白泓的臉呢。

乞伏伽羅見狀,過來緩頰:“白泓、不是你想的那樣,本宮是在陛下面前提了一嘴,讓阿夜進來樂署輔佐你,就是樂丞。”她說這話的時候瞥了遠處一道身影,她記得那人是冷月淑的堂弟冷清。

寧潛在一旁冷眼不高興,他的樂丞位子被人想要撼動的多了去了,他不稀奇,他倒是看着風水轉呢。

記得婆羅寺的高僧說過,忍一時風平浪靜,他就是忍耐到最後也要在太樂署混到老,混夠資格不怕。

“公主殿下,敢問這位哥舒公子,他真的願意在這裏和我們共事嗎?”寧潛既然這樣一問,他算事很夠膽量了。

乞伏伽羅眼睛眯了好一會兒在寧潛臉上,白泓告訴他這是寧月如的父親,她才敷衍一笑:“問得好!哥舒公子就是天生的曲樂才子,昨夜本宮請示父王,已經決定了把他舉薦進來,就是本宮親口舉薦。”

她貴為公主,一方面是和冷月淑對抗着,一方面是她特別鍾愛哥舒夜,世間男子無人比肩他的驕傲。

而他幼年堪憐的身世又是那麼坎坷,這不正是她要的桀驁不馴者特質嗎?

白泓轉身就回到他的內室,他對乞伏伽羅說他有公事要忙,他就回來了,可寧潛對哥舒夜說:“白大人是心煩,因為顧公子不在。”

哥舒爺嘴角微微傾斜偷着笑了下:“他們感情深厚,師兄弟好的像是一個人。”

這話是正常的,但從這二姨子嘴裏一說,身邊的樂吏們都感到四月寒風冷嗖嗖,此人很不祥。

這是寧潛這次近距離看到哥舒夜的看法,這樣鼻子高聳,整張臉也稜角分明,眼睛倒是也好看。

可他眼睛裏看的人都是能入眼的華麗者,寧潛這樣的老頭鬚髮花白,也不清俊,渾身上下也就一身官服還算順眼。

這個午後的未時初,乞伏伽羅為了獲得確實的定奪,她去了父王的御書房,他父王乞伏力上午暗中指示乞伏植加強南城門外的佈防。

這會兒,二王子已經不常回來仲尼苑居住了,但這不是乞伏伽羅最關注的事,她才不管城外百姓想進來不成,暗中協同姦細圍攻這座城的給她父王造成多大的紛擾。

她要的永遠是安逸奢華,誰給她安逸驕奢,她就欣賞誰,冷月淑她已經懶得理會,現在就是想把哥舒夜扶持起來最好是駙馬爺身份。

“父王!”乞伏伽羅一聲沙啞嗓子搖動乞伏力的肩頭,他父親絡腮鬍非常自然地英俊,即使是五旬奔六旬年歲,依然俊逸非凡。

“父王,我想舉薦阿夜進入太樂署,把那個寧月如的父親給換下來,他太老了!”乞伏伽羅說話從來沒有人為她糾正,她的張揚已然成習慣。

“阿夜!誰是阿夜呢?”乞伏力依着流雲胡床半躺着,猛然此時女兒說個名字,他怎就感到陌生呢。

乞伏伽羅也依了過來:“父王,他姓哥舒,名阿夜。這名字很英俊吧?我給你說,他人也很俊美邪肆……”

乞伏力慢慢閉上眼睛,他有午睡的習慣,有時候說著話就能睡過去一刻鐘,這都是他女兒知道的。

他當然也是想着事情漸漸入睡,十九年前的解州城,那城主為西戎族的後裔勢力,在他和父王的忽略中膽敢擴張領土。

他當時在位第二年,他是最痛恨這種背信棄義的人物,對付這種人他必須親自上陣剿滅對方,本來他是留給對方後路的。

印象中,他五十八歲壽宴在宮中,幾名舞人簇擁下的那男子紅衣耀眼,那薄唇高鼻就與那西戎城主哥舒和重疊為一。

“伽羅,你說你的情人叫哥舒什麼?”乞伏力忽然一個睜眼,驚的他女兒伽羅連忙移開身子站起來。

“父王,他就叫阿夜。”乞伏伽羅眼睛冒星辰光芒,應聲時欣喜若狂。

“不能讓他成為你的枕邊人。”乞伏力嚴厲聲不容女兒反駁。凝視女兒放縱到不能復原的雙眼那麼浮腫:“你好自為之,你們在這宮裏整日飲酒作樂不成體統!”

乞伏伽羅知道,這話一說出來那就沒有商量的餘地,她瘋狂地奔跑在路上,反正這駝龍山內王室宗親子弟們這樣不算反常。

為什麼啊?她看上的男子,他那麼地好,他很少說話。

他每次站到台上臨風獨自起舞,那身姿挺拔如樹,那煙波靜謐如水,翩翩公子陰柔魅力。

她忽然又返回來御書房裏,這時候冷月淑也在,看她那氣勢洶洶,她怕觸霉頭就走出去了。

“父王陛下,您還是給女兒說個明白,他怎麼了?”乞伏伽羅含淚問她父王。

乞伏力走上來親手為她擦淚:“不必要難過,孤王的伽羅還會缺好男子嗎?”他愛護的女兒,就算心裏多麼懊惱還是要有耐心。

“因為你和他家有仇?”她還是猜到了這裏,看着她父王的眼睛閃躲。她癱軟在地:“你就是殺了他全族的仇人,我是他仇人的女兒。”

她淡金色紗衣上突兀地鳳凰展翅刺繡,也已經萎靡不振,她感到的不安,竟然就是這個。

她萬般想不到會是這個結果,仇敵成了情人,他是主動傾慕於她的,那是他對她暗示。

然後她就主動接受了,她先把他表姐的兒子白泓舉薦到大樂令的位子上,當然也是那小子禮樂行的技藝出挑。

她回到她的綺珠閣大哭一場,失去了他,她會不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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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樂令每天都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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