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毛玠的怒火
只是王松還沒說話,衛仲道突然慢慢走到了一個曹兵面前。
他輕聲道。
“這位兄弟,衛某還想找你借點東西,不知你意下如何?”
想想方才被衛仲道借走的軍服,那軍士以為這回他要借的,同樣也是無足輕重的東西。
於是他趕忙點頭道。
“將軍請講,只要是小人有的,絕對雙手奉上。”
衛仲道在那人身邊繞了一圈,勾了勾嘴角道。
“此話當真?”
曹兵士兵不假思索的道。
“小人何等樣人,豈敢欺騙將軍,就請將軍下令吧。”
衛仲道又點了點頭,眼中寒芒一閃即逝。
“如此,那就多謝了。”
咔嚓——
對方還沒反應過來,斗大的人頭就被他一把擰了下來。
見屍體頹然倒地,王松和五萬降兵同時變了臉。
他們做夢都想不到,方才還讓他們如沐春風的衛仲道,怎麼突然就變了臉?
但現在除了死死的閉上嘴,他們連個屁都不敢放,生怕給自己也惹來殺身之禍。
看着他們眼中的懼怕和疑惑,拎着顆人頭的衛仲道,則是淡淡的笑了笑。
“諸位,不要這麼緊張,王副將,你若不拿上‘衛仲道的人頭’,如何取信毛玠二人?”
“鍾無艷,你把這位兄弟的名字記下來,等我破了潁川,必定將他風光大葬。”
“還有,他的父母妻兒從今天起也都由我衛仲道贍養,直到他們離開這個世界。”
見鍾無艷小心翼翼的記了下來,在場的曹兵這才微微的鬆了口氣,至少他們不用死了。
而為了解決可能出現的隱患,衛仲道又朝鐘無艷道。
“還有,只要稍後破了潁川城,今晚同行的兄弟,每人賞錢一百,進城之後馬上兌現。”
經他這麼一拉一打,心情好似做了過山車一樣的曹兵,終於徹底的服了。
一切都還算順利,衛仲道也不想再耽擱,他將人頭往王鬆手裏一塞。
“時間不早了,王副將,我們這就出發吧?”
王松哪敢怠慢,除了不住的點頭,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至於等到了潁川臨陣倒戈,給方才那個軍士報仇,他更是想不都不敢想。
就像衛仲道方才所說,就算他這才僥倖不死,衛仲道也會惦記他一輩子的。
衛仲道長槍一揮。
“走。”
隨即他的帶着三萬多“曹兵”,就朝潁川的方向,十分快捷的趕了過去。
再耽擱時間,天就要亮了。
等衛仲道等人出發后,諸葛亮才對老夫子使了個眼色,隨即領着剩餘的人馬跟了上去。
老夫子則是死死的盯着換上冀州兵軍服的降兵,生怕一個不小心,給衛仲道惹下大麻煩。
好在那些降兵也還算老實,直到到了潁川城附近,他們也沒有絲毫的動作。
但老夫子非但沒有就此安心,反而更加機警了幾分,小心無大錯。
四更初,一路疾行的衛仲道等人,終於來到了潁川城下。
而一心等着王松消息的毛玠,始終在城樓上等着,這一個時辰對他絕對是個煎熬。
一見王松終於回來了,他趕忙朝城下問道。
“王松,怎麼樣了,可都已經解決了?”
台詞路上衛仲道已經交代過了,王松悄無聲息的看了衛仲道一眼,才高聲道。
“將軍,公達先生料事如神,我軍雖然損失了一萬多人,卻最終大獲全勝。”
他把手裏的人頭,遙遙的給毛玠展示了一下。
“將軍請看,衛仲道人頭在此。”
衛仲道的人頭?
聽見這幾個字的時候,毛玠頓時感覺一陣的不真實。
讓曹仁等曹姓宗室死傷慘重、讓丞相夜不能寐的衛仲道,就這麼死了?
但抻着脖子看了半天,他才猛然意識到,自己根本從未見過衛仲道。
於是他十分謹慎的問道。
“王松,你能確定這就是衛仲道的人頭?”
王松太能確定了,非但如此,他還將方才的“大戰”,繪聲繪色的說了一遍。
當聽到付出了將近三百多人的代價,才擊殺了衛仲道之後,毛玠的眼睛終於亮了起來。
太好了,這個大麻煩終於解決了,想想曹操日後的封賞,急忙喝道。
“還不打開城門更待何時,快放王副將進城,本將要擺酒為弟兄們慶功。”
藏在陰影中的衛仲道,淡淡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笑容。
“毛玠,你終歸還是落入了衛某的圈套,殺我,你也得有這個本事。”
可就在幾個曹軍剛要絞動鐵閘、打開城門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且慢。”
千鈞一髮之際,本該在將軍府中的荀攸,突然一陣小碎步到了城頭之上。
此人衛仲道雖然沒見過,但他還是第一時間就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隨即他就暗道了一聲不好,難道這大名鼎鼎的荀攸,看出了什麼破綻不成?
毛玠有些奇怪的問道。
“怎麼了,先生,王松大獲全勝,還斬獲衛仲道的首級,為何不讓他領兵入城?”
荀攸捋了把不長的鬍子,他朝毛玠道。
“將軍,事關重大,還是應當小心為上。”
小心?
毛玠頓時有些不知所謂,點子是你想出來的,衛仲道兵疲將乏也是你說的。
如今王松把衛仲道的人頭都帶回來了,你跟我說小心為上,這不是開玩笑嗎?
毛玠不禁嗤了一聲,他頂着寒風不快的問道。
“先生,王松是本將的部將,更受本將調教多年。”
“他什麼水平本將比先生清楚,更重要的是,王松絕不會其騙本將。”
“大軍得勝而回,先生身為軍師,不善加撫慰反而質疑得勝之師,這有些說不過去吧?”
讓得勝之師三更半夜的在城門口喝西北風,這無論走到什麼地方,都有些說不過去。
眾目睽睽之下,荀攸這般猜忌,在他看來就是在打他這個主將的臉。
王松是他帶出來的,質疑王松沒能拿下衛仲道,這不就等於變相說他毛玠水平不行嗎?
要不是此人深受曹操賞識,又是荀彧的侄子,他早就開罵了。
想想武將最好面子,毛玠也不能免俗,荀攸趕緊咳嗽一聲解釋道。
“將軍言重了,在下絕無輕視將軍之心,只是茲事體大,還是應當小心為上。”
又是一個小心為上?
毛玠的神情又冷了幾分,他重重的哼了一聲道。
“不知公達先生所謂的小心,是怎麼個意思?”
但已然賠了一次罪的荀攸,好像根本沒看見他的火氣,依舊緊咬着王松不放。
“請王副將將今晚的事,原原本本說上一遍,在下分析一番,則真假立判。”
衛仲道暗暗罵了一句該死,這荀攸竟如此難纏,要不是他此時都已經進城了。
他已然悄悄做好了準備,只要苗頭不對,立馬放出百獸烈奔,直接撞開城門。
可他還沒動手,毛玠卻又重重再度重重的哼了一聲,他一拍城牆大喝道。
“荀攸,讓本將的副將在寒風中給你解釋,你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什麼小心為上,你自己出的主意,現在又來為難王松,這是什麼道理?”
“我麾下將士捨生忘死,戰死了這麼多人還要受你的猜忌,你真當本將可欺不成?”
說著,他又還想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還是你嫉妒王松立了大功,想找個機會將這巨大的功勞據為己有,真是可恨至極。”
見荀攸還想多說,毛玠卻眼睛一橫。
“行了,要不是看在丞相和你叔父面上,本將其會跟你這小人這般啰嗦?”
“衛仲道人頭在此,此事還能有什麼不對的,來人,給我打開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