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兒
可是,秦子浩卻憋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因為方才他因為那該死的虛榮心,承認了禮物是自己準備的,現在把人惹哭了再來否認,總有一種事到臨頭推脫責任的感覺……
他的小臉憋得通紅通紅的,心裏那叫一個苦。
沈彎彎扁着嘴看向沈沫心,繼續告狀,“媽媽,就是這個怪蜀黍欺負我。”
沈沫心眼神跟刀子似的飛過去,“你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丫頭,敢做還不敢當,你害不害臊?”
陸與江臉色黑如鍋底,聲音陰惻惻的,“在興師問罪之前,麻煩先好好自省,問問你的寶貝女兒都做了些什麼!”
沈沫心嗤笑,“她才四歲,能做得了什麼?難道她還欺負得了你不成?”
陸與江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所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四歲的時候都做過什麼,你不記得了?”
他可是記得一清二楚呢。
沈沫心一怔,旋即臉上一陣五彩斑斕,漸漸有些發燙。
每個人都經歷過人厭狗嫌的年紀,在那個年紀里,總會做出一些讓人畢生難忘的事。
沈沫心從小到大都長了一張仙女般文靜的臉,卻藏着一顆漢子般躁動的心。
四歲的她,屁股總是像長了釘般坐不住,心裏像是裝了十萬個為什麼,任何新鮮東西都好奇,好奇之下,就想抓到手裏玩一玩。
於是,她蓄謀已久地扒了陸與江的小褲褲,一把抓在了自己所沒有的地方上。
更過分了些,這一幕被定格在了相冊里,想抹也抹不掉。
沈沫心面上滾燙,旋即想到什麼,下意識把彎彎護在身後,惱羞成怒,“你對她做了什麼?”
陸與江見她的反應,深知這女人也想起來了,而且還想歪了,當即心裏一梗,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陸與江遷怒地瞪了一眼秦子浩,“你來說!”
秦子浩茫然,“說,說什麼?”
陸與江額角微微跳了跳,就他這智商,以後還怎麼在這小丫頭面前討得到好?
陸與江沉着臉,不耐煩地呵斥,“昨天她給你送盲盒的經過,複述一遍!”
昨天他明明已經說過一次了,為什麼還要再說一次?
秦子浩十分委屈,他覺得小舅舅比以前更凶了,好嚇人,好想哭。
但是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他方才勇敢跟小舅舅作對的勇氣已經跟被戳破的氣球一般,泄了個乾乾淨淨。
他像個委屈的小媳婦似的,抽抽搭搭地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沈沫心一開始還不明所以,待聽到最後,臉上囂張又強硬的神色不覺僵住。
她看向彎彎,小姑娘垂着頭,正專心致志地玩着手指,一副完全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的樣子。
沈沫心不想在陸與江面前落了下乘,但是,她更不想給女兒樹立錯誤的價值觀,讓她心性長歪。
沈沫心蹲**子,直視着她,認真地問,“彎彎你告訴媽媽,那個盲盒是你故意動的手腳嗎?”
沈彎彎緩緩抬起頭,眼中盛滿了淚花,配上她那張漂亮可愛的臉,簡直叫人心疼到了骨子裏。
“媽媽,我是個乖孩子,我沒有……”
沈沫心一下就心疼了,忙道:“好好好,媽媽沒有怪你,媽媽只是問問你而已,你既然說你沒有,媽媽就相信你。”
沈彎彎揪着沈沫心的衣角,依舊小聲地抽噎着,模樣委屈極了。
沈沫心一邊輕拍着女兒的背安撫,一邊看向陸與江,神情冷漠。
“她說了她沒做。”
陸與江面上神色冷冷的,“她說沒有就沒有?當初你放了我自行車的氣,也理直氣壯地說你沒有。”
沈沫心神情又是一僵。
當年,她在沈熙和面前受了氣,便把主意打在了陸與江身上。
她故意扎破了陸與江的山地自行車輪胎,然後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並且主動提出要栽他上學。
沈沫心心裏沒底,以為他會拒絕,但沒想到他同意了,身高腿長的陸大少坐上了她的車後座,讓沈熙和看得紅了眼。
沈沫心狠狠出了一口心頭惡氣,像打了雞血,即便踩得吭哧吭哧,汗流浹背,也甘之如飴。
後來,這人就賴上了她,每天都屈尊於她的後座,把她當免費苦力。
某一天,沈沫心終於翻臉,不耐煩地給他甩了臉子。
“我一次兩次載你那是好心,你一直賴着我不害臊嗎?”
陸與江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你扎了我的輪胎,難道不應該對我負責到底?”
沈沫心立馬就跳了起來,面紅耳赤地反駁,堅決不認。
但陸與江卻輕飄飄地丟下一句,“你扎我輪胎的時候,我就在樓上,都看到了。”
沈沫心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陸與江雙手抱懷,一副悠悠然的神色望着她,戳破了她的心思,“其實你要跟沈熙和打擂台,我還有一個更好的主意,我也願意勉為其難地配合你。”
沈沫心忙道:“若是繼續讓我載你上下學,想都別想!”
他身高腿長,再多來幾次,她腿上的肌肉都要練出來了。
陸與江卻道:“咱們換換,我載你。”
沈沫心當即就歡天喜地地答應了下來,陸與江的唇角也飛快揚起一抹笑。
自此以後,沈沫心就順理成章地坐上了陸與江自行車後座,收穫了無數女生羨慕嫉妒的目光,其中,自然包括沈熙和。
沈沫心神情微微恍惚,但很快便把心神拉了回來。
她深吸一口氣,“陸與江,我們在談的是現在的事,能不能不要老扯以前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兒?”
她的話讓陸與江心中陡生煩躁,眼眸微深,在她眼裏,他們的事就是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兒?
他唇角線條平直,一股鬱氣橫衝直撞,壓都壓不住。
是以,他出口的話便像是裹了冰渣似的,專挑她的軟肋扎。
“凡事都要溯本求源,她今日所行之事,未必不是你做的好表率。畢竟,壞學生的基因同樣可以遺傳。”
沈沫心神色緊繃,胸中怒意熊熊燃燒。
她從小到大都是混世魔王,屬於屁股張釘讓老師家長頭疼不已的搗蛋學生,而陸與江則剛好相反,恰恰是“別人家的孩子”。
她自己是壞學生不要緊,卻容不得別人侮辱她的女兒!
沈沫心氣得肝疼,眼眶都微微泛起了紅,可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陸與江見此,身子微微怔了怔,心裏像被針扎了一下似的,愈發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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