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99
Chapter099
安淮見收到許黛的辭呈,說意外,也不意外。
從許黛來的這天起,他就知道許黛並不會在這個位置上長久的做下去,不如說他也並不希望。
把她桎梏在身邊,反而是最自私的做法。
在他看來,沒有什麼女人和男人,只有有能力的和沒有能力的。
安文翰是後者,許黛是前者。
所以許黛至始至終,都值得更能發揮她能力的舞台。
只是……
安淮見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他說到:“辭呈我批了,做好交接后你就可以走了。”
許黛嬉皮笑臉:“謝謝安總。”
不出半個月,許黛便辦好了離職手續,她最後去的那天,清走了最後一點個人物品,雷千依哭得跟個淚人似的。
她抱着許黛。
“黛……黛黛……黛黛……黛……你,你為什麼要……離……”
那凄凄慘慘戚戚的哭聲,哭得許黛腦瓜子都疼了。
她一巴掌拍在雷千依的腦門上,喝了一聲:“你哭喪啊?”
雷千依一臉懵逼,還打了個哭嗝:“我沒有啊,我就是捨不得你啊!”
許黛看了眼臉哭得通紅,鼻涕眼淚掛滿臉,本就不漂亮這就更狼狽了的雷千依,突然內心升起一個想法。
雷千依吧,雖然性格慫了點,但能力還是杠杠的。
安文翰那事過後,婁晴雪和她妹妹也不用避風頭了。
婁晴雪正式接管了刮刮樂影視公司,正在各種招兵買馬,意欲擴張。
許黛再一瞅,眼前哭成淚人的雷千依。
這不是很好的素材……哦不,人才嗎?
許黛勾了勾手指,讓她湊過來,嘰里咕嚕說了一大串。
雷千依啊了一聲,茫然地說:“那不太好吧?”
許黛:“怎麼不太好?到時候安總記恨的是我,而我什麼人?我以後就是和他齊名的霸道總裁黛,我壓根不虛他的好不好?”
“再說,安總那麼摳門,給你開多少工資?我又給你多少?我不但薪水多,你身為‘開朝元老’,我必須給你乾股啊。”
雷千依·一介房奴,聽到了自己心動的聲音。
眼前的許黛也不再是依依不捨的前同事了,而是一尊金光閃閃的財神爺!
“我給你兩天時間考慮一下吧?”
雷千依大手一揮:“不用,我已經考慮好了!”
安淮見上午在安心那邊,本來一天的行程都在那邊,他想起下午許黛要走,於是中午沒吃飯,把會開完了,下午趕了過來。
果然他一來就見到雷千依在和許黛依依惜別。
安淮見這人,是標準的面冷心熱,但不管他內心想法再多,面上還是那副表情。
許黛要離開,他心裏也很捨不得,可他干不出雷千依的舉動。
安淮見只能稀疏平常地問一句:“走了?”
許黛點點頭:“嗯,走啦。”
安淮見想說什麼,憋半天也憋不出一個屁來,而許黛已經拿了東西,在等電梯了,正在他焦急的時候,雷千依忽然跑到他面前來了。
她說到:“安總,那個啥……”
“我,我想辭職。”雷千依支支吾吾說到,“許黛讓我跟着她干……”
說完,雷膽小還小心翼翼地覷了安淮見一眼。
安淮見看向許黛。
許黛抱着個大紙箱,還能騰出一隻手來,對他比了個V字。
安淮見:“…………”
自己走也就算了,臨走前還挖他牆角?
之前有蘇融融,現在有雷千依,咋的,他是人才培養市場嗎?
此時電梯正好上來,蕭沁從裏面走了出來。
他接過許黛手中的紙箱,行為舉止都很親昵,他說到:“學姐,你終於辭職啦,今天可要開瓶好酒慶祝一下。”
許黛:“可不是,走走走。”
說完,兩人上了電梯,臨關門前許黛還對雷千依說:“我等你好消息!”
雷千依激動地朝她揮揮手。
安淮見面色鐵青:“………………”
過分了!!!
誰能想到,大家都以為許黛要回家繼承家業,她偏偏開始自己幹了。
雖然公司現在加婁晴雪,勉強再算上雷千依,總共也就三個人,但大家也不得不稱呼許黛為一聲許總。
許黛對剛才的挖牆腳行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其實她一開始也沒有那個想法,只是雷千依抱着她哭的時候,許黛忽然想到,安淮見短時間內,算上她,已經走了三個秘書。
蘇融融,她許黛,還有婁晴雪。
算得上“損失”慘重。
只是和安淮見得到的相比,這點也不算上。
誠然她新公司需要人,但也不是非挖安淮見牆角不可。
不過許黛想想安淮見的表情,想必會變得非常精彩。
於是她就這麼幹了。
……還真被她給挖成功了。
許黛從車上抱下自己的大紙箱,蕭沁陪她上樓放東西。
許黛一邊開門,一邊哈哈大笑,她對蕭沁說:“你看到剛剛安淮見的表情了沒?那臉臭的,活像是隔壁戴綠帽的老王。偏偏他還是個悶葫蘆,半天放不出一個屁來,就在那裏自己生悶氣,我憋笑都快給憋背過去了。”
許黛只要提起安淮見,其實蕭沁心裏,就避免不了的不舒服。
之前許黛身邊競爭雖然激烈,但沒有人讓蕭沁有強烈的危機意識,宇直許黛還是直得跟個定海神針似的。
直到安淮見出現。
許黛看似還是許黛,她自己不覺得,但她的很多行為舉止,和以前的她開始有了細枝末節處的變化。
這些變化又實在細小,拉出來說,顯得人心胸狹窄,不說吧,悶在心裏亦讓人相當不爽。
蕭沁說到:“是嗎?我剛剛沒注意他。”
許黛:“哈哈哈哈我應該給你錄下來,你就知道有多好笑了。搞得我都想繼續把唐虹也撬過來了。”
蕭沁只是敷衍的笑笑,沒有再回話。
許黛也察覺到蕭沁的沉默,她停止了這個話題,轉而說到蕭嶼。
前些時她因為捲入了安家的家產之爭,沒來得及問。
這會想起來,許黛問到:“話說那天相親蕭嶼追着個‘男人’跑了,不會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吧?”
說到他那個杯具寫滿一身的老哥,蕭沁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說:“造成了,聞人宵月直接和她家長說了,我哥又遲鈍,沒察覺哪裏不對,要不是我媽委婉跑來打探他性向問題,估計他現在都搞不懂聞人宵月為啥會不斷在微信上鼓勵他。”
許黛:“鼓勵他?”
“是的,鼓勵他追求真愛,不要在乎世俗的目光,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大家的接受度也慢慢變高了之類的。”
許黛了解蕭嶼,那二愣子必然會牛頭不對馬嘴,來個你說東我回西。
光想想這光景,許黛都快笑噴了。
她笑得在沙發上打滾,許黛不禁說到:“其實我覺得聞人宵月挺好的,人單純心地善良,和蕭嶼很合適。”
本來提到這烏龍事件,蕭沁還挺開心的,但許黛讚美聞人宵月時,他的心情又忍不住低落了下去。
蕭沁性格本來就敏感。
如果他是他哥的話,聽到許黛讚美聞人宵月和他般配,他肯定會難受。
哪怕是最低劣的佔有欲也好,為什麼許黛一點也不嫉妒呢?
明明可以耍手段,讓他們這些一直以她為中心,為什麼她卻一點也不在乎呢?
蕭沁知道答案。
許黛太正直了。
但不是所有正直的人都沒有陰暗面。
許黛能如此,還因為許黛並不喜歡他們——那種男女之間,非常具有獨佔性的喜歡。
蕭沁一向自詡聰明通透,這個事實他一次一次認清,卻一次又一次,不肯向事實低頭。
事實是事實。
他要扭轉他。
蕭沁看向許黛,他眸色很深,許黛卻好似晴日裏的陽光,讓一切陰暗之物無所遁形。
他不想像他哥一樣,自行開始喜歡,又自行結束。
那也太寂寞了一點。
他不是他哥那種好人,寧願委屈自己,也不想讓許黛心裏有一點點難受。
蕭沁等了太久,忍了太久,久到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遞了一瓶水給許黛。
“學姐,喝點水吧,你嘴唇有些干。”
許黛砸吧砸吧嘴,剛才說半天八卦,的確挺渴的。
“謝謝。”
說著,許黛接過。
她的手指在即將要觸上水瓶的瞬間,蕭沁手一松,水瓶墜落,無聲掉進沙發,再滾到地毯上。
許黛的視線自然順着水瓶移動,她剛要撈……
她的手觸上另一隻溫熱的手,那隻手臂把她往那邊用力一帶,許黛沒有防備失去平衡,跌進沙發里。
蕭沁將她桎梏在雙臂間,低頭,長發滑落。
滑滑痒痒的,掃在許黛的臉頰上,帶着芬芳的玫瑰花香味。
明明是非常女氣的味道,卻很適合蕭沁,被他演繹得勾人且魅惑。
亦如他現在的視線。
那麼好看的狐狸眼,眸色如墨般濃烈,如陰霾密佈看不見星星的夜空,寧靜又神秘。
他不想像他哥一樣。
從以前,蕭沁就如此決定到,直到現在,這想法還是沒有改變。
“學姐……”
聲音啞得嚇人。
他頓了頓,再次說到:“許黛,我喜歡你。”
許黛緩緩睜大雙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