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天,司徒忠華又起了個大早,他早飯也沒有吃,挑着前一天就收拾好的擔子就上路了。擔子上挑着的都是狼皮,他的懷裏還揣着一個小布袋子,裏面裝滿了一袋子狼髀石。
司徒忠華到鎮子上時,太陽還沒有升到一竿子高。
此時的小鎮子,除了幾家收購皮貨的鋪子和一家買日用品的雜貨店還開着門以外,其餘的店面都關了門,好多人在大雪封山以前就回老家了,賺了一年的錢,也該好好回家享享福了,等明年再來這兒賺錢。
司徒忠華挑着擔子來到了一家皮貨鋪子,鋪子裏的老闆看了看他挑來的狼皮,對司徒忠華說:“老價錢。”司徒忠華搖了搖頭,挑起擔子就走,老闆一把拉住了他,笑着罵道:“你小子,要啥價錢說呀。也沒有挑擔子就走呀。”
司徒忠華對着老闆笑了笑,伸出五個手指頭,老闆盯着他看了半天,才一咬牙,從柜子裏拿出了一摞銀元,數了一些遞給司徒忠華,司徒忠華沒有接銀元,又搖了搖頭,老闆盯着他又看了一會,又數了幾塊銀元添了進去。
司徒忠華接過銀元,把擔子上的狼皮取了下來,又從懷裏掏出了那袋子狼髀石,老闆看着他的袋子,伸手去拿,司徒忠華笑了笑,任他把袋子拿走。
在老闆又掏了和狼皮一樣的價格后,司徒忠華把狼髀石賣給了他,他出了鋪子的門,聽到老闆在那嘟囔:“這個小東西也學會訛人了。”
天黑了,司徒忠華才回到家裏,吃完飯,他把自己平常穿得衣服打成一個包袱,又把自己做的烙餅和在鎮子上今天買來的滷肉用油紙包好,也裝入裏面,又把刀用布子包好,放在自己枕頭旁邊,破天荒沒有練習刀,早早睡下了。
這一覺,他睡的和踏實,甚至連夢都沒有做,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
吃完早飯,司徒忠華背起包袱,拿起刀,出了屋子,看看晴朗的天空,他深深吸了幾口氣,鎖好了屋門,邁開大步,走上了那條通往山外的小路。
“塞外七隻狼”是江湖上對於七個人的稱呼,這七個人生性殘忍,各自有一身好本領,在絲綢之路上橫行了十餘年,燒殺奸掠,無惡不作。他們作案時,都戴着狼頭面具,沒有人知道他們是誰。
據說他們之間除了自己的老大,其餘六人也不知道對方是誰,長得啥樣。作案時,他們的老大用他們獨特的聯繫方式通知他們,做完案子分完贓,,各自拿着自己的那份各自回家。
由於他們每次做的案子太大,每件案子都是驚動武林和朝廷,朝廷派出了不少捕快四處緝拿他們,還開出了巨額懸賞,那些賞金獵人也四處探查,但卻沒有一個人查到他們的確切蹤跡。
一次,在一家大飯館,十餘名捕快和十餘名賞金獵人在吃飯時,被人全部毒殺,等到別的捕快得到消息趕來時,只有一個鐵鑄的狼頭放在飯店的桌子上,那狼頭張着大嘴,看着人們,眼神里充滿了嘲諷之色。
這天,天下着大雪,邊城武林大豪兼富林先楚家裏一派喜氣盎然,今天是林先楚的四十歲生日。雖然林先楚並不想過這個生日,各地的親朋好友以及武林同道在這一天卻紛紛來到了他家為他慶賀。
林先楚家大業大,在本地人緣又好,不到半天時間,幾十桌酒席就擺在了他家裏各個屋子裏了,林先楚和三十歲出頭的林夫人四處接受別人的祝福,四處接受別人的敬酒。
半夜時分,喝的酩酊大醉的林先楚被夫人扶着回到自己的卧室歇息,這時候,外面的酒宴還沒有散去。
林夫人安頓好丈夫,吹滅了燈,自己也躺在丈夫身邊。這時候,七個身穿白衣面戴狼頭面具的人如同幽靈一樣出現在了他們的卧室。林夫人還沒有叫出聲,便被一隻手捂住了嘴巴。
七人中的一個人拿出火折,照了照林夫人的臉,淫笑了一聲。另外一人掏出了匕,捂住大醉的林先楚的嘴巴,把匕插入了他的心臟,一股鮮血冒了出來,林先楚沒有來得及叫出一聲,就咽了氣。林夫人也暈了過去。
七個人在卧室里搜了一番,把搜出的金銀財寶包成一個大包裹,又在林先楚的床頭暗櫃裏找出了林先楚祖傳的號稱“刀劍不如”的軟甲,然後他們的目光對準了昏死過去的林夫人。
林先楚的死是第二天早晨被現的,屋子裏是一番什麼情況,沒有幾個人看見。林先楚的兄弟在早晨叫他練武的時候現他被殺,立刻讓家人封鎖了這間屋子,他只請了幾個賀客中年高德重的老前輩進屋子看了現場。
林先楚和林夫人的屍體是被白布矇著抬出來的,林先楚的兄弟從屋子裏拿出了一個鐵鑄的狼頭,當著眾人的面宣佈,有捉住或殺掉“塞外七隻狼”者,林家以十萬兩白銀賞之。
林先楚家的慘案又一次震驚了朝廷和武林,又一次引起了對“塞外七隻狼”新一輪的追捕,這七個人卻彷彿從這個世界消失了,再也沒有他們的蛛絲馬跡。
在中原武林,也生了一件大事,在武林中頗有名望的七家世家的子弟神秘的消失了,不過這個世界上每天死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沒有多長時間,這件事情便再也沒有人感興趣了。
幾個月後,在林先楚家附近山上一座廢舊的破廟裏,一個上山砍柴的樵夫在聞到一股惡臭味道后尋了過去,在破廟一間破舊的屋子裏,他現了一個地道,在地道里,有七具已經腐爛的屍體,屍體已經被老鼠咬的面目全非,在屍體旁邊,放着七個狼頭面具。看樣子,他們是被人殺了以後取下了面具放在這裏的。
由於沒有人見過“塞外七隻狼”,而且他們真正的面目也已經沒有人能分辨清楚,他們是否是“塞外七隻狼”,誰也不知道。林先楚家裏丟失的金銀財寶在現場沒有被找到,他家祖傳的軟甲也沒有了蹤跡。
本地官府派來了最好的仵作來驗屍,結果是這七個人是被人用刀割破喉嚨而死,是誰殺了他們,成了一件迷案,但本地官府還是上報了上去,朝廷把賞銀兌現了,究竟是誰那走了那些銀子,只有本地官府的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