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不是冤家不碰頭
陳浩原本想着不值當跟醉鬼一般見識,畢竟他自重身份,沒想到不但嘴不幹凈,還要動手。[書籤:]任他涵養再好,也不禁無名火蹭蹭往上冒。他正要上前的時候,衛生間裏突然躥出一位年輕人,在他身後緊箍住他的腰,嘴裏不停地喊着:“二少,打死丫挺的。”
酒喝多的人原本就膽氣十足,自覺老子天下第一,更何況年輕人一向感覺良好。看見同伴制住了對方,更是狂喜,嘴裏罵道:“小子,你給爺躺下。”
手裏的木棒兜頭向陳浩砸去。
木棍擊打在人身上的沉悶聲和慘呼聲同時響起,年輕人滿以為撞他的人這次一定被他打破了頭,剛定睛看,卻發現眼前的拳頭越來越大,鼻樑像是遭到重鎚的擊打,人直挺挺地往後倒,後腦勺碰地的聲音聾子都能聽得見。
一時間,他的鼻涕眼淚合著血一起往下流,估計鼻樑骨被打塌。他伸手去摸鼻子,卻將自己臉上抹成了花。
這邊的動靜早已引起人的注意,一群衣着打扮不俗的年輕人沖了過來,見兩位同伴全倒在地上,一個腦袋被打破,另一位則是滿臉全是血。
酒喝多的人反應有些遲鈍,不管是思維還是**感覺。
他們看見年輕人被自己的同伴摟住,二少的木棍也耍的虎虎生風,心想又是個倒霉蛋,沒想到年輕人身子一擰,在原地轉了個圈,卻摟住他的人當成了盾牌。
當他們看到二少被年輕人一拳擊倒,這才反應過來。
兩個姑娘跑到二少身邊去攙扶他,急切地問道:“啊童少,流了好多血,你疼不疼?”
童少大怒,甩手給了其中一姑娘個大嘴巴,惡狠狠地說道:
“麻痹,你說老子疼不疼,兄弟們,給我往死打這小子,出什麼事我兜着。”
其實,根本不用他交代,一群青年早已操着各式各樣罵人的方言衝上前去。在四九城,他們還沒吃過這虧,尤其是他打的人竟然是他們圈裏的老大。
在京城經營酒店,眼要活泛,消息更得靈通。酒店經理沒想到一號包廂的貴客竟然跟童二公子起了衝突,心裏直犯愁。
童二公子,那可是京城公子圈裏的混世魔王,誰要是得罪他,准沒好果子吃。要不是忌憚周大小姐幾分,到酒店裏白吃白喝都拿他沒轍。
一號包廂的貴客現在不但得罪他,還將他打倒在地,這仇結大發了。
見一群人衝過來,他嚇了一跳,要是貴客在他這吃了虧,周大小姐不得扒了他的皮。他急忙一邊打發服務員去一號包廂里報信,一邊帶着幾位保安插進圈裏,用身子擋住衝上來的人,嘴裏卻道:“請各位貴賓看在酒店的面子上,高抬貴手,各位今晚的消費和損失,酒店負責賠償。”
他知道自己在這群公子哥眼裏屁都不是,只能抬出酒店暗示童二公子一夥,這酒店真正的幕後老闆可是周家大小姐,要鬧事請到別處鬧。
哎呦,好疼
童二公子在女人的攙扶下站起身,鼻腔里塞進兩團紙,看起來就像是冒出的兩個大鼻涕泡。
他摸摸自己的後腦勺,好大的一個包,聽到經理的話,大聲喊道:“今天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給他面子,給我往死里打。”
他甩開攙扶他的女人,搖搖晃晃地往上沖,這次倒不是醉酒,而是腦袋被撞的暈暈乎乎。
在他的帶領下,一群公子哥再次抄起拳頭,傢伙什衝上來。
經理帶着保安又不敢對這群人下手,只能拿自己的身子去堵對方的拳頭,在混亂中臉上挨了幾拳。有苦難言的他只能在心裏祈禱李家公子趕快來,再不來他可是要吃大虧。
一名青年衝到陳浩跟前,出手就是一拳,只聽砰的一聲,陳浩被他打得只直往後退。按理說,他打中陳浩理應高興才對,但他的感覺非常怪異,就好像對方故意將身子湊到他拳頭上一樣。
“對,就這樣,打死狗的。”
童家二公子見到同伴打到了對方,高興地喊起來,加緊步伐往前沖。陳浩退得方向正是沖他而來,這回他一定要打中這個年輕人的頭。
童家二公子沖得不慢,陳浩退得更快,沒等他反應過來,兩人的身子已撞到一起。
像他這種每天被酒色掏空的身子怎麼能和陳浩變態的身體比,被陳浩一撞,他先被撞倒,連帶他身後的女人也被他帶到。還沒回過神,就感覺自己的褲襠處被陳浩後退的腳重重地踩上。
啊,這個混蛋,踩着了我的小蛋蛋。
童家二公子發出聲震天的嚎叫聲,被他帶到的女人感覺他的頭猛地直起,又重重地砸在她的大腿上,可想而知他受到的傷害是多麼地重。
這還不是童二公子全部的噩夢,陳浩好似被他絆倒,魁梧的身子直接向後倒,手肘不偏不正地撞擊在他的鼻樑上。
得,骨折變成粉碎性骨折,不經過手術複位,他這張臉算是毀了,即便是手術,想恢復原貌的可能性也幾乎接近零。
“童二,你這是幹什麼?馬上給我住手。”
李援朝趕過來的時候正好聽見童家老2的哀嚎,等他見到眼前的光景,更是差點笑出聲,陳浩的身子壓在童家老2的身上,看似就像正要起床的人。而被他壓在下面的童家二公子卻滿臉的血,張大着嘴好似向天申訴他的疼痛。
李三等人快速上前拉起陳浩,李援朝輕聲地問道:“你沒事吧。”見陳浩搖頭,他又轉首聲色俱厲地說道:“一群人打一個人,童二,你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
俗話說,有理走遍天下,李援朝這番話正是扣住理字。,在他的厲聲呵斥下,童二身邊的人一時之間倒也不敢衝上來。
京城公子哥聚集的圈子,有兩個圈子最大,一個是李援朝所在的圈子,另一個就是童家二公子所在的圈子。這兩個圈子的人平時基本不交往,相互忌憚。童家老人是國家副主席,儘管退休但威望仍在。李援朝的父親是現任的國務院副總理,一退一任,兩方的實力並沒有任何懸殊。所以,這些公子雖然紈絝,卻不會輕易越過界。一旦發生衝突,誰也討不着好。
不是冤家不聚頭,李援朝此刻才深深地體會這句話。童二利用手上的特權想脅迫陶然居的女人就範,卻沒料到陳浩突然殺出,竟然在酒店先殺了童二的威風,讓兩方的對抗提前開始。
童二止住嚎叫,指着李援朝惡狠狠地說道:“好,搞了半天是你在後面撐腰。”
因為疼痛,他說話的聲音發顫,聽起來更惡毒。說到這,他喘息了一陣,嘶聲道:“給我媽打電話,告訴她她兒子快死了,讓她馬上過來。”
李援朝聽到這,臉色微變。被家長知道是一回事,主動在家長面前告狀又是一回事,前者頂多事後會被家長告誡,後者則是要搬出背後的力量,跟對方死磕。
每個圈子都有其規則,尤其是像他們這些家庭出身的人,在外人眼裏披着神秘色彩的**,平時行事也受很多條件的制約,尤其是受到來自家庭的限制,有些人在外面無比光鮮,可回到家卻是連屁都不敢放一個。所以,在圈裏混的公子哥,即使發生了矛盾,也很少搬出家裏人。
童二此舉,儘管很被人鄙視,但無異於表明他的態度,他想將事情整大。上次童二被人家打了幾拳,他護犢心切的母親逼得對方擺酒認錯。這次童二挂彩,不知道他護短的母親會把出什麼手段。
對方劃出道道,李援朝知道想善了絕無可能,他用手指點點童二,快步走向前台去打電話。
陳浩褲兜里的電話響起,他接起電話,裏面響起周雅很是興奮的聲音。
“小壞蛋,姐聽飯店經理說你將童家老2打了一頓,真是崇拜死你了,快跟我說說,童家那小子是不是真的會變成太監?”
陳浩含糊地應了聲,這丫頭,瘋狂起來比曹玉瓊那小丫頭還瘋百倍,別人在這當口巴不得童二沒事,她倒好,巴不得童二成太監,果真是無法無天。
周雅大概在電話那頭跳了起來,聲調也變了樣。“真的,太好了,就是我在香港,不能趕過來看他的衰樣。不過沒關係,我已讓我三哥趕過來,我最遲明晚就到,咱們佔着理,童家瘋婆子敢胡來,瞧我不老大的耳光扇她。”
陳浩嚇了一跳,他知道周家大小姐說一不二,萬一真跟童二的母親動起手,估計比南面正跟越南開戰的戰場還讓人揪心,稍不慎就會演化成政治力量的對抗。
沒等他好言相勸,周雅就像是知道他的心思,立馬掛線,誰敢動她的男人,她潑出命也不會讓對方有好果子吃。周大小姐這幾年修心養性,有些人還真以為她是吃素的。
陳浩苦笑地收了線,這下子算是鬧大發了,論起護短,周大小姐跟童二母親如出一轍,全無道理可言,這兩女人碰撞在一起,用腳趾頭都能想像見會掀起多大的風浪。
幾位穿制服的公安在經理的引領下來到現場,為首的一位年紀稍長的公安見到童二滿臉都是血,輕微地皺皺眉,說道:“我是東城區公安局治安大隊的江大路,傷者送到醫院去救治,其他人跟我去局裏做筆供。”
童二如同見了親人般地大聲喊道:“江哥,我是童剛。”
江大路仔細一看,頓時吸了口涼氣,要不是童剛說話,他現在根本認不出。酒店打電話報警,說是有人在店裏鬧事,他沒想到挨打的竟然是童家二公子,當下把臉一沉,說道:“是誰動的手?”
眼睛卻盯在陳浩身上,蓋因站着的人只有他身上有血。更何況其他那些世家子弟他不敢惹,只能拿眼前這個陌生的小子開刀,柿子總是要揀軟的捏。
陳浩指着童二簡潔地回答:“是他。”
還賴在地上的童二大聲喊道:“他胡說,我是他打的。”
江大路不相信陳浩聽不懂他的意思,不是聽不懂那就是故意。他環顧四周說道:“將其他不相干的人疏散。童剛,先送你去醫院治療,你放心,這件事江叔叔會主持公道。”
一群世家子弟,被旁人看見打架成何體統。
那時候的公安在老百姓心中的威信甚高,沒等做工作,圍觀的人便自動地散去。
“不,我不去醫院,我要看着他受到懲罰。”童二此刻倒表現出少有的硬氣,不過,他那呲牙咧嘴的尊容,實在不敢讓人恭維。
江大路點點頭,附耳對身邊三角眼的幹警說了幾句。
三角眼連連點頭,腳步向陳浩移動,手卻伸到屁股後面,從那裏取出一副手銬。
“你要銬我。”
三角眼沒想到陳浩竟然問出這樣幼稚的問題,不由地發出聲冷笑。
“銬的就是你。”
經理忙上前幾步,說道:“江隊長,最先動手的不是他,你們莫要拷錯了人。”
江大路冷冷地掃了經理一眼,要是周大小姐在他面前說話,他到不得不慎重對待,但眼前的經理,很明顯還入不了他的法眼。
“我們做事,還用不着你多嘴,先把他銬起來,其他人跟我會警局協助調查。”
這裏不是他的地界,帶回局裏后他有很多手段讓外地佬承認動手在先。
“江哥,你這麼做是不是不太厚道?”
話音剛落,打完電話的李援朝便出現在江大路的眼前。
同樣的話語,江大路可以訓斥經理,但卻不敢對李援朝出口。搞了半天根在這,江大路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京城地界,誰不知道童家和李家,李援朝既然在這時候講話,就代表着他的態度。
兩幫豪門大院的子弟掐架,他這個小小的治安小隊長夾在中間當真是為難。童家二公子,出名的不講理,尤其是他身後的母老虎,更是人見人怕。李援朝平時儘管不惹事,但那是有內涵的低調,不是窩囊。李家有這種底氣,低調的基礎可以隨時高調,李援朝現在已顯示出李家的底蘊。
江大路正在左右為難間,卻聽見不遠處傳來女人的怨毒聲。
“援朝,這件事跟你沒關係,別跟着摻和。江大路,還不快把他銬起來,難不成要我家老爺子來親自對你說?”。.。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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