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白首不離

阮棠話語落下，赫連衍瞬間抽回了手，又害怕自己帶動了她，連忙小心翼翼又摸了一把。

臉上遮不住的激蕩神情，阮棠剛要再說，他瞬間奔了出去，他的聲音對外面吩咐。

一時之間，整個皇宮都知道皇后懷了身孕，皇上把皇后當成眼珠子，誰要衝撞了皇后，讓皇后不自在，都是誅九族的大罪。

阮棠乾嘔之後，躺在床上，到晚上後半夜，赫連衍才悄然的進來，生怕自己從外面帶來涼氣，一聲聲的在屋子裏呆了三盞茶的功夫，又泡了個熱水澡，才鑽入被窩。

輕手輕腳地把自己的大寶貝攬在懷裏，親吻在她的額頭之上，眼中的驚喜和雀躍興奮怎麼也阻擋不住。

阮棠在他的懷裏動了一下，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繼續陷入深邃的睡眠。

赫連衍興奮的一夜沒睡，皇上大婚，休息三日，翌日，赫連衍早早的起身，阮棠起來的時候，桌子上擺滿了吃食。

她被赫連衍抱下了龍床，小乙微微張嘴，“赫連衍您至於嗎？不就懷一個身孕，她沒有那麼嬌弱。”

這放肆的女人才不會那麼嬌弱呢，就憑她現在的身體，上山打牛打老虎絕對不會成問題。

赫連衍把她放在洗漱的旁邊，親自伺候她洗，嘴上卻回擊的小乙：“至不至於，是你不懂，等你娶妻你就懂了。”

小乙哼唧了一聲：“女人是放肆最麻煩的，我才不會娶妻，阮棠弄好了沒有，等你吃飯呢。”

傲嬌的像是施捨一樣。

阮棠也是不好意思讓人伺候，可是赫連衍巨無細細的樣子，讓她說不出任何拒絕之餘，不想敗了他的性子。

洗漱好之後，赫連衍牽着她來到桌前，伺候她坐下，輕輕在她嘴角一吻：“你和你的小夥伴聊，我出去一趟。”

阮棠點了點頭，赫連衍乾脆利落的離開。

小乙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啞然：“他就這麼乾脆利落，相信你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我在這裏，他也沒有任何錶示？”

阮棠看着桌子上精緻的吃食，抬了抬眼皮道：“你在他眼中就是一個小屁孩兒，他能有什麼表示？”

“更何況，都說了我這一胎要是女兒，絕對會嫁給你，如此一來咱們早晚成為一家人，你讓他有什麼表示？”

“誰要跟你成為一家人？”小乙氣憤的站起來，手拍在桌子上，阮棠跟個沒事人似的招呼着他：“趕緊坐下，要嚇着你未來的媳婦，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小乙盯着她的小腹：“什麼未來媳婦，不要信口胡說八道，小心我會揍你。”

阮棠口裏吞咽的包子，微微愕然：“你這是長本事了，還知道打人了，還打一個懷有身孕的人？”

一連幾串的質問，讓小乙帶着千軍萬馬的壓迫感，又開始跺起腳來：“誰敢打你，通常都是你打別人，趕緊吃你的，我過兩天就走。”

阮棠伸出的筷子，夾在水晶包上吧嗒掉了下來：“就不能在這裏多陪我幾天，好歹見過自己未來媳婦才能走啊。”

“不要再胡說八道，我會打人的。”小乙臉上染上了羞愧之色：“隨口胡說八道，倒真是膽大，什麼都能往外冒。”

阮棠不覺得她說話有任何不妥。

就覺得小乙被她調戲的炸毛，臉上顏色很是好看，希望他多炸一下，愉悅自己的心情。

小乙離開之後，阮棠那麼不盡心的把飯給吃了。

依蘭過來伺候，小心翼翼攙扶。

阮棠見狀噗嗤一笑：“你們的皇上到底跟你們說了什麼，讓你們如此小心翼翼？”

依蘭現在是今非昔比的大宮女，她的這份殊榮，是因為她懂得察言觀色，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知道自己忠誠於誰，不忠誠於誰。

面對阮棠帶着笑意的問話，她溫柔恭敬聲音小小的：“皇上什麼都沒有跟奴婢們講，伺候皇後娘娘，是奴婢們份內之事。”

“原來如此。”阮棠恍然了一般，依蘭扶着她走出了寢宮，慢慢的在皇宮裏行走遊覽。

皇宮裏宮女太監見她，都是恭敬有加，跪地行禮，沒有些烏煙瘴氣，阮棠滿意皇宮裏的氣氛。

走了一大圈，沒有瞧見赫連衍，去了御書房，看見了赫連衍正在和她的親生父母賀雲瀾雲相昔在門口說著什麼？

阮棠放慢了腳步走過去，雲相昔這個她親生母親，有着非常敏銳的直覺，她還沒來到他們身邊，她就有所感的轉頭看過來。

阮棠在她看過來的一瞬間，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眺望着他們。

雲相昔躊躇了片刻，緩緩的向她走來。

阮棠面帶微笑的凝視着她，乖巧的像只兔子。

雲相昔來到距離他有兩步之遙的地，停了下來，目光凝視了一眼她的小腹：“懷了身子的人，一切都要小心，千萬不要勞累。”

她的聲音很溫柔，生怕大聲說話驚擾了阮棠一樣。

阮棠回以微笑：“不打緊的，前些日子多虧你和賀城主，才能讓北凌安然無恙。”

客氣疏離的聲音，沒有一絲對親人的渴望，只是訴說一個平常，這個平常讓雲相昔心中陣陣抽痛。

“你能平安歸來，就是最大的幸福。”雲相昔露出淺笑：“皇上很愛你，好好的跟皇上過日子，我和雲瀾回去了。”

阮棠微微點頭：“我會和他好好的，如果他對不起我，過不下去我就走。”

委曲求全不是她的風格，乾脆利落才是她處事原則。

雲相昔忙了一下忙不迭的說道：“不會的，皇上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今日已經詔告了天下，絕不納妃。”

“若是有大臣不長眼把自家孩子送過來，全部發配漠河，嚴重者，誅九族。”

阮棠心中震蕩，合著他一聲不吭，這是給她掃清道路，清理掉所有的阻礙。

“這樣挺好的，滅絕了文武百官，想要把自己的女兒送進宮寵幸。”阮棠面上無波，沒有任何欣喜，習以為常一般說道：“若是天下男子都這樣對自己的妻子，就不會出現那麼多怨偶，你說是不是，賀夫人。”

還有什麼事情比自己的親生女兒叫自己夫人來的更讓人痛心疾首，而且自己還沒有任何理由，去讓她叫自己一聲娘親。

她沒有帶她一天，沒有參與她的任何事情，在她受別人欺負，中毒之時，她都沒有待在她身邊。

她沒有任何立場去指責她叫自己一聲夫人，更加沒有任何立場去參與她往後的人生，對於她往後的人生指手畫腳。

“你說的是，女子可以不靠男子。”雲相昔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上前了一步，眼中帶着渴望：“霞雲城永遠是你的後盾，只要我們活着一天……”

“夫人您該走了。”阮棠看着向這邊走來的賀雲瀾和赫連衍，打斷她的話提醒她：“您的夫君來了，本宮身體不適，就不送你們了。”

說完一個側身，站在旁邊。

賀雲瀾走了過來，雲相昔眼眶微微發紅，使勁的憋着眼淚，才沒讓自己失禮哭出來。

賀雲瀾見到她如此，自然而然可以聯想到，自己的親生女兒，是不願意和他們相認的。

就算這成了遺憾，帶着悔恨，他們也無法去強求一個鐵了心他們愧疚的女兒。

賀雲瀾伸手緊緊的把雲相昔的手握在手中，對阮棠行至大禮：“參見皇后，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阮棠微微抬手：“賀城主不必多禮，是本宮打擾了你們。”

聲音刻板，不帶任何起伏，對於他們的神色，比陌生人還不如。

“多謝皇後娘娘。”賀雲瀾見到她的態度，也不想再多說什麼，只是愧疚在心間蔓延，回身對赫連衍道：“皇上多保重，有用到臣的地方，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赫連衍拱手，行了一個晚輩禮：“賀城主慢走。”

賀雲瀾帶着雲相昔後退了一步，轉身離開。

阮棠深深壓的一口濁氣，忍不住的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眼中波光閃爍，晦暗不明。

赫連衍走到她身後，伸出手臂圈住了她，下顎搭在她的肩頭上：“為什麼不認？”

阮棠眼帘微垂：“為什麼要相認？我不需要強大的母家，更加不需要誰來證明，我需要的是你。”

“只要你把我放在心尖上，旁人對我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之前沒有他們，之後更不需要他們。”

赫連衍沉默了片刻，帶着一絲自責：“是我想岔了。”

他想着他心愛的人懷了身孕，孩子需要一個強大的外祖家，才能鞏固應有的地位。

便想着搭一個橋，讓阮棠順橋下架，認回自己的親生父母，現在看來，自己是可笑了。

再強大的外祖家，也比不過是帝王的寵愛，只要帝王對她足夠好，其他的再也不重要。

阮棠轉過身體，緊緊的還住他的腰，昂着頭望着他，笑顏如花，帶着冷然：“不用欺騙，不能欺騙，不然的話我就像對雲相昔所說的那樣，一旦發現欺騙，我就帶着你的孩子，遠走他鄉，保證你找不到。”

威脅的言語取悅了赫連衍，他低頭一吻，鄭重其事許諾，“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阮棠眼中的冷然消散，露出明媚的笑，踮起腳尖回吻着他：“好，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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