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吃藥上癮
巴掌聲又脆又響,十足的用力,把阮棠臉打偏到一旁,紅腫起來,五個字印在白凈的臉上,刺的赫連衍雙眼都紅了,不離身的軟劍頃刻之間抽出,劈向關塵白。
關塵白動也沒動,阮棠從床上竄起,一把握住軟劍身,鮮血順着手掌,一滴一滴往下落。
赫連衍臉色大變,難以置信,動也不敢動,聲音都變了:“放手,你的手……”
阮棠沖他虛弱一笑:“我的手不要緊的,你別生氣,你別跟一個老東西計較,他打我就打我了,不是因為別的什麼,是因為我不乖,不乖的小孩被打,也屬正常。”
赫連衍看着鮮紅的血,像小溪一樣,嘩啦啦地往下落,心疼的心都在滴血,壓着語氣說道:“我不生氣,你把手鬆開,你的手都破了。”
阮棠目光和他對視,眼中溫和一片,似握劍那個人不是她,是另外一個人一樣:“其實不疼的,你真的別害怕,我鬆開你把劍收好,好不好?”
該死的關塵白什麼時候不來,非得這個時候來,來了還打她一巴掌,赫連衍能不生氣嗎?
但是現在關塵白絕對不能死,他還有大用途。
赫連衍點了點頭,阮棠剛張開手指,關塵白冷冷的不屑道:“十指連心的疼,哪裏比得上鑽心刺骨,阮棠,你和他同房,你就等死吧你。”
“閉嘴。”阮棠對他一聲吼:“我做什麼事情我心裏有數,我比任何人都要惜命,不會那麼輕而易舉的去死。”
“你當然不會輕而易舉的去死,你會生不如死。”關塵白冰冷的聲音猶如惡毒的詛咒,絕對不是嚇唬人。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受得住的。”阮棠扯着笑容,一種滿不在乎,天下我最強。
關塵白不僅使勁的點了一下頭,還舉起雙手,後退一步:“行,這是你的選擇,只要你到時候不哭,我沒意見。”
不哭才怪呢,沒有人能抵得過情蠱的侵蝕,更加沒有人能在每天的生不如死之下,還能保持清明。
阮棠看着他渾身冒火,慢慢的把手鬆開,赫連衍把手中的軟劍往旁邊一扔,扯下旁邊的手帕,抓住她的手裹上。
他略帶冰涼的手,觸碰在她的手腕上,她的手腕頓時像被撕裂,開始冒血珠子。
阮棠差點咬碎后槽牙,才忍住疼痛,赫連衍終察覺不對,自己的手掌心裏,粘乎乎的,翻開一看,全是溫熱的鮮血。
他眼中駭然,手指圈縮,唇瓣顫抖,阮棠把手藏於背後:“沒關係,小傷而已,你趕緊去把手上的血洗掉,去處理朝事,這裏有關塵白,你放心好了。”
“阮棠……”
“什麼都不要問。”阮棠打斷他的話,笑着對他說:“說好的,你會聽我的,現在,你要聽我的,現在就聽我的好不好?”
言語中帶着哀求,哀求他趕緊離開,不要看見她狼狽的樣子。
赫連衍豈能聽不出來,他觸碰她的手腕,她的手腕撕裂,肌/膚裂出口子,血珠子往外冒,得多疼啊。
關塵白在一旁冷酷無情涼涼:“赫連衍,你接着在這裏,你在這裏待的越久,她就越疼,她現在還能在你面前站得住,那說明她意志力強大。”
可不就是意志力強大,當年去萬蠱洞,她還是一個小娃娃,面對無數個怪異的蛇蠍蟲蟻,她堅持下來了,活着出來了,還能幫助巫不染坐上巫一族族長之位,狠下來,可不就是對自己最狠。
赫連衍瞧着她慘白的臉,滿臉汗水,故作鎮定,雙眼之中帶着一絲祈求,祈求他趕緊離開。
最終,他敗在她的眼神之下,撿起了他的軟劍,走的頭也不會。
他剛跨出門檻,就聽見撲通一聲,他回眸,阮棠落在地上,說的誰也不信的鬼話:“站着太累,我就在地上坐了一下,一會就起來。”
赫連衍眼眶霎那間紅了,費盡全力,才沒有讓自己重新返回回去,而是把最後一隻腳也邁出門檻。
阮棠直着的腰,再也綳不住,趴在了地上,雙手緊緊的抱着自己,心口的疼痛,讓她整個人痙攣起來。
關塵白惡趣味的拉了一張椅子,悠哉的坐下:“疼吧,疼的日子還在後面呢,你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也就算了,還在這裏逞強?”
阮棠滿口的血味:“你不是說我時日不多了嗎,時日不多就做點開心的事情,不然死了多後悔啊?”
“我什麼時候說你死日不多了?”關塵白一臉無辜,翻着白眼:“我是說你,同房之後時日不多,你到底是怎麼聽我說話的?”
“合著我昨天跟你聊了兩個時辰,研究了兩個時辰,如何把你體內的蟲弄出來,你就聽成了時日不多了?”
阮棠吞咽了一下帶血腥的唾沫星子:“看你自己說的不清楚,害得我信以為真,只想做一些事情不讓自己後悔。”
“我要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就是殺我的兇手,你這個老東西,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毒醫首席的弟子,可以呀。”
和他待在一處,疼痛會減輕,體內的蟲子,做怪會少一些。
“我深感榮幸,可惜我對名利,沒什麼興趣。”關塵白看着她趴在地上,翹起的腳,晃悠了一下:“現在對你這樣子,倒挺感興趣的,像狗一樣,可憐的令人生不起同情。”
阮棠高興也好,不高興也罷,就是讓自己不痛快,她肯定也讓別人不痛快:“我像一隻狗,你就是圍繞我的人,自甘墮落起來,比我還不如。”
“至於同情,你見過的蟲子比見過的人多,怎麼會同情人呢,別對我感興趣,我對你一點都不感興趣。”
“小東西,你是故意的吧。”關塵白越發覺得,她是故意的,話本上說,有很多女人,欲迎還休,用自身謀划,得到自己想得到的,眼前這個女人漂亮有腦子,不排除她這樣干。
“老東西你是有意的吧,想拿我來試驗情蠱,你的研究是不是到了瓶頸啊。”阮棠不甘示弱的回擊回去:“我這麼好的葯爐載體,怕是不好找吧。”
關塵白愣了一下,眼神一閃,一時無語。
阮棠發出冷冷笑然:“六年前江湖上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百毒不侵,有多少人對我的血,對我的肉感興趣,我又自動送上門去了南疆。”
“你應該有所耳聞,情蠱,哪裏那麼好培養的,哪裏那麼好給人下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南疆長老院的存在是為了什麼。”
關塵白眼神剎那間變得幽深起來,像極了一個看盡滄桑的老東西,跟他的年輕妖艷的臉龐一點都不符:“所以這才是你急切同房的目的?”
“是啊。”阮棠也不隱瞞,如實的說道:“長生,你們想利用我做載體,去給你們試藥,長生不老葯,你們長老院的長老已經活了一百多歲了,還不滿足。”
“還天天想着長生,秦皇漢武都沒有長生,人家還見了西王母呢,你們想長生,做夢呢。”
長生,這是一個美妙的詞兒,雖然她沒有深入長老院,不代表她沒有耳聞。
一群成天不見陽光的瘋子,活了一百多歲了還不滿足,成天的只想千秋萬代。
養蟲子的好處就是,無論弄死了多少試藥的載體,蟲子吃掉,就連骨頭,都沒有剩下。
“長生不是做夢。”關塵白聲音森冷起來:“在南疆長老院的歷史上,不是沒有人活到三百歲,既然三百歲都能活了,千歲又有何難?”
“阮棠,你無論再怎麼抗爭,你體內的蟲子是解不掉的,師傅拿毒壓着,只會損傷你的身體,根本就傷害不了你體內的蟲子。”
“你體內的那隻蟲子有堅不可摧的盔甲,無論你用重物捶還是火燒,都弄不死的,更何況,它現在躺在你的心頭上,心尖的血管里,除非你不要了那顆心,不然的話,它永遠陪着你。”
阮棠深深的壓了一口氣,從地上竄了起來,一把反壓在關塵白身上,一手卡着他的脖子,一手摸着他跳動的心房,滿嘴的血腥味磨牙道:“不如我把你的心掏出來,先把你心裏的蟲子解決掉,你說怎麼樣?”
“雄雌,雄在前面,雌在後面,雄死了,你只能跟我殉情。”關塵白一點都不害怕,眼中甚至揚起了猶如野獸看到獵物般的興奮:“你做試藥的載體,並不是沒有好處,我若能活到千歲,你跟我一樣,難道這不好嗎?”
阮棠手鑽進了他的衣服里,撫/摸在他的肌/膚上,老東西的肌/膚涼的跟冷血動物似的,摸上去的感覺可真糟糕:“誰想跟你一樣啊,活成老怪物,孤苦伶仃一個人。”
關塵白眼睛亮堂起來,言詞充斥着誘或:“為了不孤苦伶仃,我這不是找到你了嗎?咱倆努力點都活着,到時候,一起千歲,也就不孤苦伶仃了。”
阮棠眉頭狠狠的跳動了一下,原來老東西打的是這個旗號,把自己當成試藥的載體不算,還拿千歲來誘或她,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老東西。
“我若不同意呢?”
“你若不同意,我只能把你綁到南疆去,你和他同房了也不要緊,反正你們兩個不可能在一起,我給你的葯,剩下只有十顆了,這種葯吃了還有依賴性,我相信你是聰明人。”關塵白有一種高高在上,俯瞰眾生,唯我獨尊之態。
阮棠摸在他心口的手,手指微動,眼底一派肅殺:“你當我不知道,你在葯里加了阿芙蓉,這葯吃多了不光是上癮,還會產生幻覺,腦子裏想的一切,都會呈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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